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千舞说不出。
因为她真的分不出花大娘到底是男？还是女？
这个问题无论问谁，只怕都回答不出。
因为无论谁看到花大娘，都绝不会将她当成男人。
连白痴都不会将她当成男人。
可是她的胸膛……
她的胸膛竟平坦得像面镜子。
花大娘带着笑，问道：“你看不出？”
梅千舞结舌道：“我……我……我……”
她此刻除了结舌，真的什么都说不出。
花大娘笑得更加奇怪，道：“你看不出也没有关系，反正明天早上你就会知道了。”
说完，花大娘就站起了起来，一步一步的向着梅千舞走去，她的眼神有些说不出的火热和霸道，或者说残忍。
梅千舞从未想到这样的眼神竟会从花大娘这样的人眼中看不出。她一步一步的后退，她只能后退。
后退有时候也是逃避的意思。
她已不敢再去看花大娘的眼睛，她低着头害怕的道：“我不想知道，我要走了。”
人在穷时，会生出不一样的勇气。
梅千舞忽然转身，想冲出去。
可是她的后面没有门。
她只能再冲回来，可是花大娘却挡住了她的去路，道：“你现在怎么能走？”
梅千舞急了，大声道：“我为什么不能走？我又没有卖给你。”
花大娘悠然道：“谁说你没有卖给我？”
梅千舞怔住，问道：“谁说我已经卖给了你？”
花大娘道：“我说的，因为我已付了涂老大一千七百两银子。”
她笑了笑，悠然接着道：“你当然不值一千七百两银子，可惜他只敢要这么多。其实，他就算要七千一白两银子，我也是一样要买的。”
梅千舞的脸已气得白了，道：“你说涂老大把我卖给了你？”
花大娘笑道：“把你从头到脚都卖给了我。”
梅千舞气得发抖，道：“他算什么东西？凭什么能把我卖给你？”
花大娘笑着，那是种带着讽刺笑，道：“他当然不能算是个东西，他当然也不凭什么，只不过因为你是个被人卖了都不知道的小呆子，你一走进这城里，他们就已看上了你。”
梅千舞不解的问道：“他们？”
“对，他们！”花大娘依然笑道：“他们当然就是张头强、钱一套、大胡子和涂老大。”
梅千舞忍不住问道：“他们……他们都是串通好了的？”
花大娘笑道：“一点也不错，主谋的当然就是你拿他当好人的涂老大，他不但要你的钱，还要你的人。”
她接着道：“幸好你遇见了我，还算运气不错，只要你乖乖的听话，我绝不会亏待你，甚至不要你去接客。”
“接客？”梅千舞问道：“接客是什么意思？”
她虽然气得肺都要炸开了，却还在勉强的强忍着，因为她还有很多事情没有懂。
如果她懂了，也许就没有现在的事情了。
可是。
世上并没有如果。
花大娘大笑着，道：“真是个小呆子，连接客都不懂，不过我倒是可是慢慢的教你，今天晚上就可以教你。”
她的笑声在这一刻显得极其尖锐，像一把锋利的匕首，她的笑声又显得得意极了，好像看着一只待宰的小羊羔一样。
她慢慢的走了过来。
走动的时候，“她”一副下已有一部分凸起。
梅千舞苍白的脸又红了，颤声道：“你……你是个男人。”
花大娘笑得更加的得意，道：“有时是男人，有时也可以变成女人。所以，你遇到我这样的人，可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梅千舞忽然恶心得想吐。
想到刚刚被花大娘触摸过的地方，她恨不得将那些肉都割下来。
花大娘还在媚笑着，道：“来，我们先喝杯酒，这可是上好的女儿红，最适合在这样的场景饮用，再慢慢的……”
梅千舞忽然大叫。
她大叫着冲了过去，双手齐出。
梅大小姐有时候温柔如金丝雀，可是凶狠起来的时候，有时也会如同一只老虎。
她的双手平时看起来柔若无骨，滑如春葱，但现在却好像变成了一只老虎的爪子，好像一下子就能扼住花大娘的脖子。
她出手非但不慢，而且很快，其中还藏着变化。
怡荷山庄中的能人高手很多，每个人都说梅大小姐的武功已经算是一流的高手。
从京都来的那位大镖师就是被她这一招打得躺下的，躺下去之后，很久很久都没有爬起来。
她恨透了花大娘着变态，所以出手自然比打那位大镖师时更重，花大娘如果被打中，只怕也得躺下去，或许永远都爬不起来了。
……
……
花大娘并没有躺下去。
躺下去的是梅大小姐。
她从来没有被人打倒过。
没有被人打倒过的人，很难领略被人打倒是什么滋味。
梅千舞觉得自己去大人的手反被抓住，身子立刻失去了重心，忽然有了种飘飘荡荡的感觉。
接着她就听到了自己身子被摔在地上时的声音。
然后她就什么都感觉都没有了。
整个人都好像都被这摔在地上时的声音掏空。
全身的血液都冲上了脑袋。
把脑袋塞得满满的，就像一块木头。
等她再有感觉的时候，她就看到了花大娘正带着笑瞧着她，笑容还是那么的温柔，那么的亲切。
她蹲下身来柔声问道：“疼不疼？”
疼，当然疼。
直到现在她才感觉到了疼。
疼得全身骨节都已将散开。
疼得眼前直冒着金星。
疼得眼泪几乎是同时将要流了出来。
花大娘摇着头，又笑道：“像你这样的武功，也敢出手打人，倒真是奇妙得很。”
梅千舞又忍不住问道：“我武功很糟？”
到这个时候，她居然问出这样的一句话来，更是妙不可言。
花大娘吃惊的望着她，道：“你自己不知道自己的武功多糟？”
梅千舞当然不知道。
知道了还会这样问吗？
她本以为自己的武功已经可以算是武林中的一等一的高手。
比起秋山家的丫头还要厉害。
现在她才知道了，别人说她高，只不过是因为她是天南第一大豪梅严砂梅老爷子的掌上明珠。
这种感觉就像从高楼上摔了下来，这一跤摔得比刚才还要重。
她第一次感觉自己并非想象中的那么聪明，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样厉害。
她几乎忍不住自己给自己几个大耳光。
花大娘依旧带着亲切的笑容看着她，悠然道：“你在想什么？”
梅千舞咬着牙，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花大娘接着道：“你知不知道，我随时都可以强丨奸你？难道你不怕？”
梅千舞的身子突然缩了起来，锁起来后还是忍不住发抖。
到现在为止，她还没有认真的去思考过这件事到底有多么的可怕、多么的严重。因为她对这种事的意识观念还很模糊。
她甚至压根就不知道恐怖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强丨奸”这两个字，就像一把尖锐的匕首，一下子就将她的意识观念完全的刺了个通透，恐惧就像一只被剥开壳的鸡蛋，赤丨裸裸的跳了出来。
强丨奸！
多么可怕的两个字，它们太可怕，太尖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