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龙轩喂完马正在琢磨一天的安排,忽然听房门口有人喊:“龙轩,李管事找你,快到大厅去。”
龙轩来到镖局大厅,看见已经来了几个人。李管事正和几个镖师打扮的人说着些什么。
就听李管事对几个镖师说:“最近这段时间镖局生意太忙,总镖头也外出了。昨天我们刚接到一趟生意,时间急,路途远,但很重要,雇主要求压暗镖。你们几个,总镖头一向是信得过的,打算让你们几个去。”
看见龙轩进来,李管事又说:“这个龙轩,是半年前来的镖局,出身清白,来历可靠,而且在镖师这行是个生面孔,不容易引人注意。正好这次缺人手,想让他跟着你们一起去,做点杂事。”
见几人作出点头答应的样子。李管事转头对龙轩说:“龙轩,这次想让你和这几位镖头一起去押镖,你可愿意?”龙轩吃闲饭已经有半年了,哪有不答应的道理?当即回答:“没问题。”
李管事点点头,说:“龙轩,你练烈阳功也有半年了,正好李镖头也是练的烈阳功,不如你就让他指点指点,你看如何?”龙轩应了声“好。”
只见李镖头是个四十开外的汉子,个子高大,容貌威猛,一看就是适合练烈阳功这种刚猛功夫的人。当下,李镖头就对龙轩说:“你运功打我一掌看看。”
和上次青龙镇对敌时不同,龙轩现在已经知道自己全力一掌下去,怕不得有千斤之力,这李镖头生的威武,但肉体凡胎可当不起自己全力一掌。当下也不多话,运起烈阳功,伸掌缓缓按在李镖头胸前。
李镖头哈哈一笑道:“你小子不使力气,不用打,而用按,难道是怕伤了我不成?”话没说完,随即一皱眉,问:“你练这烈阳功多久了?”
龙轩说:“半年前入镖局开始练的。”
李镖头随即惊讶道:“才半年?看你这份功力,烈阳功已经到第二重了吧?”
龙轩点头应道:“是的”。
李镖头回头对李管事说:“烈阳功一共五重,从入门到练到第二重,资质好点的,最少也得两年时间,这龙轩居然半年就练到第二重,这个龙轩,可真是个奇才。”
李管事想起当初选择功法时,龙轩坚定选择烈阳功的情形,感觉这小子不仅是个练武奇才,眼光也是一流的,威远镖局是捡到宝了。当下喜道:“龙小子,真不错,此事定我会向总镖头禀报。”
龙轩倒没想到仅仅练到第二重的烈阳功,就能让人刮目相看,不过回想起来,当初李管事是提过烈阳功属于进境较慢的难练功法,自己半年就练到第二重,是算挺快了。龙轩隐隐觉得和那本无名功法有关,但又说不出所以然来。
当下龙轩谦虚道:“还得多谢总镖头和李管事,当初将烈阳功法授予我。”李管事见龙轩谦虚懂事,也是非常满意。
第二天一早,龙轩正准备出发,忽然就听镖局门口李管事在说:“大小姐,这次行镖关系重大,说不定会有危险,您还是别去了。”
一个娇媚中带着几分英气的女声说:“我也是威远镖局的镖师,武艺在镖局里除了爹和李二伯没人比我高,现在镖局正缺人手,为什么不让我去?”
