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满意地点了点头,觉得侄孙子很识大体,“既然这样,那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你们全都退下去吧!”
打发了这些人,太后迫不及待地站起身,去皇上的寝宫看儿子去了,刚刚儿子喷出来的那一大口血,可真是吓坏她了。
“恭送太后!”宣宸深情恭谨地等太后离开,这才挽了沈蔚蓝地手,似笑非笑地扭脸觑着文贵妃道。“文贵妃,我们告退了,我现在就去文府,给文潇赔罪!”
文贵妃的神情矜持中带着一抹倨傲,“如此甚好,有劳世子跑一趟了!”
宣宸便握着沈蔚蓝的手,带着众人一路出了宫。
他们前脚刚走,文贵妃便带了文澜欣和挽翠郡主回到自己的寝宫里,一进门,她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扬起手来就给了文澜欣一记耳光,这一记耳光顿时就把文澜欣给打蒙了,她捂着脸连哭都忘了,“姑妈,你……你为什么打我?”
“打你?打你都是轻的,真是个蠢货!警告过你多少次了,别去招惹宣家的人,你怎么就是不听?好好的过你的安生日子都不会吗?”文贵妃恨极地骂道,她今天也是被这两个丫头骗了,真以为是宣亦柔等人先生事,才害自己的侄子重伤的,如今听了对方的辩驳,才知道罪魁祸首是那灵吉公主,不禁恼火。
骂了侄女,她又看向挽翠郡主,“郡主,本宫一直都以为你是个聪明的,没想到你也愚蠢如猪,若是你再如此行事下去,本宫可要考虑要不要潇儿休了你了!”
挽翠郡主闻言,不禁悚然一惊,垂眸道:“此事的确是意外,我们也没想到那灵吉公主如此能闯祸,潇哥是被她给连累了!”
“你们两个……”文贵妃恨恨地喘了一口粗气,有些头疼地说。“你们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吗?”
挽翠郡主嘴唇翕动了一下,轻声道:“还请娘娘指点!”
“你们错就错在,对本宫隐瞒了实情,害得本宫用错了法子,很是被动,才搞成如今这种局面!”文贵妃没好气地瞪着她。“若是你们一开始就对本宫一五一十地把事情说了,也不会闹成现在这局面!好了,你们两个赶紧出宫去吧,全都给本宫禁足到过年,再放你们出来,还不知道你们会给本宫惹来什么麻烦呢!”
挽翠郡主和文澜欣没法子,只得灰溜溜地被文贵妃从宫里给赶了出来。
却说皇上吐血以后,被众人送至寝宫,安置在龙床之上,不一会儿,太医就到了,今天当值的是祝太医,跪在榻前恭敬地给皇上请了请脉,不禁露出奇怪的神情,便扭脸看向宣羽,就见宣羽冲他挤眉弄眼的。
“皇上今天被西狄国的灵吉公主气坏了,吐了一口血!”宣羽挤眉弄眼一番后,郑重其事地指着皇上红润的脸色。“你瞧,皇上的脸色多么的苍白!”
祝太医露出恍然大悟地神情,“原来是这样,我就说嘛,前几天给皇上请平安脉的时候还好端端地,怎么今天就伤了肝气。”
皇后在一旁哭哭啼啼地说:“陆卿家,你可千万要给皇上好好诊治呀!”
祝太医用力地点了点头,“皇后娘娘请放心,臣必定竭尽所能,一定会把皇上治好的!现在,臣要给皇上施针,还请皇后娘娘屏退左右。”
“好!”皇后闻言,赶紧示意寝殿中的闲杂人等全都退出去。
宣羽这才开口:“行了,皇上,没有外人了,别装了!”
看着睁开眼睛,若无其事地坐起来的皇上,皇后的眼睛有些发直,眼泪瞬间就止住了,“这……这是怎么回事?”
太子也惊道:“父皇,您……您身子无恙?”
皇上沉声道:“朕……”他刚刚是咬破了舌尖,才喷出的那口血,这会子一说话,舌头便是一疼,不禁“嘶”地吸了一口气含糊不清地说。“回头让他们两个告诉你们!”
宣羽沉声道:“皇上,臣现在马上就去驿馆,就说皇上被灵吉公主气得吐血,身子不适,暂且不能接见西狄国使臣,待皇上身子好转再说。”
皇上点了点头,眸光转向沈洛。
沈洛笑了笑,“臣会盯着他们的,有什么异动,都会马上来禀报皇上!”
宣羽以一种疑问的语气再次开口:“皇上生病期间,由太子监国?”
皇上眨了眨眼睛,摇了摇头。
宣羽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那臣就去给文相传旨,由文相代天子处理朝中事务。”
皇上勾着嘴角微微一笑,随后冲宣羽和沈洛两个比了个三的手势。
沈洛对祝太医道:“三天后,你对外宣布皇上病重的消息!”随后又对皇后道。“皇后娘娘,这几天还请你在太后耳边进言,提前选秀,就说皇上病重,需要太子大婚来冲喜!”
