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挽翠郡主好像才看见屋子里文家的几位姑娘,不禁晃了一下神,似乎有些搞不明白,文家这四位姑娘怎么和沈蔚蓝搅合到一起的?
但是她毕竟是有城府的,马上和九娘等人打起了招呼,“诸位妹妹怎么也来了?”
九娘笑道:“三嫂子能来,我们怎么就不能来了呢?”
挽翠郡主没想到她居然一张嘴就噎了自己一句,脸色不禁有些不好看,不过她马上就和缓了神情。
六娘从人群中冲了过来,冷着脸道:“你们几个赶紧回家去,跟那么个东西混在一起,当心别人把你们卖了你们帮人数钱呢!”
挽翠郡主没想到六娘这么沉不住气,不禁有些恼火,她今天可是不能和沈蔚蓝发生冲突的。
九娘等人的脸色顿时就变的有些难看,九娘冷笑了一声,“六姐姐,你能来陈小姐家玩,难不成我们就不能来了?说起来,还是我们十三妹同陈小姐相熟吧?”
六娘被她这话给将住,脸色难看的要命。
金如意从人群中走出来,伸手指着九娘道:“连九娘,你说这话什么意思?一个逃跑的贱妾生的贱种,你居然还叫她妹妹,你不嫌丢脸,我们都替你害臊呢!”
旁边一个小姐捧着她的臭脚道:“金姑娘,你忘了,她们都是妾生的,自然亲近了!”
金如意拍了下手:阴阳怪气道:“哎呦,你真是提醒我了,我倒把这个事给忘了,她们几个都是妾生的,难怪彼此亲近!”
十一娘被她们欺负惯了,委屈地红了眼眶,对身边的九娘小声道:“九姐姐,咱们还是走吧!”
九娘用眼睛去看沈蔚蓝,妾生女,是她们姐妹几个一生的痛,偏还没法子还嘴,因为这是事实。
妾生女,不管到了哪里,都是低人一等的。
“嘴巴这么臭,真该好好给你洗洗了!”沈蔚蓝在金如意的眼中,自然也是妾生女,也被她骂在内了,不过她一点也不像文家其他的几个姑娘那么忍气吞声,而是径自站起身,慢吞吞地走到金如意的面前,突然就一巴掌扇了过去。
“你这小贱人竟敢打我?”金如意被她打懵了,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瞪着她骂道。
沈蔚蓝二话不说,揪住她的头发,把她的脸往桌子上撞,金如意的惨叫声简直都不是人声了,等到沈蔚蓝松开她的头发时,只见她满脸都是鲜血。
众人全都被沈蔚蓝突如其来的狠戾给吓着了,呆呆地看着她,就连一向八面玲珑的挽翠郡主都没想到,不过是女孩子间小小的斗嘴,她居然敢动手。
一时间,看向沈蔚蓝的眼神,全都是充斥着无穷无尽的恐惧。
金如意张开嘴,吐出七八颗牙齿,她哭着用手指着沈蔚蓝骂了几句,因为嘴里缺了牙漏风,也没人能听出她骂的是什么,就见她骂完之后,便往外飞奔去了。
沈蔚蓝用嘲讽的眼神看着挽翠郡主,“郡主,你们的伙伴伤成那样,你们怎么也不跟着去瞧瞧?说起来,你们这些嫡出女儿的交情也不过如此嘛!”
挽翠郡主心中暗道,自己倒是想走,但是今天可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她暂时还不能走,只好陪着笑脸道:“十三娘说笑了,金小姐口无遮拦惯了,也该被教训教训。小福妹妹,我打发人去‘吉祥酒楼’订了几桌菜,一会儿就送到了,你说,饭菜摆在哪里好?”
陈小福诚惶诚恐地说:“我这屋摆一桌,花厅摆一桌,西里间摆一桌,也差不多够了。”
“那该打发人搬桌子了!”挽翠郡主提醒她。
陈小福这才想起来,桌子还没搬来呢,她平日里都去爹娘那屋吃饭,屋子根本就用不到大桌子,所以没有准备。
她赶忙打发人去库房里搬桌子,一时间,几间屋子里都摆开了可以坐十个人的圆桌。
不一会儿,酒楼的人就送饭菜来了,众人摆开宴席,纷纷落座。
沈蔚蓝带着文家九娘、十娘、十一娘、十二娘坐在陈小福的屋子里,陈小福自然也在,挽翠郡主和文澜欣也在这里,还有两位小姐,都是不要紧的。
挽翠郡主有些气苦,她安排的那么好,结果却被沈蔚蓝给毁了,有九娘、十娘、十一娘和十二娘在,她就不好对沈蔚蓝下手了!
但是她那边已经安排好了,不下手又不行,只好大声道:“大家都知道,因为往昔的一点小误会,导致了文家的十三娘与文家失散多年,如今十三娘可以重回文家,我这做嫂子的也是高兴的,姐妹们,你们都帮我敬十三娘一杯!”
