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二小姐这些杂活儿还是让小人们坐吧,您先回去休息。”一个青衫家丁急急忙忙的给二小姐遮阳。
吴葛裳伸出玉手看着残阳,“不用。”只是这点太阳还不能伤了她。
村子中的店铺只有一间,那就是另端的村口,走进店铺,只见一个老汉正在训斥着一个中年男子。
见来人了,老汉走上前来,一嘴脸的笑:“这位姑娘要些什么啊。”
吴葛裳淡笑点头:“来一百斤大米……”
老汉听得直楞,他们店铺只是小本生意,咋会放这么多的存货,老汉听得冷汗直冒,直接打住了眼前姑娘的话语。
“老头子我只能给你三成,今年收成不好,留下的全部都要给村子里,能给你们的至多三成。”老汉晃了晃脑袋。
那家丁一听仿佛是早就知道会如此,脸上露出怒容:“哪有送上门的生意不做,明显是个准备大开口的狮子啊。”家丁撸起来袖子,却是被吴葛裳拦了下来。
吴葛裳微微皱眉:“多少钱都不卖?”
“说不卖就不卖。”老汉执着道。
吴葛裳微微皱眉“一百两银子一斤都不卖?”家丁一听,面色一变,正要说些什么,却是又被拦下,看向老汉直冒火。
“不买,若是不要这三成,你们可以走了,京城来的都这般富脾气。”老汉冷笑一声。
这老汉是执意不买,倒是让吴葛裳微微一怔,吴葛裳微微欠身,柔声道:“还望老先生不要怪罪,只是……”
老汉又打断了此女的话语:“老头子我知道,若是想要,这便就给你去拿,若是不要,那便算了。”
吴葛裳微微一笑:“那就请先生尽最大可能卖给我们,价钱不是问题。”
老汉微微摇头,口中嘟囔这:“今儿咋了,怪人咋就这么多呢,先是要蓑衣的,现在又来个缠人的小娘皮。”
“呆子,没听见吗,拿大米谷物去。”老汉向着中年人破口大骂道。
吴葛裳听这老汉的无奈之话,不由轻笑一声,眼中不由露出一丝好奇之色:“倒也是个怪人,老先生可能详细说说。”
老汉微微抬头,“有啥子好说的,怪人罢了,即便是你问了,这人都早走了。”
见此,吴葛裳也不再多问,却是对于这买蓑衣的人十分好奇,吴葛裳付了定金走出了店铺。倒时只要家仆再给剩余的款额就能搬走货物了。
老汉搓了搓手,开始点银票,嘴中道:“脾气是不好,给起银子来倒是干脆。”老汉坐在凳子上,哈哈一笑。
吴葛裳不知为何会将买蓑衣之人与今日所见的那位青年联系在一起,家丁都出去搬补给了,只留下一些侍卫守护在外,他们是在一个农家落脚,但此女却是丝毫不嫌弃的喝着粗茶,眼中一黯,想起了多年前便出门拜师的大姐。
“已经六年不曾回来了吧。”吴葛裳苦涩道。不知是不是知晓二小姐现在所想的,被这些侍卫察觉到,都是掩在墙后,默不作声。
这户农家是村子里一家大户,从后屋走出两人,是一对夫妇,夫妇二人推推嚷嚷,不知是不是在争论些什么。
吴葛裳淡笑道:“只是找地方落个脚而已。叔,婶儿,不用忙活,咱们自己带了粮食的。”
夫妇二人听到这句话,略松一口气,尴尬一笑,走出了房间。
吴葛裳微微摇头,旱慌降至,这点****是难免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夜,悄然来临。
……
岑晋出了村口,穿起了蓑衣,他右手掐诀,口中默念有词,他的诀印看起来有些蹩脚,此印是云雨诀的手印。
云雨诀在东阳斗传授的法术之内,此时他只是在尝试,渐渐的他的手印看起来虚幻了不少,接着他手周围都出现了一层水雾,岑晋走过的地方都会留下一些水雾,这些水雾在炎热之下迅速便被蒸发。
这云雨诀是炼气九层才方可施展的法术,只是岑晋想将这法术施展出来,需要炼气九层的修为才能施展,这是因为对灵力的要求,但若是炼气八层的修士执意要施展,也是可以,只需补给灵气之物便可。
岑晋眼中平静,手中的诀印不断在调整,渐渐的他的眼中出现明悟的神色,他全身灵力回荡,手中掐诀,这一次的诀印不同先前。
不仅有其形,更有了其神,岑晋眼中猛然爆出惊人的光芒,他连掐三次诀印,全身的灵力都在流转,都流入了这诀印之中。
无数的水雾正在浓缩进这个诀印,岑晋向空一指,顿时空中云雾大作,风起云涌。无数的祥云飘来。
岑晋体内灵力正在疯狂的消散,岑晋眼中的精芒不减反增,这道法术正以火球术数倍的速度抽取岑晋体内的灵力。
