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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李煜

字重光,初名从嘉,号钟隐,徐州(今属江苏)人。南唐最后一位皇帝,世称李后主。当时宋已代周建国,李煜既不甘心屈辱入朝北宋,又不能抵御抗衡,做了十五年皇帝,苟安度日。后被宋太宗“赐酒”毒死。其词不用典,不雕饰,直抒胸臆,善用白描和比喻,语言朴素自然,个性鲜明,艺术技巧极高,开拓了词的领域,创造了新的表现手法。李煜词虽未收入《全宋词》,但他所作之词大都在被俘做阶下囚之时,故也收录宋词三百首中。

破阵子

四十年来家国,三千里地山河。

凤阁龙楼连霄汉,玉树琼枝作烟萝,几曾识干戈?

一旦归为臣虏,沈腰潘鬓消磨。

最是仓皇辞庙日,教坊犹奏别离歌,垂泪对宫娥。

【注释】

凤阁龙楼:指画有龙凤装饰的楼阁。玉树琼枝:形容树像琼玉一般美丽。沈腰:作为人消瘦的代词。潘鬓:表示衰老。辞庙:告别家庙。

教坊:宫延里的歌舞班子。

【简析】

此词是李煜被虏降宋,在失去自由的幽禁日子里写的,表达的是亡国恨。

上阕写自己只顾沉缅于享乐,从未经历过战争。下阕写自己被俘时“垂泪对宫娥”的情景。此词刻画了一个懦弱无能,沉缅于歌舞升平的的亡国之君的形象,表现了对故国的怀念和对臣虏生活的哀痛。

虞美人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注释】

何时了:无时可了,永无了时。又东风:东风又飘,意又过去了一年。

雕阑玉砌:指南唐故宫。问君:是假设词,是自己问自己。

【简析】

此词为感怀故国之作。通篇以问起,以答结,由问天、问人而自问,将词人度日如年,悲恨相续的惨痛心境委婉展现。全词明白如话,不用典,纯以白描直抒胸臆,真实感人。

浪淘沙

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注释】

潺(chan)潺:流水声,这里指雨声。阑:残尽。罗衾(qin):丝绸做的被子。一晌:一会儿,片刻。

【简析】

此词为怀念故国之作。春雨晓寒,象征着身为臣虏的凄凉处境。梦里“一晌贪欢”,表明现实的屈辱生活不堪忍受。全词从梦境与现实、过去与现在的对比中,将词人怀念故国、悔恨、囚居的凄婉心情曲曲传出,感人肺腑。

相见欢

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

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注释】

深院锁清秋:即清秋锁于深院之中。用一“锁”字,与作者当时的处境、感情有关。“剪不断”两句:形容愁绪纷乱,难以排遣。

【简析】

这首词是李煜自述囚居生活,抒写离愁的词作。上阕描写作者秋夜独处的情景,作者借这冷落的环境,抒发怀恋故国之情。下阕直抒胸臆,作者难以言状的离愁进行形象化地、细致入微地揭示。“剪不断、理还乱”表现了艺术手法的娴熟,成为千古传诵的佳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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