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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黑氏(1)

黑氏的年龄比丈夫大,黑氏把什么都干了,喂猪,揽羊,上青崖头上砍柴禾。一到晚上,小男人就缠她。男人是个小猴猴,看了许多书,学着许多新方法来折磨。她又气又恨,一腿子可以把他弹下炕去。“你是我的地!”小男人却说,他愿意怎么犁都可以。夜黑漆漆的,点点星辰,寒冷从窗棂里透进来。小男人压迫着她,口里却叫着别人的名字,黑氏知道那是些村里鲜嫩的女子,泪水潸然满面。等丈夫滚在一边大病一场的睡着去了,她哽咽出声,嗟啜不已。

这边厢房一动静,那边厢房就发恨声,公公骂道:“长声短叹地发什么贱气,好吃好喝得肚子鼓涨睡不着吗?”公公的脾气越来越暴躁,黑氏就不敢再出声,听得还在骂了句:“在娘家吃什么了,穿什么了,跌到福窝里了还不顺心?”哔哩啪啦拨算盘。公公是镇上的信贷员,算盘上的功夫深,双手打得“狮子滚绣球”,这两年日胜一日富起来,家人就给她难看脸色,恶声败气,批点她的面粗,手脚肥胖,丑。黑氏是知足人,深山的娘家穷,茶饭是比以前好。哥哥的脸色黄蜡蜡的,十天半月来镇上赶集,拿些山货到这家,吃一顿饭要走了,总说:“我妹子有福!”她心里苦苦的。好哥哥,吃得好了就有福?这话却倒不到人面前去,只是越发伏低伏小。私下里盼着养个儿来,有个贴己,送子娘娘却偏不光顾。如此睁着大的眼睛在黑暗里思想,窗外就没有了星星,淅淅沥沥落起雨来,倒熬煎这雨一下,坡上的红苕蔓子就要沿蔓生根,得去再一次翻锄了。

这当儿,院门很响地被人拍了一下,接着是门环“哐哐哐”三声摇动。那边厢房的公公立即应声:“来了,来了!”趿了鞋出去开门。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压声问:“又和谁喝酒?”公公说:“没外人,专等着你呢。”两人就骂了一阵天雨,进屋到那边厢房了,叽叽咕咕,鬼念经般说话。

婆婆已经起来了,拿那杆竹管烟袋敲打她的厢房门框,叫:“黑,起来!你爹和客人要喝酒,你下厨炒几个菜去。你装什么呀,睡得这么深沉!”

家里时常来人,黑氏已经习惯了,她不解的是客人常要半夜里来,有时扛来好多东西,用木箱和麻袋装着,公公不让任何人动,她也就装个猫儿狗儿,不言语。厨房里炒得一盘鸡蛋,一碟变蛋,一碟臭豆腐,一碗熏肉。一箕盘端了进公公房里,瞧见客人是个极风流的人,正将桌上一沓钱推给公公说:“这些是你的,怎么样,只要……”公公用脚在桌下踏了客人的脚,抹下头上的帽子,随便一放,钱票盖住了。黑氏乖觉,全装混沌,怯怯地看着客人说:“黑漆半夜的,没好菜的。”客人便大胆地看她,看得生怪,黑氏慌得用手抚扣子,害怕扣子扣错了,惹人耻笑。

公公便说:“睡去吧。你还呆在这里干啥?”

黑氏放赦一般回来,坐在炕上了,小男人已经转醒,悄声问:“谁来了,是马乡长吗?”黑氏说:“马乡长鼻子大,这个人气派呢。”小男人说:“这是东村姓王的,他跑运输发了大财了,有了钱讨了个县城女子,嫩面得能弹出水!”黑氏黯然无语。小男人又说:“他发了财了,敢不到咱家来,爹又落一笔钱了!”黑氏说:“人家跑运输,爹落的什么多钱?”男人说:“爹入股呀!”黑氏一直对这家人疑惑,就再问:“爹哪有钱入股?”小男人黑暗里眼里放光,说:“你以为你嫁给我平凡吗,我爹虽不是什么领导,我爹却是和什么打交道的?你丑人倒有丑福!”黑氏说:“我不稀罕那么多钱,当初嫁你,你也是没钱的光棍!”小男人说:“我知道你害怕我家发财哩,怕你越来越不配我哩!”黑氏咬了嘴唇,听那边厢房公公劝客人酒,喝得已经晕头,有盘子翻跌桌下,发着破裂的声响。小男人说:“怎的不说话?”黑氏说:“我不是为我想,我是为你想的,钱来路不明,多了会瞎人的。”小男人说:“哟,你那么清高,结婚时你娘怎的要我出个棺材钱?隔壁的钱来路明,你跟他过活去?!”