空中云雾已经层层相叠,浓厚异常,将天幕直接压了下来,一股闷热传至整个云层下的每一个角落。
岑晋体内的灵力已经见底,岑晋眼光一闪,河大郎储物袋中还有一些灵石,灵石是一种天蕴晶石,其内有极为纯净的灵力,稍一炼化便可变成自身之力。
只是岑晋还没有得到灵石的方法,所以他不准备用灵石,此物只有在十分危险之时,才能动用。岑晋一拍眉心,眉心之中飞出五道阳灵之气,这阳灵之气虽然带着阳性,但却也是灵气,甚至比之灵气要好上几个品质,与灵石不同的是,以修炼五行修真诀的他,这阳灵之气要多少有多少。
五道阳灵之气飞入手中诀印,传入天幕,整个天幕通体一震,第一道雷鸣炸响在耳边,贯穿整个天地,接着就是第二道,然而第三道迟迟不曾到来。
岑晋眼中一闪,又是十道阳灵之气飞入手上的诀印之中,岑晋面上略有苍白,他大喝一声,又是多出三道雷鸣接二连三的响起,无数的电蛇游走在云层之中,一道巨雷响起,将整个天幕撕开,蓝色的电光散向大地。
无数的生灵在这般天威下,颤抖不已,但更多的是被震惊了。雷势已成,岑晋缓缓站起了身,他高大的身影在夜中越走越远,他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他不希望今年有饥荒。
……
小村庄中所有人都是在看这道映入房屋中的雷光,稚嫩的,屡弱的,粗犷的,妩媚的,枯老的面容上都是洋溢着惊喜。这不是旱雷。
今夜要下雨。
雷光映入小店铺,老汉眼中露出震惊之色,旋即摇头淡笑:“这天儿还真得买蓑衣。”看了一眼正闷头啃着大馒头的中年男子,不由大骂一声:“你这夯货,就知道吃,你崽子怎么不像你啊。”
这句话,让在桌子上的妇人小孩直乐。
吴葛裳也是露出震惊之色,突然她仿佛是想到了什么,连忙放下茶杯,站起了身:“快,立刻启程。”吴葛裳凤目中闪现着睿智的光芒。
一群家丁连忙开始收拾起东西,小姐的命令在他们心中便是天,屋内传来脚步声,将宁家夫妇二人惊来。
见今日借宿的一帮人居然都起来忙活,夫妇二人不由纳闷,中年汉子面上疑惑道:“姑娘这是?”
“上路。”吴葛裳看向外面,笑道。
中年汉子面色一变,以为是自家的原因,不由有些面色发白,这商队可是从京城来的,若是得罪了,可是连喊冤的机会都没有啊。
农家人只求过个安稳日子,最怕的便是招惹了麻烦,中年汉子与妇人都是哭丧这个脸,左右都不是。
“若是我们招待不周,还请姑娘多多担待。”中年汉子急道。夫妇二人都是面色焦急。
吴葛裳微微摇头:“叔婶,多虑了,我们这是要走大运了,要是再不走,这运就得跑了。”
夫妇二人听到这话不由有些放下心来,但却是不知这姑娘口中说的走大运是什么意思。
不一会儿,整个车队便整装待发,吴葛裳微微欠身,这才上了马车,启程了。
夫妇二人看着渐行渐远的车队露出不解,但也是为没有得罪这样的京城大户感到庆幸。要走便走吧。
……
跟在车队之后的其中一个侍卫,眼中不由露出一丝诡异之色,皱眉中却是有些不解。看来,计划有变。
第一滴雨水不知何时落地,接着耳边都是雨水砸落地面的声音,路道上被砸出了半个腿高的灰尘。不少的家丁都撑起了雨具,心中少不了埋怨,却不敢说出。
马车中,吴葛裳红唇轻咬,骨节森白,显示出她此时十分紧张,她眼中的亮若星辰:“若是此人愿意将我送至京城,将,一路踏实。”但却不知此人脾性,这才是她紧张的原因所在。
雨水让路上都是泥泞,路更加不好走,吴葛裳更显紧张,催促了几次,车队前行的速度都依旧如此。
但好在吴葛裳要找之人不曾走远。大概在五里之外遇见了一个身穿蓑衣的身影,这个身影看起来很是高大,雨水一直都很大,很暴躁。但在此人周身虽然很大,但不暴躁。此人的鞋子底已经湿了,但腿不曾湿。
车队缓缓在他身边停下,马车中探出一个女子,女子很美。吴葛裳轻声道:“阁下若是不嫌弃,可以到马车之中躲躲雨。”
穿着蓑衣的人不曾回应,但却是上了马车,不少家丁都是露出羡慕之色,。他们的小姐心肠软,时常有如此举动。他们丝毫不以为怪。此时若是小姐说这一声,怕是所有人都会答应。
红烛马车,佳人相陪,何以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