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哥每天都会很早起来,每次起来之后都会叫鑫哥和我起床,松哥每次在叫我的时候我都在做着梦,每次在叫鑫哥的时候鑫哥都在打着呼噜,我和鑫哥听不到松哥叫我们起床的声音,却能听得到松哥感同身受的叹息声“哎,真拿你们没办法了。”出门之前还不忘再叮嘱我们一声“半个小时之后就起吧,今天可不能再迟到了。”
闹钟响了二十几遍后,我和鑫哥终于起来了,下床,穿衣,刷牙,洗脸,冲出门去,我和鑫哥都不会超过五分钟,我们之所以敢起这么晚,也是有资本的。
鑫哥和我在路上狂奔着,鑫哥边吃着油条边对我说“明天一定要早起,明天一定要像松哥看齐。”
我边喝着豆浆边回答说“明天一定要早起,一定要像松哥学习。”
等我和鑫哥赶到公司,看到松哥已经在公司里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我和鑫哥就会不约而同想起一句话,不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这句话,是另外一句“松哥这么能干,将来婆家一定好找。”
松哥在公司里很照顾我和鑫哥,用松哥的话来说,他比我们早来公司两年,他是前辈,我和鑫哥却觉得,松哥不像是前辈,更像是兄长,无微不至的兄长,可是很多时候,我们都不太爱听兄长的话,嫌兄长啰嗦,这时兄长就会板起脸来,对我和鑫哥说“你们两个小孩子,再胡闹下去连实习期也不会让你们过。”
鑫哥和我就会连忙吐个鬼脸,鸡啄米似的点着头“好,好,不胡闹,不胡闹。”可是当松哥刚刚转过身,我们就忘了,忘了我们还在实习期,于是原本只有几个月的实习期就会被我们重复不断的健忘无限期拉长,我们仍在里面心安理得的坐着,等着用时间与悔悟来收场。
走在回去的路上,鑫哥望望高高的楼,望望奔流的车就会对我无限感慨着说“亚历山大啊!”我想想早上五点起床,晚上十一点回来的松哥,就会跟着无限感慨的说“亚历真他妈山大啊!”鑫哥会笑的合不拢嘴,我会看着鑫哥笑,看着鑫哥飘逸的长发上渐渐落满被川流不息的车和人呼啸而过时扬起的灰尘。
鑫哥每天晚上必做的功课,除了唱歌,还有洗衣服,我几乎每天都能听到洗衣机在嗡嗡响,我也几乎每天都能看到只穿着一条短裤的鑫哥站在三十九层楼高的阳台上,眺望着眼前的万家灯火,两只眼睛里填满了整个城市的倒影,鑫哥站在倒影里一动不动,像一幅无声的默片,沙沙响的只有时间。
“我有点想回去了。”鑫哥轻轻抽了一口烟对我说,鑫哥抽烟时的动作一直很优雅。
“你想回家了?”我看着鑫哥脸上的表情,鑫哥脸上的表情并不像是想回家的表情。
“我想回去看看她了。”我看着鑫哥脸上的表情,鑫哥此时脸上已经没有了表情,有的只是一种思念的形状。
“你一定很喜欢她吧?”
“我很喜欢洗衣服。”我呵呵笑了。
“因为她只喜欢爱干净的我。”我的笑僵在了那里,我看着鑫哥的眼睛,所有的灯光都掉进了他的两张眼睛里,把他的两只眼睛照的透亮,闪着干净纯粹的光芒,午夜的风把他的头发微微吹动,那一刻的他像极了电影里的裴勇俊。
“来,鑫哥,笑一个,摆个POSE。”松哥站在我和鑫哥身后,拿着手机对着鑫哥说。
鑫哥突然就不好意思了,用手捂着上面也不是,用手捂着下面也不是,于是急忙躲到我身后,对着松哥连连摆着手“松哥,你真坏,整天调戏人家,不过奴家早已心有所属,我劝你还是死了那条心吧。”
松哥会先看看我,松哥那个犀利的眼神我懂‘上一边去,别站在碍事的地方。’,我就会奋力挣脱开鑫哥紧紧抓着我的手,很自觉走到沙发旁,松哥这时就会把拿着的手机丢给我,犀利的眼神变狂野,粗犷的声音变性感,迈着铿锵的步子向鑫哥走去,嘴里大喊着“敢不从我?那就让你尝尝什么叫霸王硬上弓?什么叫生米煮成熟饭?”
我会听到一声惨叫“松哥,不要!”和一声意犹未尽的笑“哼哼,我得不到的男人,别的女人也休想得到。”
松哥做事一向如此,不过自从那个晚上开始,松哥突然变的比以前文静了许多。
“你们两个还没睡呢?”松哥站在门后,对我和鑫哥说。
这是松哥每次回来必打的招呼,我和鑫哥也都会在听到这个招呼之后,同时把头扭向松哥,回个微笑,不过这一次的一回头,差点把我们的脖子给扭断,我看到松哥站在门后正望着我们,脸上带着羞答答的表情,对,你没看错,我也没有写错,松哥脸上带着的确实是羞答答的表情,这种羞答答的表情因两双眼睛的注视,反而更变本加厉了起来,我的脑袋空白了足足两分多钟,更让我想要空白的是,松哥平日总是横七竖八的头发现在却被梳的整整齐齐,我还闻到了黏糊糊的咖喱水的味道,和他脸上的笑连成一片,在我的视线里铺展开,让我的脑子一片浆糊,我扭头看看鑫哥,鑫哥比我空白的更厉害,我和鑫哥都惊呆了,惊呆了足足三分钟,猛然异口同声大喊道“松哥,你恋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