李管事陪着笑说:“大小姐的武艺是没得说,但这不是危险吗,万一有个好歹,我们怎么向总镖头交代?现在总镖头远在安阳,镖局万一有事,还需要大小姐你来主持呢。”
“镖局的事情,不是还有李叔你在吗?这趟押镖事关重大,没几个靠得住、功夫好的人怎么行?这次我去定了。”
这个大小姐,就是半年前在城门口龙轩惊鸿一瞥见过的林振宇的女儿,林玉雪。这半年来,龙轩不是喂马就是练功,深居简出,女眷的住处又离得很远,因此没遇到过。
龙轩见这位林大小姐大约双十年华,身段婀娜,容色绝丽,美目流盼中带着几分英气,竟是个难得的美人。
李管事见林玉雪态度坚决,想想这趟暗镖关系甚大,她说的也不无道理,当下无法,只好说:“好吧,大小姐路上小心,凡事谨慎为上,一路不可松懈。”
林玉雪道:“知道啦,李叔,我又不是三岁小孩,走镖也已经好几次了。这点常识还是懂的。”
李管事见龙轩走来,就对林玉雪说:“这是半年前来镖局的龙轩,是总镖头一位老友介绍过来的,出身来历都是清白,难得的是练武上颇有天赋,才半年就把烈阳功练到了第二重。这次押镖,他和你们一起去,见见世面。”
林玉雪听说龙轩烈阳功进境这么快,不由多看了龙轩一眼,感觉眼前这个年轻人相貌清秀,身子看上去有点单薄,但温和的面容下,好像有种让人看不透的深沉感,和自己遇到的一些或精悍、或浮华、或粗鲁、或愚钝的年轻男子大不相同,顿时就有几分好感,说:“龙小哥,这次你就跟着我们去见见世面,不用担心,万事小心就不会有事。”
龙轩见这个刚才还被李管事叮嘱的年轻少女,此时倒宽慰起自己来了,也有点好笑,当下带着笑意说:“是,还请大小姐多多关照。”
这时,其他四个镖师也到了,龙轩见他们四人,就是昨天在镖局大厅中见到的四位。其中一个是模样高大威猛的李镖头,就是试过龙轩功夫那个。一个是看上去有股精悍之气的瘦子,这个人龙轩听说过,是个使刀的好手,姓何,也是个镖头。另外两个镖师,龙轩倒不熟,一个个子不高,但长得粗壮,看上去有一身力气。最后一人却是个模样有点白净的青年,大概二十四五的样子。
马厩的老王头带人牵了几匹马和赶了一辆马车过来。李镖头问龙轩:“龙小子,你会赶车不?”龙轩道:“会。”龙轩以前做店小二时,很多时候客商会赶着马车来,龙轩需要把马车赶到酒馆后院,有时还要帮人把马车赶到附近客栈,因此赶车是熟练的。
李镖头说:“那正好,龙小子,就辛苦你赶车吧。”于是,龙轩就成了这趟镖队的马车夫。
李管事见人、货皆齐,当下叮嘱一路小心,车队就出发了。
这次压的是暗镖,所谓暗镖,就是一路押镖时不插镖旗,不作出一副让人一看就知道是镖局在押镖的模样,而是进行一些伪装,比如假装是行路的旅人。
龙轩此行一共六人,林大小姐装成是外出投亲的大家闺秀,坐在马车里,李镖头等四人就是她的护卫,骑马随行。马车夫龙轩看着年轻,但驾车有模有样,像个老把式。
这次押镖的任务,是要把一箱要紧的货物送到冀京城,也就是龙轩所在的这个西越国的都城。从李管事不经意间透出的口风看,似乎货主和威远镖局有过几次生意往来,以前都是林总镖头亲自押运,这次林总镖头外出行镖,时间又很紧,李管事无法,才派了镖局中几个信得过的好手来走镖。
因为是暗镖,人不多,但其中就有两个镖头,李谷一李镖头一身烈阳功已经到了第四重境界,是镖局中排在林振宇之后的第二高手。何镖头名叫何进,是镖局中大罗刀法第一人,特别擅长群战中以一敌多。另外两个镖师,矮个壮汉叫王冲,人虽粗壮,但一双小眼中时不时泛着精光,一看就很是精悍。还有一个白净的年轻镖师叫钱元亮,据说他的暗器功夫威力不俗。
这么一看,龙轩就感觉李管事安排的人手很是不错。暗镖不在人手的多寡,最重要的是隐蔽性。比如龙轩样子平凡,没有练武人的英气,做马车夫就很合适,要是让个功夫好手来做马车夫,很容易被人看出破绽;比如林大小姐去京城投亲,路途遥远,带着四个武功不错的护卫,也是常有的事。甚至马车还特意弄得比较精美,细节上有些修饰,就更像大户人家小姐乘的车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