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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失忆诊所(14)

"对啊,有人寄了一只耳朵给他舅舅。"另一个说。

说这些故事完全兜不拢可一点都不夸张,但是这些故事却无所不在,而且,看起来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版本。等到我真正地了解了法比恩,那些故事更显得荒诞不经,所以我根本不把它们当一回事。然后,我们之间就越过了那个时机,变得我没有理由再问这件事情。而且,我和法比恩越哥儿们,如果我还认为,学校里流传的那些有关他的故事有那么一点事实的成分在里面的话,我就逊掉了。他是故事篡改大王,加油添醋的高手,他讲的话没有一句能够信以为真。

当我被落实了是法比恩的朋友,不时地,就有人问我一些难登大雅的情节是真是假,这些子虚乌有的情节,全是一班热衷于为法比恩传奇狗尾续貂,且初出茅庐、故弄玄虚的家伙虚构出来的。我保持沉默,带着点置身事外的酷,实际上,是想掩饰我并不比别人知道得更多的逊。这造就出一种效果,就是他们相信我知道的事实绝对比他们想象出来的情节更加的骇人听闻,因此传闻也就更加的匪夷所思。法比恩摆明了死都不讲他父母的事,因此,他也永远不需要证实或否认任何流传的故事,也不需冒险,让传奇被作践成平庸乏味的真相,就这样,法比恩在他的周遭营造出一圈神秘的氛围。到最后,唯一算得上真正事实的,就只剩下他的父母不在。

但一切即将改变。夜里听到他呼喊母亲也许是一个警讯,警示着在冷酷的外表下覆盖着的焦虑,但是,一直要等到法比恩告诉我,在年度圣周游行的行列里,他看到了一个异象,他看到他的母亲在圣母玛利亚的玻璃罩里,我才知道事情不妙了。

尽管官方发出了地震的警告,游行还是在我们的干缩人头之夜后的第14天举行。地震学家预测说这只是个小地震,再说,在基多对于神圣不可侵犯的复活节构成威胁,可比地球板块的一点小震动来得严重多了。

鹅卵石的街道上万头攒动,熙来攘往。金光闪闪、巨大的花车,和一群群哭喊忏悔的悔罪者,沐浴在由彩纸、露天宴会和音乐构成的氛围里。尽管艳阳高照,高空的云气依然点缀晴空。

在这样的隆重庆典里,我人却不在那里。

原本我和法比恩计划要厮混一天,可是临出门前被我爸妈逮到,被迫对法比恩食言。结果,那个早上我俩的际遇就大不相同,当法比恩人在旧城经历他神奇的宗教经验,我穿着一套僵硬的礼服,站在香气袭人的玫瑰花丛里,正用望远镜居高临下地看着游行,我多么希望能和法比恩一起站在人堆里看游行,好过在英国使节花园酒会里看我父母往来应酬,喝着温温的百克鸡尾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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