黑氏拉过被子连身子带头裹严睡倒了。

眼睛闭着,心却睡不着,一股黑血在肚里翻腾。恨娘家人穷,不能门当户对,又恨小男人家有了钱,口大气粗……直挨到鸡叫三遍,窸窸窣窣又起来,得给猪熬食了。雨还在落着,院子里水汪汪一片白亮。忽见得隔壁那家院子上空红光一片,甚是吃惊,爬上院墙头的梯子看时,隔壁人家台阶上生着一堆篝火,一个人蹲在旁边,将一条新制的扁担一头支在门槛下,一头伸过火上,双手趁趁地往下压。八尺余长的桑木扁担就两头翘,翘得一张弓。黑氏便叫:“木犊,起得早?难得落了雨,也不蒙头睡个懒觉?”

木犊回过头来,倒是吓了一跳,火光映在脸上,红膛膛的像酱了猪血,瞧见是黑氏,笑,嗤嗤啦啦响。

黑氏又说:“一条扁担,还那么伺候?”

木犊说:“不收拾软和,它砍肩哩!”

黑氏说:“反正它是压人的,你也要去南山担龙须草吗?”

木犊说:“南院秃子,三天一来回,赚得三块多钱的,我比他有力气。”

黑氏说:“人家都出去跑大生意,千儿八百的挣哩……”

木犊说:“咱没车,就是有车,没恁个本事的。”

黑氏在墙头上长长叹了一口气。黑氏可怜这木犊,家底缺乏,人又笨拙,和一个老爹过活,三十二三了,还娶不下个女人做针线,裤子破了,白线黑线揪疙瘩缭。本要说句“你哪有秃子灵活,担龙须草走山路,瓷脚笨手的可要小心”,话到口边又咽了,待要走下梯子,木犊却叫:“黑,给你个热的!”手就在火堆里刨,刨出个黑乎乎的东西,两手那么倒着,大声吸溜,跑过墙根处了,踮脚尖往上递。黑氏看着是颗拳头大的洋芋。

黑氏说:“我不吃,还没洗脸哩!”下了一节梯子。下去了,又上来,见木犊又换了一只手,还在努力往上递,黑黑的肚皮露在外边。她伸手接住了,烫得如炭火,掰开,黎明里白花花两半,蹿一股热气,她咬了一口。

木犊问:“面不面?”满足地想笑,又嗤啦一下。

黑氏已经走下梯子,头上让雨淋湿了,滴滴嗒嗒顺着头发往下流水。

到了冬天,木犊担折了两条扁担,肩头上隆了很大的肉包,指甲掐也不觉生痛。家里却并没见有大变样,顾住了油盐酱醋,和爹新做了一身棉衣,光景不宽展也不太寒酸。十一月初六,出了个大红日头,父子俩新做了一条更长的扁担,在火上烤了,用瓷片刮磨,一遍又一遍上了豆油,能照出蓬头和垢脸。中午时分,于院中设了香案,将那扁担两头挂红横放案上,木犊跪倒在尘埃里磕头作揖,敬扁担神。木犊感念扁担使他家有了零用碎钱,他不再去担龙须草了,趁天寒地冷,去更深远的山里担木炭。祀奠之后,老爹将一口袋干粮缚在扁担头上,别六双草鞋在木犊的后腰带,送儿子出门。木犊反身退至院门口,转正身,齐足立于门内,叩齿三十六通,以右手大拇指在地上先划四纵,后划五横,毕,咒曰:“四纵五横吾今出行禹王卫道蚩尤避兵盗贼不得起虎狼不侵行远归乡故挡吾者死背吾者亡急急急如九天玄女律令。”咒毕,再不反顾,大步而去。老爹望儿走远,捡一土块压在四纵五横上,倚在门上,热泪肆涌,遂听得隔壁院子里劈劈啪啪一阵鞭炮轰响。

黑氏一家是要搬迁了。

腊月里,信贷员又入了一股到镇上一家蘑菇厂,天晓得这厂子那么大的本钱,买了许多菌种,盖了许多作坊,培育成功,收入成倍成倍往上翻,他家就得了流水一般的钱路,便也就卖了旧屋,在镇上盖了一院房,一砖到顶,堂皇得似了爷庙。这家暴发,村人皆目瞪口呆,黑氏也惊魂落魄。好多人来帮忙搬家,黑氏把从娘家带来的一块石枕也放到拉车上,小男人将它撂了。

黑氏说:“这是我的枕头。”

小男人说:“到镇上住呀,你还学那野人?”