皇后不禁明白了什么,徐徐地点了点头,她看着沈洛俊美的容颜,欲言又止,终究没说什么。
宣羽沉声道:“皇上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皇上看向祝太医,吐出自己被咬破的舌头,祝太医吓了一跳,赶紧打开药箱,从里边拿出一瓶伤药,倒了些许粉末在皇上的舌头上,“这是专治口中溃疡的,皇上忍着点,明天就不疼了。”
皇上冲皇后伸出手。
皇后漫步过去,让皇上牵住自己的手,随后端坐到龙榻上。
皇上冲宣羽等人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可以滚了。
一行人从皇上的寝宫里退了出来,没人发现,太子的神情有些沉重黯然。
再说宣宸出宫以后,先把宋佳音和陈小福打发了,又把自己的妹妹也给打发了,本来想把沈蔚蓝也给打发回家的,但是沈蔚蓝却坚决不肯。
“我刚好想去文府瞧瞧呢,你不让我去可是不行的!”沈蔚蓝怎么能放过看好戏的机会呢?文贵妃还真是太不了解宣宸了,居然让他去给文潇道歉,他若是不去也就罢了,他去了,那文潇最起码得多吐几缸血。
这种热闹,她怎么能不看呢?
宣宸没法子,只好和她同乘了一架马车,却没直接去文府,已经过了晌午了,他们都没吃饭呢。
而且沈蔚蓝今天杀了很多人,衣裳上都是血,也得回去换换衣裳。
她才一进门,就听见一声惊叫,“大小姐,你可算回来了,你没事吧?老奴听说有人欺负你……”
忠伯满脸急切地丢下手中的扫帚,一瘸一拐地跑了过来,情绪激动地说:“大小姐,你告诉我是谁欺负你了,我去宰了他全家给你报仇!”
“忠伯,你别急,这事我会处理,我先回屋去换衣裳了。”沈蔚蓝一脸无奈的神情,打发了忠伯,径自往自己的院子里走去。
她才一进院子,就见娇娘等人迎了出来,娇娘还好,今天跟她一起出去的,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旁人不知道,见到她满身都是鲜血,全都吓了一跳。
沈蔚蓝冷静地打发人给自己烧水洗澡,好换衣裳,却见她娘急匆匆地赶了来,随幽然一看见她身上这些血就哭了,“蓝儿,你这是怎么了?我听说你出事了,可吓死我了!”
“娘,我没事,这些血都是别人的!”沈蔚蓝最见不得她娘哭,赶紧冲宣宸使眼色,让宣宸帮自己哄人。
宣宸只得乖乖地开口:“是啊,随姨,蓝儿没事的,她一点伤都没受,您快别哭了,哭伤了心,蓝儿该心疼了。对了,我买了糖炒栗子,卓哥儿呢?您带我去找卓哥儿,卓哥儿最爱吃糖炒栗子了。”
他连哄带骗地把随幽然哄回自己的院子,又从栾英那讨来一包糖炒栗子去哄卓哥儿,总算是把随幽然搞定了。
沈蔚蓝这才把娇娘叫过来,开口问道:“希华哥怎么样?他好像受伤了,可有送回来?”
“送回来了!”娇娘愁眉苦脸地用手比划了一下。“后背这么长的一个大口子,可吓死人了!”
沈蔚蓝追问道:“伤口可曾包扎过了?”
娇娘答道:“包扎过了,还抓了三服药,郎中说,他许是会发烧,让好生照料着,郎中三日后再来。”
沈蔚蓝沉眸道:“你从我的私房银子里拿一百两赏他,帮我告诉他,这些日子好好养伤。再告诉希诺,让她这些天别当差了,好好服侍她哥就行。”
娇娘点了点头,转身去了柜子里,翻出沈蔚蓝带回来的银子,拿出一百两,给杜希华送了过去。
沈蔚蓝又吩咐云娘赶紧给自己弄点吃的,把宣宸叫过来一起吃了,等水烧热了,便去洗了个澡,洗掉了身上的血腥味,不过没洗头,因为等一下还要出去。
她穿好衣裳,走出净房,回到屋子里,坐在梳妆台前梳妆。
等一下要去文府,她得打扮得漂亮点才行。
宣宸默默地走了过来,拿过她的木梳,细心地帮她挽了髻,并帮她簪了他送她的簪子。
她坐在绣凳上直接转过身,抬眸瞄着他,“我漂亮吗?”
他攸地一笑,低沉的笑声从胸膛里震散开来,随即弯下腰,将他的额头抵上她的,“小妖精,你都把我迷得神魂颠倒了,还敢问我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