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胜归来,天象祥瑞,蜀国上下一片欢悦,蜀宫中喜气溶溶,孟辰瀚对皇后的宠爱加深,当夜便宿在凤藻宫中。皇后温存脉脉,小心推拒皇帝宠幸,劝谏他往宫中其他妃嫔处歇息。
孟辰瀚自然不愿,和衣躺在凤床上,搂紧赵巧灵,低低叙说着当年之事。二人仿佛又回到了旧时辰光,那些远去的美好又再浮现。
未央宫中,淑妃闻得皇后怀孕,大怒不止。将孟辰瀚多日赏赐的东西摔了个七七八八,仍旧不肯听奴才们的劝,出言咒骂皇后,闹得未央宫中鸡飞狗跳。
天气愈发严寒,乔焰雪的身子渐渐不如从前,她知晓这是百虫蛊反噬的结果,寻求解药迫在眉睫,可惜她却日复日的在浣衣局洗衣缝补,永无出头之日。
这一日照旧早起浣衣,却发现皇后宫中送来的衣物上隐隐有淡淡的血迹,乔焰雪一怔,转头问妍儿道:“你看这是什么?”
妍儿探头看一眼,摇摇头疑惑道:“莫不是皇后娘娘受伤了?”
浣衣局掌事宫女翠环就站在一旁,闻言怒斥道:“不好好干活,瞎嚷嚷什么!碧儿姑娘还等着要衣裳呢!这大冷天的,你们也不嫌张嘴冻得慌!”
乔焰雪在浣衣局的身份卑微,被奴才们辱骂也不是头一回,闻言低头喏了声,不再探究这衣裳上诡异的血迹。
她不追究,并不代表别人不在意,门口有人探头探脑,瞧见乔焰雪,迈步行了过来。
一双干净的绣鞋在乔焰雪眼前放大,乔焰雪抬起头见是未央宫的红蕊,起身擦干净手道:“见过姑娘。”
红蕊不愿废话,嗖的一声从她手中拉过衣裳,轻蔑道:“我就是来看看,像你这种不要脸的奴才,能不能洗干净衣裳。”
红蕊来找茬早已熟稔,翠环见状慌忙道:“红蕊姑娘这是打哪来?往哪去呀?昨日奴婢得了新鲜玩意,姑娘可愿瞧瞧?”
红蕊冷冷一哼,不悦道:“本姑娘能从哪来?还不是拿我们娘娘的衣服来洗。你叫高焰冰先给我洗干净送过来!”
翠环慌忙应下,乔焰雪早已习惯这种忽然加在身上的浆洗粗活,闻言只是低着头应了。搁下手中木盆,小心接过红蕊手中的衣裳,慢慢往盆中浸泡。
未央宫中,淑妃瞧着面前的衣物,十分疑惑,悄悄吩咐奴才往太医局请心腹太医。太医来此,细细验过,躬身道:“此物定是女子癸水无疑。”
红蕊惊愕的捂着嘴,忙道:“奴婢特地侧面问过的,这衣裳是皇后的无疑。”
淑妃眼中神色变幻,悄悄吩咐众人保密,一面派人盯着凤藻宫掌事宫女碧儿的动静。
如此又过几日,果然见碧儿在深夜鬼鬼祟祟前往御花园,好似掩埋什么东西。红蕊待她前脚刚走,立即派人去挖,才发现挖出来的全是染血亵裤。
证据确凿,淑妃慌忙藏了染血亵裤,往孟辰瀚处告发。孟辰瀚见了血裤微有不信,可惜生性多疑的他依旧前往凤藻宫,命令皇后给出说法。
皇后悲切十分,哭哭啼啼传唤太医来诊脉,淑妃却立即打断,求皇帝换去皇后素日惯用的太医,改从宫外召来医者,立刻诊脉。
这的确是个防止作假的做法,孟辰瀚允诺,立刻有奴才往宫外请医馆先生。
皇后从始至终哭哭啼啼脸色虚白,宫外医者来此,蒙着眼为皇后诊脉,转身恭敬道:“并无喜脉。”有这一句话开头,太医局传召来此数十名精通女科的太医,诊断结果都是皇后无喜脉。
孟辰瀚震怒,一把掀翻皇后身上的锦被,厉声道:“说,这是怎么回事!”
皇后哭着跪倒在地,惊惶道:“臣妾一无所知……全是太医说的……”
孟辰瀚闻言暴怒,命人立刻提审皇后惯用太医,太医经不住吓,慌忙磕头求饶道:“皇上饶命……这一切都是皇后指使,微臣全是迫于皇后权威……皇上明鉴!”
真相大白,孟辰瀚气得喘息不定,淑妃慌忙躬身道:“皇后掌管后宫,不以自身为典范,竟敢犯下欺君大罪,望皇上明鉴!”
孟辰瀚盯着地上哭晕过去的皇后,冷喝道:“剥去赵巧灵后位,打入冷宫,永世不得踏入凤藻宫!”
皇后闻言,眼前一黑,昏然倒地。太医被即刻斩首,淑妃眼巴巴望着孟辰瀚,娇声道:“皇上,后宫不可一日无主呀!”
孟辰瀚冷冷回头看她一眼,教她忽然脊背发寒,淑妃立时噤声,孟辰瀚眯起狭长的双眼,冷冷道:“后位空缺,没什么不好!”言毕,冷冷拂袖离去。
一夜之间,原本盛宠的皇后被贬入冷宫,结发夫妻走到这一步,已然再无回头路。她孤零零立在北苑殿中,望着残破的花窗外阴沉的天气,怅然失神。从此天涯陌路,夫君便成路人。怪只怪,她太过贪心,妄想独占他的一片情。
绿意轩中修身养性的花蕊夫人闻得皇后假怀孕一事,当夜便卧床不起了。皇帝焦急万分,亲自往绿意轩探望。
病榻上,太后虚弱十分,拉着爱子的手,叹息道:“如今来看,哀家的眼光果然是准的。这偌大蜀宫,唯有冰儿是最贴心的,也是最听话懂事的。哎……”
孟辰瀚眼中闪过厉色,不悦道:“可惜她通敌叛国,更与人通奸,便是再懂事贴心,也不可饶恕!”
花蕊夫人仰头望着孟辰瀚阴冷的面旁,深深一叹,摆摆手道:“哀家知道了!你去吧……”
定北宫北苑门口,淑妃张狂的望着殿中落魄的皇后,哈哈笑道:“贱人,你也有今日!哈哈……本宫如今终于爬到了你的头上了,你就等着孤老冷宫罢!”
皇后闻言转头冷冷道:“你休要得意,本宫总有一日会重新站在凤藻宫中。”
淑妃哈哈一笑,扶着门框轻蔑道:“能不能爬上去,可不是你说了算,本宫等着呢!”轻轻退后,望着皇后苍白的脸色,幽幽道:“老女人,告诉你吧,今次能够如此顺利扳倒你,高焰冰功不可没,你可别忘了感激她!”
皇后冷冷盯着淑妃那张鄙夷的脸,狠狠拽紧了拳头,细长的指甲嵌进肉里,鲜血滴滴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