炎炎华夏占据中原之灵山秀水,依燕云之地北拒胡虏,凭海川之波东抵蛮夷,借蜀道之势以守西南,如此使得华夏子民衍生、文化流长,泱泱黄河如银河自宇宙深处蜿蜒而至,若在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的年代,实在是天下万民之福,现如今正是这样的年代。
大齐国京都安京如一颗熠熠明珠点缀在中原腹地上,安京原称郡京,北面是燕芝山,南面为历山,护城河水由黄河贯通,自西而来,绕城南而过往东流去,当初大齐国太祖皇上宗政圻定都郡京,便是看此处依山环水。
当年开国大将军徐青辉在安京以东五十公里外的延兴县大败前朝十五万大军,胜利之日,宗政圻统兵直逼郡京,哪知郡京守兵见延兴失陷,连夜遁逃,太祖皇帝兵不血刃取得了这座中原地区最为繁华的兵家要地.
延兴一战而定乾坤,因为郡京水陆交通便利,物产丰富,且为中原地区军事要地,太祖皇帝以此为大本营,遵循宰相李百善的建议“复生养民以安邦,驱除鞑虏后定国”的策略,连连追击前朝残余势力,并驱逐女真、楼然等的侵略,同时致力于生产的恢复,历经十年战乱的中土华夏得以休养生息。
几年后东北、西南各部族纷纷归顺,建立互通,而各路诸侯也多已归顺,此时太祖皇上听从军师刘意诚的建议,在郡京定都,改名安京,建国号大齐,年号永嘉,而今正是永嘉三年。
坐在九五至尊位置上的大齐开国皇帝宗政圻将手中的奏章交给内监总管李之,向群臣道:“昨日朕看到甘肃守军指挥、嘉峪关游击将军府使发来的加急函,今日楼然又屡犯我西北边境,搅得甘肃河西一带民不聊生,甚至一度劫杀途径平凉、敦煌去往西域的中原商队,只是而今西北兵备不足,众卿家可有什么意见?”
大学士刘意诚道:“皇上,虽然楼然军事、兵力均不足以与大齐国抗衡,但是自大齐建国,并逐渐掌握中原政权以来,虽未大动干戈,每年却都小有动作,许多誓死不降的反抗力量逐渐往西北收缩,进而与楼然融合,况且楼然的骑兵一直十分强悍,现在楼然的军事实力更是不容小觎的,而今西北并不足,可补充西北兵备,以巩固边防。”
太师申国公董效举却道:“而今大齐兵强马壮,臣以为应当出兵楼然,以扬华夏威名,灭楼然威风。”
刘意诚道:“楼然之事,自然要解决,但不是现在,目前楼然对我边境的骚扰也仅仅是在两国都难以完全控制的地区,如若此时发兵西北,那么要找到楼然骑兵并将之歼灭,我军队伍必须要深入敌方腹地,但是现在我们对宁夏、雍州的控制并不成熟,到时万一大军深入,后援不及,只怕难以成事。”
董效举接口道:“刘学士所言差矣,我军大军前去,必然威慑楼然,若能挑选精锐部队,轻装深入,找到楼然骑兵,一举歼灭,那么不愁大事不成。”
刘意诚道:“目前正值三月,楼然人正值兵强马壮;我军骑兵军力暂无十足把握抗衡楼然骑兵;西北地区防线不稳,何况仍有一些旧势力妄图寻衅,燕云地区暂未能完全掌控,西北诸族更是时附时叛,反复无常,如此,天时、地利、人和我军都不占优势,如此情形,实在不宜出兵。”
董效举听刘意诚的话,不悦道:“刘学士何必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楼然一族言行不一,理当出兵讨伐,以儆效尤……”
此时一直没有说话的太祖皇帝道:“好了,众卿家不要再争论了,这件事容朕考虑一下。”
皇上如此一说,众人自然不再言语,皇上道:“众位爱卿是否还有事要奏?”
见无人应声,皇上道:“既然无事,那就退朝吧。”
众人跪拜,如此便退朝而去了。
开国重臣柱国公徐青辉正想上轿回家,兵部尚书耿直追上道:“徐大人请留步,下官有一事相问。”
徐青辉转身道:“耿大人,什么事啊?”
耿直略施一礼道:“下官想向徐大人请教目前这边境之事。”
这徐青辉乃是大齐开国第一重臣,当初皇上本打算封徐澈为上柱国,而徐澈坚辞不授,皇上改封柱国公,后来因天下大局已定,徐青辉任左相国、功授中书右丞相参军国事总领北方军事,不久之后徐青辉以连战征战身体抱恙为由,不肯统领兵权,得皇上恩准授予太傅之职,于兵权之事不再过问,虽如此,却仍旧得朝中众人敬重,此时耿直相问,也是由于大学士刘意诚和太师董效举之间的针锋相对。
徐青辉素知耿直为人清正廉明,且于兵部之事十分勤勉,不好一口回绝,便道:“耿大人,此事皇上自会有处置,耿大人无需太过多虑。”
耿直还想发问,此时一名年轻的内监走到两人身边道:“见过徐大人、耿尚书。”
两人见是皇上身边的李连,道:“李公公有礼。”
李连向徐青辉道:“徐大人,皇上召您入宫,说想与您对弈。”
徐青辉忙道:“好的,本官这就随公公入宫。”转身又向耿直道:“耿大人,告辞。”
耿直知道此事不要再问,便也拱手道:“徐大人请。”
徐青辉在李连的指引下来到御花园,远远看到皇上一个人负手站在凝春亭下,徐青辉赶忙赶过去,跪拜道:“臣徐青辉参见皇上。”
皇上听到徐青辉到来,转过身道:“快平身。想来朕已经很久没有和你一起对弈了,今天难得前朝事情不多,陪我下几局。”
此时,徐汇看到案几上棋局已然摆好,忙道:“是。”
待皇上坐定后,徐澈也坐下,两人刚开始布局,皇上手捻一子道:“关于西北的奏章,你有什么看法?”
徐青辉心知皇上不会无事在这个时候找自己下棋,果然是因此事而起,便道:“臣久不理军中之事,所以对于现如今西北之事所知甚少,实在是不好妄下言论。”
皇上落下一子道:“朕知道你为大局所虑,不想再参与军中之事,朕只是想听听你的意见。”
徐青辉不敢一并推诿,便道:“刚才朝堂之上,刘太师和董大人所言都很在理,只不过刘太师是为长远计。以臣愚见,若此时发兵,自然可威慑外敌,只是若想彻底消除边界争端,的确时机未到。”
徐青辉说完,随手落下一字,皇上也捻一子落下,道:“朕只怕边界将士和百姓以为朕得天下之后,只顾关内繁华,而不管关外苦寒。燕云地区一天不能完全拿回来,朕本就心中不安,而今甘肃河西走廊一带又遭侵犯,朕实在是如坐针毡呐。”
听完皇上此话,徐青辉忙正色道:“皇上此言,令臣惶恐。皇上一直勤政爱民,是我大齐百姓之福,皇上为大局所虑,相信边界将士和百姓都能理解。燕云地区自石敬瑭割让予契丹,而今几百年一直使中原腹地受制外族骑兵,虽然目前尚不能完全掌控,不过请皇上放心,以皇上的雄才伟略,收复燕云地区只是时间问题,至于甘肃之事,既然皇上有心重修与西域诸族的联系,或可依申公之言,出兵威慑。”
皇上微微一笑道:“朕只想和你说说心里话。此次甘肃之事,朕想发兵五万以征楼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