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萧云晟的意思是,先把慕容烟丢在地牢里关一阵,消磨消磨她的脾气,等她安分了再放回别院继续幽禁。但江初雪不肯善罢甘休,床头床尾哭闹了一番,终于说动萧云晟对她稍作惩戒。
至于怎么个惩戒法,萧云晟并没有明言,只让下人悠着点别弄死弄残了。可江初雪已经错过两次出去慕容烟的机会,这次自然不会再放过,暗中吩咐下去,要把慕容烟往死里整。
诚王府地牢。
冰冷的石壁渗着阵阵寒意,被枷锁束缚的四肢有些僵硬,慕容烟缓缓的抬起头,面前站着四个手持刑具的男子正阴笑着朝自己逼近。
为首的那人是昨天被她一刀刺穿手掌的倒霉鬼,看着她眼神十分恶毒:“慕容烟,你昨天不是挺能耐的么?怎么现在怂了?有本事你再给爷爷一刀试试!”说着,单手握着长鞭啪一声抽在慕容烟的肩膀上,“他奶奶的,今儿要不抽死你,老子就不姓赵!”
慕容烟强忍着疼痛,连哼都没哼一声,冷眼扫过他的脸。
“抽死我?你敢么?”平淡的语气,就好像刚才那结结实实的一鞭抽的并不是她一样。事实上,在现世,她在受训时,受过比这重十倍百倍的折磨,每一次都是吊着一口气死里逃生。这点皮肉之苦与之相比,实在算不了什么。
虽说慕容烟现在四肢被缚,没有反击能力,但赵二发想起昨天她一人单挑他们十几个家丁仍面色不改,心有余悸,特别是慕容烟那种冷得刺骨的眼神,看得他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死到临头了还嘴硬!”赵二发咽了咽口水,退后两步,对另外三个男子做了个手势,“你们几个,给我上。江姑娘发话了,事成之后,个个都有重赏!”
三个男子还没见识过慕容烟的可怕,狰狞的笑着,将浸了盐水的蝎尾鞭狠狠地抽在她身上,拉扯之下,带出细小的碎肉,伤口处一片血肉模糊。但即便是这样,慕容烟嘴角仍是微微扬起,没有溢出一丝痛苦的呻吟。
“你,你笑什么?”赵二发觉得眼前这个女人一定是疯子,都被打成这样了她还笑得出来。
慕容烟忍得了疼痛,但脸色早已苍白如纸,笑容看起来更加阴森恐怖:“我笑,你们几个,有银子没命花。”
“什么?奶奶的,你咒爷爷早死!”其中一男子大怒,扬手又是一鞭子。
“等等。”赵二发难得聪明一回,微一沉吟,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慕容烟嗤笑一声,慢悠悠道:“我如果死了,你们几个一个都逃不了,不光要为我陪葬,弄不好还会被诛九族,不信的话,你们就尽管给江初雪当枪使,到时候有的你们哭的。”
“你,你说清楚一点,什么当枪使不当枪使的?”赵二发虽然爱银子,但更爱自己的小命。他原本不过是个市井混混,因为人机灵,懂得见风使舵才在王府下人中占得一席之地。慕容烟的话是真是假暂且不论,听一听总是没错的。
慕容烟见几个白痴上了钩,不慌不忙的解释:“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句话,你们应该听说吧?知道你们王爷为什么不杀我么?不是他不敢,而是不能。我慕容烟一是皇后指给你们王爷的正牌王妃,二是慕容家的千金小姐,就算我爹不认我这个女儿,我也是他的亲生骨肉。我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就算皇后不怪罪,我爹真的会坐视不管么?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要是追查下来,你们说王爷是把他心爱的江姑娘送进大理寺,还是拿你们当替罪羊?”顿了顿,又道,“江初雪再怎么得宠,也是个没名分的妓子,离开了王爷,她什么都不是。你们去抱她的大腿,未免太蠢了些。”
“嘶——”听完慕容烟一席话,赵二发吓得倒吸一口冷气。对,没错,王爷和刘管家的意思都是要留着这个挂牌的王妃,其中肯定有玄妙。江初雪那女人只顾着除掉慕容烟这个对手往上爬,哪里会管他们的死活,到时候杀害王妃的罪名一落实,别说自个的脑袋,老老小小都会被诛连……
赵二发越想越害怕,扑通一声跪在慕容烟面前:“王妃,我等也是受人指使才干出这等蠢事,还请王妃大人大量,一定救小的一命!”另外三个男子虽然没赵二发想得透彻,但其中的厉害关系也摸得七七八八,慌忙扔下鞭子跟着跪倒。
这几个势利小人,原本是没有收买的价值,但现在情况特殊,慕容烟也只好硬着头皮先应下,而且,有时候,小人比君子更好掌控,因为他们忠于的只有利益二字。
“我知道,我不怪你们。”慕容烟示意几个人把她放下,“今天的事,就当做没发生。”
几个人又是一通跪倒,千恩万谢。
“不过……”话锋一转,慕容烟面色不改道,“有件事,想请你们帮忙。”
“王妃您尽管开口,只要小的们愿为王妃效力,万死不辞!”
“出去以后,无论你们用什么办法,我要见到王爷,你们明白我的意思么?”
赵二发连连点头:“明白明白,小的一定办到。”
“恩,你们可以走了。”闭上眼睛,麻木的伤口醒过神来,疼得钻心。
几人唯唯诺诺称是,留下一瓶金疮药,惶恐不安的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