黑氏说:“我从小枕惯了,不枕,脑壳烧得疼哩!”

小男人骂道:“贱命!”还是把石枕撂了。

黑氏怔怔地立了一会,旁边的人都看她,她没有顶撞丈夫,也不哭,后来抱了石枕,油污污的,过来给了木犊爹。

她说:“伯,我们要走了,这块石枕给你留下,它是天星落下来的,我爷枕了一辈子,我爹枕,出嫁时娘陪给我。它好生凉,枕上从不害眼哩。”

从此黑氏住在镇上,她更忙累了,要做了家里老少吃的喝的,鸡、猪、狗、猫要她经管,地里的活也全是她,且公婆讲究起体面,日日强调屋里院外一星灰尘不要,一根麦秸不留,她睡得比以前更少了。小男人老嫌她多吃,要求不能再胖,人一瘦脸更黑,又骂她是黑豆皮。年终家里买给她一双鞋,人造革的,说是皮货,逢集便要她穿,黑氏脚肥,塞进去疼得难受,从集上回来,鞋脱到一边去就噙着眼泪哭。她知道小男人不是疼她,是嫌她丑,但娘生她丑样,也不是一双皮鞋能改变的!小男人就打她,用刀子吓唬她。打她打得太过分了,她一下子发了凶,反身一抱,小男人就脚手并作的端在怀里,丢粪筐一样丢在炕上。她说:“我是让你试试我的力气哩!”

这消息被外人得知,全都耻笑,黑氏在地里干活了,有人就问:“黑,又教训你男人了吗?”黑氏缄口不答。那人就又问:“黑,你怎的不穿皮鞋了?你们家那么富,你怎不向你公公要一个手表戴戴!”

这话说得多了,黑氏也嘀咕,怎的这家这般有钱,村里镇上做生意的人家多,也不见钱这么来得容易?夜里小男人回来,她问根底,小男人说:“这话我也听得多了。人都在发嫉恨哩!外边再有人问你,你就说:政策允许哩,怎么着?!”

黑氏越发奇怪的,夜里总有客来,和公公在卧房里说话,她一进去,那话就住了。白日里,却总是请乡上的干部来吃酒,乡长一次吃醉了,指着公公鼻子说:“你他娘的,活得倒比我乡长强,管一个信用社,什么都有了!我可告诉你呀,有人联名写信说你在贷款上有手脚!”公公顿时脸面煞白,忙扶乡长睡在她的炕上,供喝茶喝醋,结果吐得满炕皆是。不久,突然镇上有了风声,说是公公提出赞助办学,要拿出三万元扩建镇上小学。黑氏着实惊骇,公公能拿出这么多钱!这些钱平日放在哪里,家底拢共有多少?又不久,县上就来了人,召集了镇村大会,公公站在会台上,披红戴花,满面红光,从此,一面红底黄字的大锦旗就挂在了中堂,院门敞开,过路人老远便瞧见一片红堂堂。再不久,学校崭然一新,公公作了名誉校长,小男人破例做了教师,教授体育,日日率领学生打篮球,快活得如做了神仙。

黑氏不明白公公那么吝啬的人竟又那么大方,黑氏现在是明白了。小男人夜里折磨她,说她现在不是农民的婆娘了,是公家干部的夫人。黑氏不知道干部的好处,她受的是更粗野的罪,不许点灯,他叫她是镇上最俏的一个女子的名字,要求叫一声,还让她应一声。她气愤不过:“她是她,我是我,你有本事寻她去。”

此话不幸言中,丈夫果然夜里不回来了。一日不回,两日不回,黑氏到学校去,丈夫的房里有一个女人。女人是镇上最俏的,小男人说,我们在谈学习哩。黑氏心下想:或许真是学习,那咱就无趣了。临走说:“你几夜不回了,这房子潮,晚上得买些炭烘烘。”

