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滢雪赶到关城之下的时候,士兵们也刚刚睡醒,见有人自西北而来,又蒙面穿着夜行衣,都迅速上马列队,徐澈、常英驾马上前,谢滢雪见状忙勒住绝影,翻身下马,摘下面纱道:“两位将军,我是叶傲雪。”
徐澈、常英见状策马上前几步,翻身下马。徐澈问道:“叶公子,你怎么会来这儿。”众兵士见将军与来人相熟,便收起阵势,安静待命。
谢滢雪见徐澈相问,便道:“我有急事要跟你们说,可是你们怎么会在这儿。”谢滢雪说着往城门那边看一看。
徐澈、常英相视一看,无奈苦笑,常英自嘲道:“军纪如此。”
见谢滢雪闻言不解,徐澈知道军中之事没必要向外人解释太多,看着谢滢雪的马大口喘息,便问道:“什么要紧事啊,你这么着急赶过来?”
谢滢雪拍拍绝影的鬓毛道:“昨天我在安西见到郁久闾乞颜,他在客栈中与一个叫丁木土的人汇合后,半夜离开了客栈,我暗中追踪,发现他们赶向嘉峪关城附近一条支流河水,他们人多,武功都不弱,我不敢追的太近,我怀疑他们是在河水中下毒,我刚刚在关口的河流中用银针试过,的确有毒,所以急着赶来跟你们说一声。”
徐澈常英听闻面色均是一变,关外的士兵倒是无妨,只怕关内的士兵已经有用过河水的了。
常英道:“听叶公子所说的应该是呼蚕河,那是嘉峪关城的唯一的地上水源。”
徐澈忙转身向城楼上的士兵道:“传我命令,关内所有士兵暂时不得用水。”
虽然徐澈受罚被拒于关外,可毕竟是皇上亲封的副将军,而昨夜的事情也让守关将士十分折服于这位将领,于是城楼士兵应声道:“是。”便向内传递命令。
不久魏景隆便得到了徐澈传来的消息,徐澈不经他的允许,私自下令的做法让他十分恼火,他骑马赶到城门,打开城门,徐澈、常英见魏景隆出来施礼道:“大将军。”
魏景隆看到徐澈、常英、谢滢雪三人站在城门口,向徐澈质问道:“他是谁?徐将军擅自下令关内将士不得用水是为了什么?”
徐澈道:“这位便是我跟将军说的叶傲雪,他昨天见到郁久闾乞颜在呼蚕水河中下毒,特意赶来告诉我们的。”
魏景隆上下打量谢滢雪道:“你敢保证他不是奸细?”
谢滢雪闻言,眉心微皱却没有言语,徐澈望一眼谢滢雪,正色拱手道:“末将以项上人头担保。”
听徐澈如此说,魏景隆、常英甚至谢滢雪均是一惊,而此时徐澈知道事情紧急,也实在不想和魏景隆多说废话。
谢滢雪对魏景隆略微生出厌恶之意道:“消息我已经送到,将军好自为之。”又转向徐澈、常英道:“我先走了,二位多保重。”
说完因为徐澈对她的信任而向徐澈感激一笑,徐澈、常英刚想施礼,却听得关内有将士跑过来道:“将军,不好了,有很多将士中毒了!”
来人正是先锋罗宇,徐澈、常英、谢滢雪三人对视一眼,心道:“这么快?”
而魏景隆听后,忙问道:“怎么回事?”
罗宇焦急道:“不知道,今早有些士兵饮水之后便有上吐下泻的症状,现在严重的开始发起高烧。”
魏景隆又问道:“让大夫看过了么?有多少人?”
罗宇道:“大约一二千人吧,大夫看过了,可是只道症状奇特,从未有闻,正在想办法。”
魏景隆道:“走去看看。”
谢滢雪见状向徐澈道:“小弟略懂医术,可否让小弟进关内一看。”
徐澈点点头道:“好,跟我来吧。”于是众人都往关内兵场走去。
众人来到兵场后,果然见到有许多将士无力的坐在场边,面色苍白、不住**。此时左副将军唐维忠已在兵场查看情况,见魏景隆等人走来,走上前道:“将军”
魏景隆问道:“怎么回事?”
唐维忠道:“中毒的将士今早都取饮过河水,末将怀疑有人在水中下毒。”看一眼魏景隆,又道:“徐将军传令不许用水之后,再没有将士取用河水,一时也没人再中毒,只是此次中毒的大都是‘赞机营’的将士。”
见无人再中毒,魏景隆心中微微放心,虽说“赞机营”是军中的王牌部队,但是毕竟是徐青辉的嫡系,所以魏景隆只道:“让随军的大夫即刻给将士解毒,呼蚕水现在水流较大,郁久闾不会一直在水中下毒,待毒水全部流走后再取水用。”
唐维忠听后道:“刚才随军大夫看过了,但是也不知道将士所中的毒为何,目前也束手无策。”
此时谢滢雪已走至一名中毒兵士身边,查看了一下这名兵士的体温、口舌部位,又给他把了把脉,神情逐渐凝重起来,徐澈走至她身边问道:“怎么样?有办法么?”
谢滢雪弯眉紧锁道:“我怀疑是西域的一种瘟毒,中毒者如中瘟疫,却又并非瘟疫,而且此毒与瘟疫一样会传染人。”
魏景隆本想连资历丰富的随军大夫都束手无策,他不过一个乳臭未干的少年,能懂什么?后来见雪莹雪说道的有凭有据,见眼前形式也半信半疑。
于是,魏景隆走到谢滢雪身边道:“那叶公子可有解毒之法?”
谢滢雪摇摇头道:“我曾在医术上见过对**的描述,根据将士目前的反应,极像西域剧毒“五毒散”症状,只是我不敢确定。”
“五毒散?”魏景隆问道:“这是种什么毒?”
谢滢雪见魏景隆发问,便道:“五毒散是源自西域的剧毒,相传是用乌头、甘遂、雪蒿、芫花取量搭配来喂养蜈蚣,待蜈蚣因四钟植物中毒而死,则取其晾干研磨便成,也可说是一种很轻微的蛊毒,此毒只要接触便导致呕吐、发烧,浑身酸疼,若不及时解毒,不出一个月怕有性命之忧。”
常英听后道:“这个混蛋,岂不是沿岸百姓也要无辜受累。”
徐澈向谢滢雪问道:“既然知道了事情的眉目,总会有解决办法,叶公子,希望你能助我们度过这个难关。”
谢滢雪见状,只好道:“我虽略有耳闻,只知道用锁阳、当归等可暂时缓解,抑止毒发,并无解毒之法。”
徐澈道:“事已至此,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见徐澈这样说,谢滢雪便道:“好吧,此毒可传染,现将这中毒的将士集中于一起,刚才凡是接触过他们的都要用草灰、石灰洗手,我先按照古书上所记载的偏方熬制一味解药看看能否管用。”
徐澈点点头,又向魏景隆道:“将军,不若派出人马沿呼蚕水方向查探,看能否追得到郁久闾乞颜等人。”
魏景隆看看眼前的情形,也只好同意徐澈的做法,一边安排谢滢雪准备草药,一边派先锋蓝淳带精兵沿呼蚕水往上游寻探郁久闾乞颜等人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