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便有两个仆从走进来,粗手粗脚的拖着她往王府最冷僻的一个小院落走去。
“贱人,我们王爷不杀你已是仁至义尽,你就好好在里面思过悔改吧!”
破旧的屋门被踹开,一股浓重的霉臭味扑面而来。两个仆从看也不看就随手把她仍在了屋子里一张破得不成样的木床上。
“唔……”叶彤的额头磕到了床头,温热的液体从伤口处流出,渗进她的左眼。但她却固执的睁着双眸,冷冷的看着那两人,缓缓开口:“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
许是她此刻的样子太过瘆人了,刚才还趾高气扬的仆从竟有些不敢直视她,奚落的话语哽在喉咙,硬生生的被咽了回去。
“我,我们叫什么名字关你什么事,你就老实在里面呆着吧你!”说完逃也一般跑了出去,“哐当”一声重重落下门栓。
呵,狗眼看人低的东西!不留名字也没关系,反正她已经记住了他们的长相。来日方长,有些账可以慢慢算。
王府的别院原先是关押犯错的下人用的,已经很久没人打理。里面萧索颓败,破烂不堪,窗户和门都是漏洞,夜里风一吹,发出低沉的声响,像哀怨的妇人在黑暗深处的哭泣。蟑螂和老鼠之类的东西随处可见,有些甚至堂而皇之的爬到桌上床上寻觅食物,根本没把入住这里的人放在眼里。
“啊啊啊啊啊——小姐,有,有老鼠!”
陪嫁丫鬟香茗是被萧云晟送来这里伺候慕容烟的,即便出身贫寒如她,在沦落到这样的境地里也忍不住要崩溃了。
这哪里是人住的地方?她家小姐何时受过这种罪,要是被夫人知道了,指不定心疼成什么样子。一想到这里,香茗眼泪止不住落了下来。
慕容烟醒来没多久,身子还有些使不上力,眼皮抬了抬,看到近在咫尺的一只灰毛老鼠,面色平淡,不耐烦的瞪了香茗一眼:“吵死了。”
老鼠而已,有什么好怕的。想当初她被仍在荒岛上接受魔鬼训练的时候,饿得眼睛发绿,还专门抓过老鼠烤着吃。现在的处境跟她那时候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可是,小姐……”
“出去,给我弄点吃的。”慕容烟按了按眉心,懒得多说一个字。她也不知道自己饿了多久,胃部一阵阵痉挛,滋味实在很不好受。
香茗见慕容烟面色不大好,识相的闭嘴,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此时已是深夜,王府里灯火阑珊,只有几个守卫还在轮番坚守着自己的岗位。慕容烟所在的别院不是什么重地,萧云晟并未派人看管,大概是料定她不可能从里面逃出去。
事实上,以慕容烟现在的情况确实做不到,不过她不出去并不代表别人不能进来。
“什么人?”慕容烟的职业习惯,在身体虚弱没有抵抗能力的时候,警惕性特别高。刚刚那一刹那,只不过是对面窗户吹进来的风短暂的消失了一瞬,她就立刻察觉到了异样。
房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一名黑衣人从外面缓缓走进来,面上带着熟悉的银色面具。
“萧云晟竟然没舍得杀你!”那人声音不自然的低沉,像是在可以隐藏自己的身份,不过慕容烟还是清楚的记得,她就是自己在这个世界醒来时第一眼见到的那个男人。
“你果然来了。”慕容烟强忍着想要杀人的冲动,微微挑着嘴角,像是看到了一个多年不见的老朋友。
这个男人不简单,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跟当初培养她的教官很像。如果没有必胜的把握,她不能贸然出手。
作为个杀手,最忌讳的就是,在不了解对方有多少实力的情况下暴露了自己了杀机。
“哦?这么说,你知道我会来?”那男子语气颇有些意外,面具下的一双深邃黑沉的眸子闪烁着戏谑的光,“看来你比我想象中要聪明得多。”
“我不仅知道你要来,我还知道,你有事要让我去做。”慕容烟不喜欢处于被动,更不想被别人牵着鼻子走,即便身处劣势,她也会想方设法夺回主动权。
男子并未立刻接话,他上前几步走到慕容烟面前,戴了手套的手轻松扼住她的下巴,盯着她的脸看了好一会儿。
慕容烟猜出他的心思,嗤笑道:“怎么?你怕我是假扮的?”
我确实是假的,但不是这具皮囊,而是灵魂。可惜这世上除了我,不会有人知道,慕容烟暗自冷笑。
“好,那你倒是说说,我想让你做什么?”男子猝不及防的松开手,甚至有意推了慕容烟一把,让她的胳膊撞上背后湿冷的墙面。
慕容烟闷哼一声,忍痛笑道:“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你的想法我怎么知道?不过你肯定有办法让我乖乖听你的话,按照你的意思办事。”
“啪啪啪。”男子笑着抚掌,“不错,在这之前我已经在你体内下了血蛊,每隔一个月发作一次,没有我给的解药会让你痛不欲生,七窍流血而死。慕容烟,你实在是太让我惊喜了,作为奖励,我可以免费送你一颗解药。”
原先他还在担心这个粗鲁暴躁,有胸无脑的女人没办法按照他的要求把事情办好,但现在看来他完全可以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