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文琴、杨文清姊弟二人自那日由月老庙回山庄后,便缠着谢滢雪一定要比剑,谢滢雪推辞不过,三人便来到练武场拉开架势,准备比试。
杨文琴对上次输给弟弟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于是便提出先与谢滢雪过招,弟弟知道姐姐的性子,便同意由姐姐先来。
谢滢雪自那一日见姊弟两人比剑,便知两人目前的武功造诣远不及自己,于是便只守不攻,故意让着杨文琴,如此几招过后,杨文琴停下,不满道:“傲雪,你是看不起我们栖霞山庄还是小瞧了我的武功。”
谢滢雪急道:“没有啊。”
杨文琴反问道:“那你为什么不肯用真功夫和我较量?是不是怕我们偷学你的剑法呀。”
杨文琴如此说,谢滢雪不觉有些脸红,心念一转道:“姐姐别生气了,小弟绝无此意,你是女子,我当然要先让几招了,否则多没风度。”
听谢滢雪如此说,杨文琴才转怒为笑道:“那从现在开始,不许你再让着我了,要不然我真的生气了。”
谢滢雪知道这两兄妹虽然性格爽朗,却也是争强好胜的脾气,若是自己还故意相让,万一被察觉,他们一定会不高兴,于是便不做隐瞒,一心一意比剑,如此不过几招便挑落了杨文琴手中的剑。
杨文琴倒也不恼,道:“爹爹说的果然没错,高真人所传的剑术果然厉害。”
谢滢雪听她开口夸赞师父所传剑术高超,心中也很高兴,此时杨文清上前道:“那我是一个大男人,你不用故意让我显示你的风度啊。”
谢滢雪微微笑道:“我可没想着要让你。”
杨文清道:“那最好了,看剑。”话音刚落便攻了上来,原来这杨文清自知不是谢滢雪的对手,便想着先下手为强,谢滢雪从容迎战,也不过十个回合下来,谢滢雪已封住了杨文清的剑招,连胜这姊弟二人,谢滢雪收剑回鞘道:“承让了。”
其实杨家兄妹二人的武功并不弱,只是富家子弟总是不及谢滢雪这五年时间近乎与世隔绝的苦练练得精进,况且高真人虽不于江湖之间扬名,却堪称绝世高人,为了谢滢雪更是把“云心剑法”融入江湖上名门剑派的精要之华,“栖霞剑法”虽已是上乘剑法,但是比之“云心剑法”还是稍逊姿色,而谢滢雪的剑法剑招均在二人之上也并不奇怪。
见谢滢雪收剑要走,杨文清道:“我们当然知道你的武功好了,要不然你师父怎么会让你一个人走江湖啊。”
谢滢雪好气道:“我师父可从没想走江湖。”
杨文清道:“我们再比试一场吧?”
“还要比?”谢滢雪无奈道:“你想怎么比啊?”
杨文琴道:“我们姐弟二人联手和你打,我就不信我们联手也比不过你。”
谢滢雪为难道:“算了吧。”
杨文清道:“不用这么小气吧,你闲着也是闲着。”
谢滢雪知道若是自己不比这两人肯定要缠着自己不放,便道:“好吧,好吧,只比这一次了。”
听她松口,杨文琴高兴到:“好啊,不过说好了你不能故意让我们,要不然和你没完。”说完眉毛一挑。
谢滢雪忙点头道:“小弟知道。”
于是三人便又拔剑相对,这姐弟二人整天一同练剑,配合默契,谢滢雪心道:“难怪人说双生子是有心灵感应的,两人还真是默契。”于是不敢大意,专心攻守拆招,过了十几招,谢滢雪的剑势便慢慢占了上风,谢滢雪控制了大局,也便不再着急进攻,想从两人破绽出下手,结束比剑。
兄妹二人此时心想:若是他们兄妹二人联手还输给叶傲雪,若传扬出去,自己脸上无光事小,万一江湖上以此嘲笑栖霞山庄后继无人,岂不连累山庄和爹爹的一世英名。
念及此兄妹二人出剑更狠,谢滢雪一时之间被两人逼迫的只能节节后退。然而谢滢雪很快便稳住了局势,兄妹二人眼见刚刚取得的上风又被谢滢雪占去,更是着急,这一急,两人便有些乱了方寸。
谢滢雪见两人情形心下明白:两人不想联手还败在自己手中,虽然刚才说好不可以暗中相让,但是若是传扬出去,只怕会对山庄和庄主不好听,而自己不过是无名小卒,胜败本无所谓,但是若自己败的太明显,只怕兄妹二人心中也不高兴,现在看来若是能打个平手或者是最好的了。
谢滢雪念及此,便微微收势,那兄妹二人见自己又偏上风,以为谢滢雪自己迎战两人,内力不支,便想趁此机会快点打败她,于是杨文清使出了剑法中的“落霞生辉”,击向谢滢雪的腿,杨文琴见状,明白弟弟的用意,则使出了“飞霞流虹”纵身飞起向谢滢雪的面颊袭来。
谢滢雪见着兄妹几乎是使出了拼命的招数和架势,心下好笑又吃惊,却也不敢大意,忙用“云鹤振翅”来抵挡,横退扫过杨文清的剑,顺势一脚踢向他的前胸,杨文清忙回剑护身,向外翻去,可脚下一个不稳跌倒在假山旁,谢滢雪正奇怪刚才那一脚自己并没有太用力,怎么就摔倒了呢?
