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宝哥的儿子太像宝哥了，小眼睛小嘴巴白白净净。大伙围着他轻碰那弹指欲破的小脸发出“噢”“噢”声时，小孩子会裂开嘴向你笑呢！刚满月的孩子就如此招人喜欢，逗人爱怜还不是因为是男孩吗？苏玖应付几句恭喜的话既落落寡欢面窗而立了。宝哥的老婆姚琴是青龙河西的姑娘，嫁过来几年都不生育，别人议论她是不生蛋的鸡。因为这事，姚琴独自对着苏玖不知哭过多少回？见到满果更是疼爱的像宝贝似的。苏玖还说过笑话要把满果送给她做女儿。谁承想，人家是时辰不到，如今一举得男，哎！苏玖有些惆怅。这时，二女儿满丽正扯着小女儿满果欢天喜地的向厨房的方向跑去，时间不长姐妹俩又低垂着头怏怏不乐的蹭出来，两只小手亦都空空如也。苏玖迎过去揽过女儿怜爱的问：“怎么了？小馋猫？”满果嘟着嘴委屈无语，满丽叽叽喳喳的指点厨房道：“三娘抓给小妹的面果子让奶奶全都夺去了。奶奶还说我俩是丫头片子没教养。”听此言，苏玖顿时暗生责怨，环顾四邻，每逢喜事谁家的小孩子不是凑合热闹讨些喜庆机巧？大把的糖果，鸣放的鞭炮，扬洒的炸点，孩子的欢笑，村屯的纯朴偏要用什么高贵的教养来束缚手脚？还是你老人家只看这两个孩子不顺眼？苏玖面对女儿悲伤的眼泪更添怜惜，她慈爱的揩净满果脸上不谙世事的纯真泪水，起身拐入厨房想取些食物安抚伤心的孩子。此时婆婆正在往圆盘中摆放用油炸过的菱形块状的面点，大概没看到苏玖依旧不住嘴的和身旁的女人唠扯：“你看人家姚琴细端详就是福相，那屁股一瞧就是多子多孙的胚子。还是儿子好哇！有养老的有送终的，到秋天扛麻袋也多个棒劳力不是？”婆婆好像正在对着盘碗发泄，抱怨滔滔不绝。苏玖顿感无趣，赶紧低头返身出去，却又碰到姚琴正抱着孩子倚着门口受用的倾听。她急忙回头正撞到端举盘子过来码放的婆婆身上，“哗啦，啪嚓”磁盘摔碎炸果滚落满地。仓促惊吓间苏玖慌忙躲闪，灶台上的刚涮洗过的一摞摞的碗又被她的胳膊肘拐落下来，“叮当，啪嚓”响声连连。“哎呀，你在干什么？心不顺也不能拿家什撒气呀！”姚琴捂着孩子的头针扎火燎的尖叫。人们闻声围过来，在场的亲友乡邻都惊讶莫名的盯着昔日风情万种，温和善良的苏玖怎么会做出这么败兴又不近人情的事？宝哥拨开众人进屋靠近苏玖，不分青红皂白从背后拦腰提起她送出厨房：“嫂子，别发火，小心身子。”此时苏玖想挣脱却没有力气，只得等他松开。姚琴把孩子塞进别人怀里气哼哼的迈过来，把宝哥的胳膊没好气地扯开：“得了，别粘上，砸了家伙还有理了？”宝哥平息道：“算了，都是亲戚少说两句。”“亲戚？还不是嫉妒我给你们刘家生了个儿子。有能耐自己也生啊！只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喽！？她扭动大屁股得意忘形的接过孩子。苏玖窘迫的张口结舌无从辩解，她求救的目光望向婆婆，婆婆却好像羞愧的无地自容的形状厌恶的躲闪开去。苏玖惟有迅速无奈的离开这是非之地。两个女儿也紧紧相随，陪她一起失落的向家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