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片刻,等她再睁开眼睛,那个戴面具的黑衣男子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她的牢房前,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阁下本领超群,出入诚王府如入无人之地,真叫人佩服。”慕容烟懒洋洋的抬了抬眼皮,自顾自挖了一小块药膏涂在受伤的手臂上,“只是等一会萧云晟会来,你在这里被他看到恐怕不妥吧?”
“放心,他此刻正在美人榻下醉风流,一时不会抽不开身。”黑衣男子轻松弄掉牢房的铁锁,单手负在背后,信步走进来,目光落在她身前的伤口上,愉悦的挑了挑嘴唇,“萧云晟终于狠下心对你动手了?看来你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有用。”
“是么?”慕容烟语气淡淡,甚至连看都懒得多看他一眼,丝毫不显狼狈落魄,“我若是没有了利用价值,你又岂会浪费时间亲自来见我?”
黑衣男子深邃的眸子闪过一丝疑惑和沉思。
对于这个女人,他自认为是知根知底,可自从上次见面以后,他却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在变化。如果换做是之前的慕容烟的话,此时此刻一定不会这么坦然平静。到底是什么改变了她还是这才是隐藏起来的本性?
上前两步,有意捏住她受伤的肩膀,黑衣男子笑得阴冷:“我是来告诉你,时间有限,你最好别玩什么花招,尽心尽力替我办事,否则……”手指猛一用力,几乎要将她的肩骨捏碎,“你该知道自己会有什么下场。”
刚才受的那几鞭子,都是皮外伤,忍下来并不困难,但黑衣男子这一出手,险些废了她一只胳膊,让她浑身都使不上力来。
她沉闷的哼了一声,豆大的汗珠从脸上滑落,沿着线条姣好的颈线缓缓流下,融合血珠,一直没入微微敞开的衣襟里,有一种说不出的禁欲美感。
黑衣男子喉咙一紧,目光有一刹那的迷离。他在房事上向来有节制,但眼前这个女人总能在不经意间一次又一次的挑起他的兴致,若不是时间不允许,他真想就在这里把她再狠狠折磨一遍。
“还有一件事。”顿了顿,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想起来道,“我现在后悔了,我不想让萧云晟死得那么容易。我要他身败名裂,痛失所爱,生不如死!”
慕容烟失了血色的唇瓣动了动,气息不稳道:“萧云晟到底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这么恨他?”
“这个你不用知道!”黑衣男子半张脸沉浸在地牢昏黄的烛火下,唇角的笑意暧昧不明,“对了,萧云晟应该还没和你睡过吧?其实,只要把他勾引上你的床,接下来的事就容易得多。
慕容烟眼尾轻挑,倏尔灿烂一笑:“真没想到,你对我的床上功夫这么有信心。”
黑衣男子一怔,他原本是想讥讽她一番,没想到对方浑然不觉羞耻,不禁冷哼一声。正要开口,那边却传来高喝。
“王爷驾到——”身影一闪就没了踪影。
萧云晟是被刘福和几个家丁一起叫过来的,顶着一张欲求不满的脸,心情恶劣至极。不过,走到牢房门前一看,家丁们说得虽然有些夸大其词,但慕容烟身上确确实实有很多鞭伤,衣服上全是血,样子很吓人。
“这,这是怎么回事?”萧云晟立马把赵二发几人找来问罪。
赵二发把事情原委详细说了一遍,揭露了江初雪要杀慕容烟以绝后患的罪行。萧云晟虽然沉着脸没说什么,但心里稍稍有些不舒服。
他一直以为江初雪是个心地善良,毫无心机的单纯姑娘,没想到她竟然也会买凶杀人,而这个人还是他特别嘱咐要留下来的。
“来人,去请大夫。”冷静下来,萧云晟镇定的吩咐刘福,“无论如何不能让慕容烟就这么死了。”
“不劳王爷费心了。”慕容烟冷眼看着忙进忙出的一群王府下人,淡淡一笑,“我这条命暂时还死不了。只是,有些事想单独和王爷谈谈,还请王爷先屏退左右。”
萧云晟见慕容烟此时还能笑得如此淡然,心中不悦,有些怀疑她是在用苦肉计,语气生硬:“本王和你无话可说。”
“可我跟王爷想说的话很多。”慕容烟早就料到对方会有这样的态度,半靠在牢房冷硬的石床上,强忍着疼痛,波澜不惊道,“王爷若是不听,日后必定会后悔。”
“你不用对本王耍心机,本王知道你在想什么。”萧云晟鄙夷的看了她一眼,满脸嫌恶,“像你这种肮脏的女人,一辈子也别指望本王会宠幸你。”
“王爷多虑了,我要说的事和这些无关。”慕容烟暗自嗤笑,还真以为自己是万能胶啊,什么女人见了你都往上贴,“王爷只要给我一炷香的时间足矣。”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萧云晟也没必要把事做绝,勉强点头同意:“好,本王就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谅你也不敢耍什么花招。”言罢转身吩咐同行的家丁都先退下,没有命令不得入内。
“有什么话快点说,本王可没时间陪你浪费。”萧云晟一撩袍子,坐在下人准备好的太师椅上,隔着牢房的铁门,不耐烦的看着对面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