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妈妈是个残废,又没有文凭,现在又是个老女人,你觉得哪个用人单位会用这样的人?”
我呆立在原地,无言以对。
“蜓羽的妈妈年轻的时候很漂亮,这就是他爸爸会选择她的原因。那时她有工作,是剧团里的刀马旦演员,她爸爸追她妈妈狂热的近乎发疯。结婚后不久,一次演出意外,她妈妈从台上掉下来摔成了残疾,一切也都变了。原本不景气的单位,嫌她妈妈是拖油瓶,给了一点补偿费后就辞退了她妈妈。她爸爸本想立刻离婚,却看中了那些补偿费,一边虐待母女俩,一边心安理得的花着那笔补偿金。
花光了那些钱后他本想离婚的,也不知道谁给他支了个招,他就打着蜓羽妈妈的名号,三天两头的因摔伤事故的事情找这家要钱,那家要钱,然后用要到的钱找女人玩,买酒喝。找女人,他说那是因为他在蜓羽妈妈的身上,得不到他应该享受的东西,被逼得。买酒喝,他说他一个大男人被家里的这两个女人,拖累的人不人鬼不鬼的过日子,只能借酒消愁。
蜓羽的生活,糟糕的一塌糊涂。小时候的我们,之所以会那么熟识,就是因为她经常饿肚子。她每到饿急眼的时候,总会管我要吃的。知道我们初识那天的情景吗?阳光亮亮的,我看到有个小女孩,在拿我书包里的食物,她饿坏了。我没有告诉老师和同学,还分自己的食物给她吃,后来我们就成了好友。”
强忍着心酸,我低头说道:“干嘛非要等她爸爸提离婚的要求,她妈妈也一样可以要求离婚。”
“她爸爸挣钱少,又很懒,能时不时的吃、喝老婆的补偿金,他很满足。至于女儿,他还等着嫁女儿的时候,从婆家那里要些钱和东西呢,怎么会同意蜓羽妈妈的离婚要求。就算要离,也会等到蜓羽嫁人后,再扒不到钱了才肯放手。能多占一分钱的便宜他怎么肯放过...而且,蜓羽的妈妈也不敢提离婚。男人把钱都花光了,离婚了她什么都没有,那要怎么活?她爸爸就是因为知道她妈妈不敢跟他离,所以才会更肆无忌惮的虐待她们母女。蜓羽也曾经因为受不了虐待,有想跑想离开那个家的念头,可是为了她妈她留下来了,她不忍心她妈妈一个人待在那个家里,不忍心她妈妈每天独自面对那个酗酒男人。她怕她妈妈想她会掉眼泪,她怕她妈妈跌倒在地上没有人扶。”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居委会没人管?”
“她妈妈从没找过居委会,她们母女两个,只想这么忍下去。毕竟就算找到居委会,也不见得会有什么好结果,大不了就是离婚,那又是她妈妈不愿意的。离婚的话,她怕她爸爸要走蜓羽,而她连住的地方都没,成为街头的乞丐。现在,至少还有一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住。”
“妈的!”一大早,原本心情格外清爽的我,在了解到蜓羽的家境和处境后,终于忍无可忍的骂出了一句。
接下来是长久的沉默,少了一人的房间,我和若夏谁都不愿再挥动手臂,抛洒汗水,我们的心情都被清晨这突来的事情压抑着,静静的盘坐在地板上,无聊的发呆,无聊的看窗外的阳光。
中午,我们到大厦外的小吃店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回来了。一进屋若夏就说道:“小妖练吧,时间本来就不多,别再白白浪费了。我们两个再研究下动作,等到蜓羽来了,直接将现成的教给她就好了。”
我点点头,在浪费了早上几个小时的空白期后,我们开始了这一天的练习。
下午,墙上的钟表时针指向了三点半,舞蹈房间的门也被“嗵嗵”的敲响。
迫不及待的走到门口,我以飞快的速度打开门,看向门口处站着的蜓羽,那一刻,我很想对她笑,或是对她说些什么,只是我的脸上,挤不出一丝笑容,我的嘴,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