沈蔚蓝单手撑着下颌,用有趣的眼神看着挽翠郡主道:“郡主,现如今,老夫人正病重,你还有心情在这里大吃大喝,可真是孝顺啊!”
挽翠郡主没想到她会突然用这种话题来发难自己,脸色不禁一僵,不自在地说:“十三妹今天前来给小福妹妹过生日,不也一样没在老夫人跟前侍疾吗?”
“我跟你不一样,我姓沈,你姓文,而且,我们姐妹今天过来,只是打算给小福送些礼物的,也不枉我们相交一场,并没打算留下来大吃大喝。”沈蔚蓝说着,站起身。“几位姐姐,咱们回家吧!”
“哎,别呀,这么热闹的日子,你们怎么能走?”挽翠郡主赶忙拦到。“我今天早晨去给祖母请安去了,祖母好着呢,已经无碍了,不然的话,我和六妹妹也不会出来。十三妹,咱们好歹也是一家人,总不好总是闹来闹去的,嫂子若是往昔有什么不是,还请妹妹原谅我,我先干为敬了!”
说着,她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然后笑吟吟地看着沈蔚蓝,姿态放的很低地说:“妹妹不会连这点面子都不给我吧?”
沈蔚蓝想了想,欣然一笑,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笑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化干戈为玉帛吧!”
她将自己杯子里的那杯酒一饮而尽,随后又吩咐一旁的小丫鬟,“给我倒酒!”
小丫鬟给她倒满酒杯,她举着酒杯对六娘道:“六姐姐,我也敬你一杯,往日里有什么得罪之处,还请六姐姐不要同我一般见识!”
六娘不屑地冷哼了一声,本来不想和她喝这杯酒的,但是挽翠郡主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她没法子,只好端起酒杯把酒喝了。
一时间,杯盏晃动,花厅和西里间的人也全都进来了,纷纷给沈蔚蓝敬酒,沈蔚蓝来者不拒,不一会儿就嚷着醉了,爬到炕上去躺着去了。
挽翠郡主赶忙吩咐丫鬟,“快,十三小姐醉了,快送她回家去睡觉,咱们府上的小姐,可不许随便宿在外边。”
两个丫鬟便上来搀扶沈蔚蓝,九娘等人自然要拦的,但是挽翠郡主那边的人却人多势众,呼啦一下,上来十几个,便将九娘等人拦住。
“咱们先喝酒,让丫鬟送十三娘回去便是!”众人说着,硬是将九娘等人留了下来。
醉酒的沈蔚蓝被那两个丫鬟带出了陈府,送上马车,一路来到驿馆,从后角门把马车赶了进去,将沈蔚蓝从车里搬了下来。
希维尔闻讯赶来,笑眯眯地拿出一张银票,塞给那两个丫头,然后亲自把沈蔚蓝抱上楼去,安置在一个房间里。
他刚刚把沈蔚蓝安置好,就觉得一阵毛骨悚然的感觉,猛地一转身,一只大拳头迎面而来,他连吭都没吭一声,就昏了过去。
沈蔚蓝打着呵欠坐了起来,抱怨道:“真讨厌!马车颠的我差点睡着!肩膀疼,帮我捏捏!”
宣宸坐到她身边,给她捏肩膀,“喝了多少酒?”
“没喝酒,小福给我安排了个丫鬟,端了一壶白开水站我旁边。小福偷偷地洒了些酒在我身上,所以身上才有酒味。”沈蔚蓝解释道。“不过昨天晚上没怎么睡,今天起的早,真有些困了!”
宣宸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那也不能睡,咱们该撤了!”
说着,就见吴明从外边扛了个人进来,丢在地上,竟然是六娘。
说起来,这也是希维尔失策,为了配合挽翠郡主的计划,造成他和沈蔚蓝偷情的假象,特地把身边的护卫都给打发了,如今,这个院子里一个侍卫都没有。
剩下的事情,同沈蔚蓝就没什么关系了,自有吴明来动手,吴明面无表情地从怀里取出一瓶药粉,在桌子上拿了两个杯子,一个杯子里倒了一点,然后又拎过茶壶沏了一杯茶,捏开希维尔和六娘的嘴,把药给二人灌了下去,再把二人拖到木榻上去,放下帷幔。
这才对宣宸拱手道:“世子,办完了!他们马上就会醒过来!”
“走吧!”宣宸对接下来的事情没什么兴趣,带着沈蔚蓝转身出去,依旧从后角门离开。
在他们离开之后不久,驿馆就出事了,二皇子邀请了不少官员一起来拜访希维尔,没想到却撞上了一桩不堪入目的画面。
二皇子带来的官员中,刚好有一位就是他未来的老岳父,当他们看清楚那个和希维尔睡在一起的居然是文家六娘的时候,文安当场昏了过去,二皇子也脸色铁青地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