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过后,各自回房,杨文琴好好打扮一番,又拿起刚刚绣好的鸳鸯戏水衿缨,往谢滢雪房间走去。
走至后院的时候,听到杨文清故意的“咳咳”声,杨文琴轻皱一下眉头,转身看着坐在长廊边的弟弟没好气道:“什么事啊?”
杨文清跳下来,走到她身边道:“没事,就是想着明天傲雪要走了,来跟他聊聊。”
杨文琴有些急道:“傲雪说有东西送我,你来凑什么热闹?”
杨文清一个箭步冲到谢滢雪房间门口,转身道:“傲雪是说有东西送给你,可也没说不让别人来。”说完嬉笑着冲杨文琴做个鬼脸。
杨文琴只气的跺脚道:“你….”
此时谢滢雪在房间里听到兄妹两人的对话,开了门向他二人微微一笑道:“怎么都在这儿站着,快进来吧。”
兄妹二人见状,不好再争辩,杨文清故意向姐姐露出得意的表情,大摇大摆的走进了房间。
两人进来房间,见桌子上有个精致的盒子,谢滢雪拿起盒子对杨文琴道:“这是那天去月老庙的时候买的,本想留着自己用,不过我明天就要离开山庄了,也来不及给你准备什么礼物,就把它送给你吧。”
杨文琴脸上有掩饰不住的笑意,打开盒子却见是一只普通的攒珠蝴蝶落花银簪,见是一只簪子听了刚才谢滢雪的话,杨文琴不解道:“你刚才说留着自己用?”
谢滢雪看一眼杨文琴、杨文清,脸上闪出一丝抱歉的笑意道:“嗯,文琴,”谢滢雪犹豫着道:“其实我是一名女子。”
杨文琴闻言惊得正在那儿,看着谢滢雪说不出话来,谢滢雪继续缓缓道:“我是有事情要完成,为了方便,只能女扮男装,隐瞒了你这么长时间,真的很抱歉。”
哪知杨文琴有些急迫道:“我不相信。”
谢滢雪无奈,只得散开自己的发丝,拿过那只簪花银簪有些生疏的挽了一个坠马髻,几缕未能挽住的发丝散碎落在肩上,虽然穿着男子装束,却立刻有股女子的柔婉和美丽气质附在身上,看着眼前的情形,由不得杨文琴不信。
谢滢雪将簪子取下,放回盒子中,任由一头长发柔顺的散着,向杨文琴歉意道:“对不起,姐姐,我真的不是有意要隐瞒你,实在是情非得已,你别生气。”
此时的杨文琴有些羞恼,没有理会谢滢雪,转向杨文清道:“你和爹爹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而此时杨文清却怔怔的看着谢滢雪,也许他别有想到谢滢竟会如此美丽,而那种美丽有种含蓄而奇怪的吸引,让他沉醉其中,雪谢滢雪被他看得有些难为情,便侧身低下头,不去看他。
杨文琴见状,气的走过去一把扭住杨文清的耳朵道:“我问你话呢!”
杨文清疼的叫道:“哎呀,疼呀,你放手。”
杨文琴刚才问的话,杨文清根本没有听到,谢滢雪见状道:“文琴,文清也是今天下午刚刚知道的。”
杨文琴听此,才松开手道:“算了,这没什么呀。”
谢滢雪见状,拉着杨文琴的手道:“姐姐你不生我的气就好了。”
杨文琴无奈一笑道:“怎么会,要生也是生我自己的气。你明天还要早走,不打扰你休息了。”说着转身道:“走吧。”
杨文清现在知道了谢滢雪的女子身份,若再独处一室自然不合适了,便悻悻的跟着姐姐走了出去。
出门后,杨文琴向杨文清道:“现在我是解脱了,只怕又有人要害相思病了。”
杨文清听此话,道:“哎,你什么意思啊。”
杨文琴眼珠一转,呵呵一笑,白他一眼便走了,杨文清追着道:“你什么意思啊,你把话说明白了。”
看他们走出后院,谢滢雪无奈摇头,这对兄妹呀。
第二日一早,谢滢雪便去向杨凡辞行,杨凡对谢滢雪道:“傲雪,听闻朝廷准备对楼然用兵,大军出征便是在这几日,到时万一遇上双方开战,你可要好好留心,千万不要卷入这是非之中。以后一人在外凡事当心,有什么难处及时告诉杨叔叔,或者杨叔叔在江湖上的关系还能用的上。”
杨凡又拿出一块令牌交给谢滢雪道:“这块令牌你拿着,凡是栖霞山庄下面的客栈、钱庄,若有什么需要你持令牌相见,便可随意进出取用,也自会有人帮你。”
谢滢雪双手接过令牌,只见令牌以银铜打造,后面是“栖霞山庄”四字,前面则是一个“令”字,谢滢雪点点头道:“我知道了,多谢庄主。”
说完之后便牵着绝影离开了山庄。此时杨家兄妹都在场,杨凡见杨文琴并没什么,倒是杨文清有些不舍,杨凡知道自己的这个儿子性格温和些,所以对杨文清的反应并未太过在意。
谢滢雪告别杨庄主他们,准备由安京城东门出城,走到城门口附近的时候,却看到路上有官兵在疏散百姓,谢滢雪也被挤到城墙旁边,原来今日恰是大军出征的日子,谢滢雪自知此时不可争一时之强,便默然立在路边等大军通过之后再走。
不一会便听得有马蹄声传来,接着便看到有军队浩浩荡荡由城中行来,一小队先行军通过之后,便是此次皇帝亲封的征虏大将军等人,为首之人正是魏景隆,徐澈、常英、唐维忠、蓝淳分列左右,乘宝马良驹依次而行,后面是各级将领依次而过。
见到徐澈亦在出征之列,谢滢雪心中暗暗吃惊,看到徐澈的时候,谢滢雪忽然记起那日的风筝还在栖霞山庄,转而又自嘲想:总是不能带着去关外的。
徐澈走至城门附近的时候,恰好看到了谢滢雪,因军纪所虑,不能出列相叙,见谢滢雪也正好含笑看着自己,冲她微微点头,纵马而过,如此两人只在微笑点头间便已擦肩而过了。
而常英也于人群之中看到了谢滢雪冲徐澈点头含笑,心道他与徐澈相识,想起当日与申国公府千金的一番纠葛,曾让他觉得这个男子真是大胆,竟然敢招惹申国公的千金,暗道:“难怪,原来是与徐澈相熟啊。”如此想着也便过去了。
待大军浩浩荡荡出城,城门才恢复通行,谢滢雪牵着绝影走出成,看大军已转向北而行,便抚摸一下绝影的鬓毛道:“绝影,我们也快走吧。”
说完跨上马,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