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杜威宿醉未醒,就被叫着去安良出差。这地方是李根涛事业兴起的根据地,等公司大了,他才把公司搬到东城。杜威师傅在的时候,他跟他师傅来过几次,现在他师傅不在了,这安良的业务基本上是他在做。
涂料公司在当地的口碑不好,这在李根涛把公司搬出安良,改名红星之后,才又以价格的优势重新占据了市场优势,这也是红星涂料公司在东城市五县三区中,唯一一个市场占有率达到百分之三十以上的县级市。
这几年家装市场行情好,安良当地几个经销商靠卖涂料赚了几个钱,个个开起了宝马、奔驰,牛逼得不行,到安良当地找他们,别人办不了的事,他们能办。一碰到杜威来催款就变成死狗了,打电话关机,上门找说出门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杜威估摸着饭点的时候,上了安良当地一个中档小区,轻车熟路地上了十二楼,敲了敲门,没等人家把门全部打开,直接把门推了进去,推得门后的女人一个踉跄,差一点就撞在门上了。
杜威就跟来到自己家里一样,餐桌上刚好烧好了菜,肚子也饿了,也不等人吩咐,杜威自己在电饭煲里盛了饭,女人就坐在杜威的对面,他显然知道杜威是谁,只是看着杜威吃饭,“我就不等你家老钟了,这点还不回家吃饭,跑哪去啦?”杜威本来以为钟华这个时候会在小三家里吃饭,没想到自己是想叉了,东看看,西看看,也没发现有钟华的痕迹。
“他今天不在这里,你吃完饭就回去吧!”女人面前放着半碗饭,显然杜威的闯入败了她的胃口,“哎哟,这蒜叶炒肉淡了点。”杜威才不管女人的话,既然他钟华要装死狗,杜威不妨就耍耍流氓。
女人见杜威完全没听进去,接着说道,“杜哥,钟华确实不在这里,他今天有事没来,你吃完饭能不能走啊?”杜威呵呵一笑,刚想说点什么,就听到里屋一个孩子哭了起来,瞧钟秃子干的这事,什么都拖拖拉拉,就这事还挺有效率,上次见的时候,这姑娘还是他公司里的一个文员,这会孩子都生上了。
女人抱着孩子在客厅里来回踱步哄着孩子,要说这女人长相不错,不过,饭菜就做得一般,杜威酒醒过后,早饭、中饭都没吃,这个时候加点豆瓣酱才勉强吃下了两碗饭。吃完饭,杜威坐在餐桌上抽起了烟,这姑娘杜威不知道叫什么名字,有次钟秃子带他们上酒吧,特意带上了她,杜威就会意地叫上了嫂子,“嫂子,本来晚上我也不想来打扰你的,我主要来找我钟哥。他们说在你这,我就来了。”
“他怎么可能在我这呢?今天他妈过生日。”女人说完之后,看着怀里慢慢入睡的婴儿就不禁声音低了下去。
“怪不得半天不接我电话,原来是老太太过生日哦!钟哥,这他妈就不够意思,老太太过生日也不叫上嫂子跟我。”杜威知道钟秃子那人,他妈就是不过生日,这时节去,他肯定不会接杜威的电话,公司的帐能拖就拖,实在求着发货,就挤牙膏似地先付点,问烦了,就说没有钱,你能奈我何?这也是为什么明明安良是块肥缺,却没人愿意来的原因。发出去货,要不回来账款,年终还可能扣奖金。
杜威见惯了各种老赖,这点问题还难不倒他。况且公司还专门设立了催款专项刺激制度,要是能把这次的账款要回几百万,那可是百分之零点五的提成,简简单单就是上万块钱的收入,这么好的生意上哪去找?
“我算什么名分。”女人说出的话中满是怨言,显然对钟秃子冷落她很不高兴。
杜威用客厅的电话给钟秃子打了个电话,这下打起来就轻松多了,不一会,钟秃子就接起了电话,“小惠,我不是跟你说过吗!这段时间不要给我打电话,我妈过生日,这一大家子人都在,我怎么方便接你的电话。”
“钟哥,老太太过生日,也不通知我一声,是怕兄弟我送不起礼是吧?”
杜威的话显然把钟秃子吓了一跳,“你是哪位?怎么会用小惠的座机号码打我的手机?”杜威呵呵一笑,说,“钟哥你真是贵人多忘事,我杜威呀!”
“哦,小杜啊!到安良也不给我打电话,真不把我这个当哥哥的放在眼里。”钟秃子也是个人精,先来个倒打一耙。“钟哥,这是说哪里话?我就是不认我爸、我妈,我怎么能不认钟哥呢?你可是我的衣食父母。”杜威也不准备再跟他客套,“钟哥,晚上有空嘛?一起出来坐坐吧!”
“你看我家老太太过七十大寿,这会真走不开,要不过几天,等我给我妈办完事,我一定来找你。”要是钟秃子的话能够让人相信,他就不是钟秃子了,谁知道几天过后又是个什么样?他拍完屁股不认账的事经常有,杜威又不是三岁的小孩,现在拿住了他的七寸,对他还是有点掣肘,不趁现在向他要钱,鬼知道他日后又会作什么妖?
“万事孝为先嘛!钟哥的孝心真是感天动地啊!你要忙不开来的话,那我就带着嫂子来给老太太拜寿吧!”杜威满脸笑呵呵的,一点看不出他这是口腹秘剑啊!钟华一听这话,哪敢在杜威前面再耍什么滑头,“老弟啊!真不用麻烦!今天忙完了,我等下就过去找你。”终究是孙悟空的七十二变化逃不脱如来佛的手掌心。
杜威有点得意地挂上了电话,这个时候杜威才有心情欣赏钟秃子给他的小三置办的‘金屋’。估摸着也就不到六十平的大一房,要说钟秃子没赚到钱,鬼才相信呢!“嫂子,我钟哥也大气,一挥手就是一套房子。”这房子要搁在东城的话,少说也得七八十万,以现在安良的房价算,也少不了五十万。钟华敢说他没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