而此时杨文琴的剑也扫至谢滢雪眼前,谢滢雪不及细想,忙举剑相应,杨文琴纵起飞转,谢滢雪只能旋转挡剑,五六式之后,杨文琴推剑刺来,谢滢雪向后一弯腰,让过剑锋,伸出左掌轻轻推在杨文琴肩甲骨上。
本来谢滢雪想着借着这一掌让杨文琴落地回剑,她则顺势把剑脱手认输,哪知一推之下,杨文琴落地不稳,踉踉跄跄向假山撞去,眼看要撞在假山上,谢滢雪忙飞上而上,抓住杨文琴的手将她拉回来,虽然杨文琴没有撞到假山上,谢滢雪却被她撞翻在地,两人滚了几下才停下来。
两人停下之后,谢滢雪忙扶着杨文琴坐起来,问道:“文琴,你没事吧?”
杨文琴却红着脸低着头说不出话来,谢滢雪以为她被刚才的情形吓坏了,忙摇一摇她的手臂问:“文琴,你还好吧?”
哪知杨文琴没有说话,却突然站起身,跑走了,谢滢雪吓了一跳,心道:虽说刚才的比剑,是杨家兄妹二人提出来的,可是若是因比剑伤了和气总是不好的。毕竟杨庄主对自己有恩,自己又是寄宿在栖霞山庄,若是让着兄妹二人生气了,再见面不免尴尬。
如此一想,便想追过去看杨文琴到底怎么了,此时杨文清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臂道:“傲雪,别急,我姐姐她没事,就是害羞了。”
“害羞?”谢滢雪不解问道。
杨文清眨眨眼道:“是啊,男女授受不亲啊,这青天白日的被你抱在怀里,能不害羞么?”
谢滢雪这才恍然大悟,他们一直以为自己是男儿身,刚才的情形的确很让女孩子难为情,想到此谢滢雪禁不住好笑,杨文清见谢滢雪傻笑,用胳膊肘捣一下谢滢雪的胳膊道:“喂,笑什么?”
谢滢雪忙道:“没什么,她不是生我的气就好。”
杨文清道:“当然不会生气了,虽然我们也不愿意输,不过技不如人,输了也心服口服,等下次你来的时候我们再比,肯定不会在输给你了。”
两人边说边去到后院,此时的杨文琴已经换了装出来,头发也已放下来,平添几分秀雅之姿,见了谢滢雪果然脸上又是微微一红,低头快步走了出去。
谢滢雪见状只能尴尬一笑,杨文清则抿嘴一笑,伏在谢滢雪耳边道:“怎么样,说的没错吧,现在看来一定不会生你气哦。”
谢滢雪微微侧一下身,转头斜睨他一眼没作声,杨文清见状揽住谢滢雪的肩膀道:“你放心,虽然你比我小一点,只要我姐姐开心,我呢不介意你做我姐夫的。”
谢滢雪虽然一直被他们当男子看待,可毕竟是个女子,被他把手搭在肩上也是顿觉有些难为情,便想把他的手拿开,谁知杨文清不识好歹的道:“唉,我们兄弟搭个肩怎么了,”
谢滢雪叹口气暗道:“这对姐弟真是俩活宝。”却不想被他看穿,便推出一个笑容道:“杨少爷,我请你不要开玩笑了。”
杨文清嬉笑道:“我是不是开玩笑,看我姐的神态,你就该知道了。”
看着谢滢雪无可奈何的表情,他说完伸个懒腰道:“累了,去冲个澡休息一下。”说外露出一个幸灾乐祸的表情便走了。
谢滢雪叹口气,心道:“还是快点离开去办正事儿的好。”
谢滢雪本想到栖霞山庄探明情形之后,便尽快离开去找宁格坤,哪知杨庄主所派出的人,过了三日并没有归来,弄不清楚情形,杨庄主不放心谢滢雪直接去关外,便劝她再稍等两日,谢滢雪不好推脱庄主盛情,也便同意再等几日。
于是谢滢雪便日日与杨家兄妹一起练剑,杨文琴对谢滢雪情谊更甚,甚至于杨庄主也看出苗头。
这天杨庄主见女儿一人在花园凉亭下绣花,便走过去,见女儿绣的是“鸳鸯戏水”的一个香囊,便道:“文琴的手艺越来越好了,这香囊要送给谁啊?”
文琴见是爹爹来了,自己仔细看看手帕,满意道:“我也觉得不错,不知道傲雪会不会喜欢。”
杨庄主一听是要送给叶傲雪的,便道:“傲雪他不几日就要离开山庄了,你送个香囊给他也没什么用处。”杨庄主有心暗示女儿与“叶傲雪”绝无成亲可能,又道:“我已托人为你物色夫婿,你也到了出嫁的年龄了。”
杨文琴一听道:“爹,你怎么不先问问我愿不愿意啊!”
杨庄主道:“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可任性而为!”
杨文琴委屈道:“爹啊,我们江湖儿女哪有那么多规矩。”
杨庄主知道自己这个女儿的脾气,便道:“你若暂时不想嫁人,爹也不勉强,只是你对傲雪就断了念想吧。”
杨文琴还想说什么,此时管家周佑匆匆进来道:“庄主,去到楼然的商队有消息传回。”
杨庄主一听,便与周佑匆匆离开,只留下杨文琴对着手中的鸳鸯刺绣暗自伤神。
然而杨凡没有对杨文琴说的是,他心中已有乘龙快婿的人选,而这个人,是杨文琴不会拒绝的,只是因为杨凡几年前出于时局的考虑,将一些事情对杨文琴姐弟的刻意隐瞒,而使杨文琴在时间的推移中,忽略掉了一些东西而已。
但是杨凡了解女儿,也相信他选的人,一定是杨文琴中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