小男人一月两月不来缠她,她轻省了许多,夜里能睡囫囵觉,后来却感到了空落。小男人不是省油的灯,身子一日不济一日消瘦,她心上又犯了疑,去学校看时,人家又在学习哩,她没证没据的,闷闷的又转回来。

学校里有一个校工,是很远的西川人,给教师白日做一顿饭,夜里教师全回家了(这学校教师都是民办教师),他看守门户。黑暗里拿凳子坐在门口,一边明灭抽烟,一边放最大音量听一台收音机。黑氏到学校去,与这校工认识了,知道他叫来顺,眉心有一颗痣,人长的又老实又乖觉,却穷得可怜,脚上老是一双黄胶鞋,走动咕咕响,像是灌了水。

黑氏一来,来顺就叫,同时将屁股下的小矮凳让出来,让她听收音机里的女人唱。

黑氏说:“来顺,你那么会过日子,挣国家的钱,脚上老穿那黄胶鞋,你不嫌烧吗!”

来顺就把脚收了,老实得如一只猫,说:“我何不想穿得体面,月挣二十八块钱,我爷八十了,老得糊糊涂涂,我娘又是病身子,三个妹妹都在上学……我能像你男人那么有福?”

黑氏说:“你还有个爷?”下边话没有说出,意思是:上头三个老人,光三副棺材就够半辈还不清账了!就又问:“来顺,你女人身体还好?”

来顺说:“我哪儿有女人?前年订了一个,人家又退了,跟了个万元户的跛子儿子,我一气才到这里干了校工。”

黑氏为他叹了一口气。

三天后,黑氏从箱底取出一双布鞋来,拿给来顺穿。来顺以为是趣话,夸了一通针脚好,却是不敢收。黑氏说:“来顺你好争气!嫌这料面不是灯蕊绒吗?这可是新的,做给我那一口子,他穿了一天又去穿皮鞋了。你试试,合脚不?”来顺端盆子洗了脚,脚又长又厚,穿进去好夹。黑氏笑了一回,说用剪子铰开一点鞋口,将就穿几日是几日吧。来顺口里应着,却并未去铰,干完活了,就穿了新鞋,扭秧歌似地走。

小男人知道黑氏给了来顺鞋,并不恼,说:“来顺薄命,三十多了还是个童身子!”黑氏说:“没婆娘了想婆娘,有婆娘了一月两月不回来!”小男人说:“你给他送鞋,你也给他个稀罕东西去!”黑氏说:“放你娘的屁!”塞给他个冷枕头。小男人却认真说:“我说的是真话,咱谁也不管谁。”黑氏问:“你这啥意思,让我给你放缰绳吗?我问你,你在学校玩着打球,和那些女的有多少习要学?”两人捣起嘴来,小男人就动了手,他力气不行,手脚却利索,一拳打在黑氏肚上,自个翻身却往学校睡去了。公公婆婆又一顿臭骂,气得黑氏一夜未合眼,天明起来眼圈都乌黑。她有心去学校闹一场,一到校门口,心却软了:小男人这不好那不好,毕竟现在是教师了,闹开来也太丢人。来顺见是她,热情招呼,问她眼圈怎的黑了,她泪水婆娑,拉来顺到没人处,说:“来顺,你是实诚人,你不要哄我了,我那口子在这里可本分?”来顺吓了一跳,半天没有作声。黑氏问得紧了,说:“这我不知道啊,这事要捉双,我怎能七说八道?他这等人物,光头整脸的,他还能作孽胡来?”黑氏想了想,也不再问:“你黑白在学校,你替我留神他。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要对外人提起,人倒笑我没能耐。”来顺点头,看着她走了,发了许多感慨。

一日,吃罢晚饭,黑氏到河里去担水,河沿上蹲着来顺洗衣服。来顺似乎要对她说什么,欲言又止,黑氏狐疑,说:“你有事在瞒我?”来顺越发尴尬,口里含糊不知所云。黑氏就说:“常言道,人只可皮相,不能骨相。你也是这般角色!”来顺就放沉了脑袋,说了小男人如何如何长久同镇上一女人私通,那女的又翻了脸,新近又与乡长的小女子撮在一处,今日夜里,那女子又去学校了,也不避他,先是房里亮着灯,后来灯也灭了,如此云云。黑氏听罢,身子闪了几闪有些不稳。来顺说:“这话我万不该对你说,可不说良心上又过不去……你不要生气,他反正是你的人,那女的她爹就是乡长,她也不能明打明……”黑氏没说一句话,挑了水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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