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晋从河大郎的储物袋中翻出了不少物品,最关键的还是那具尸傀,岑晋手中拿着一杆幡,此幡与河大郎给岑晋的那杆幡显然是出自一人之手,都是河大郎一人炼制。
从床下翻出那杆幡,相较之下,河大郎这杆幡要显得灵气更甚一些。其内的阵法也是多上一倍,这两杆幡主次分明。
此次在岑晋的查看下,次幡与主幡之间的差距何其之大,称之为天壤之别也丝毫不为过。岑晋将次幡放入了储物袋中。
留下一杆主幡,岑晋眼中一闪,神识扫入其中,发现里面有着无数怨魂,约莫千百来个,岑晋收回神识。
岑晋打出几道法诀,主幡立刻上面浮现出一个鬼脸,鬼脸惨白无比,向着岑晋一口吞来。岑晋冷哼一声,手中划出一道符文,直接印在这鬼脸之上。
鬼脸发出凄厉的鬼叫声,黑色的双眼隐现阴森之色,岑晋咬破舌尖,一口精血激射在鬼脸的眉心,鬼脸上立刻冒出道道青烟,鬼脸发出“哦哦哦”鬼叫声,露出求饶之色。
岑晋寒芒一闪,双指在其眉心一点,留下了神识烙印,只是这样还不足以将此宝炼化,岑晋吐出一口灵气,灵气之浓远胜刚刚突破炼气八层之时。
如此将此幡在灵气中祭炼了三日,岑晋才收敛灵气,鬼脸已经便的呆滞起来,岑晋抬手一按,在幡面上沉了下去。
岑晋吐出一口浊气,河大郎是阴阳宗弟子,若是没有一具尸傀委实说不过去,岑晋取出棺材。
棺材内的尸傀依旧平躺在其内,依旧尸气逼人。岑晋一点男子眉心,一指按碎尸傀身上的神识烙印,男子尸身立刻通体一震,一股庞大的尸气从其身上爆发出来。
岑晋眼中精芒一闪,右手成抓,向后一扯,男尸从棺材中脱离出来,立在岑晋身前,岑晋向尸身四肢打入四道阳灵之气。
这四道阳灵之气潜伏在尸身的四肢之内,克制尸气外泄,关键之时还能取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岑晋向尸身内打出无数道诀印,这些诀印落在尸身上,变化成一道道字符沉入墨绿色的尸骸内。
待打入了四十九组诀印之后,岑晋全身灵气一收,他眼中露出一丝思索之色,将阴丹按在尸傀的胸口才完成了祭炼,将尸傀放入棺材之中,岑晋吐出一口浊气。
河大郎的法宝并不是很多,岑晋只将其中威力最大的炼化了,岑晋手中翻出一个木牌,此牌是阴阳宗的外门弟子令牌,有了此牌,他便是阴阳宗外门弟子。
岑晋双手一翻,令牌被收入储物袋内,岑晋站起身,向门外走去,他要去阴阳宗。
岑晋身形一闪,化作一道虹光,直奔荒山之外,岑晋取出一枚玉简,贴在眉心,立刻一个巨大的地图展现在眼前。
地图上标识着阴阳宗在北方,需过两个小城,南敝国的城池间隔不得少于六千里,这两个城池一为青枫城,另一个叫做雲涵城。两城相隔十万里,若是按照岑晋的速度起码要花几个月的时间。
而这阴阳宗还在这两城之北,岑晋有些唏嘘,微微摇头,直奔北方而去。
……
一道虹光穿破低空散飘的云层,虹光被一道灰色的袖子给划开,显露出岑晋高大的身形,岑晋目光平静,落在小路上。
此路是唯一一条通到荒山的小路,若是师兄逃了出来,应该会向北走,岑晋全身气息内敛,仿佛一个平常的高大青年一般,看着不远处有一个小村庄,岑晋脚步快了一分。
在岑晋身后有一个车队,车队大多挂着商号的名字,想来是哪家商旅。车队里的家丁都是萎靡不振,眼神中都有着很深的疲惫之感。
车队中还有一辆马车,马车里坐着一位端庄的女子,女子的名字吴葛裳,乃是京城三大商号的吴家二小姐,此女锦衣玉袍,柳眉凤目,丰唇不点而红,一头青丝盘起,端庄高贵,是不可多得的美人。
只是此时此女眼中却是有一丝黯然,眉间尽是烦愁。这时一个骑马的侍卫转至马车旁,在车帘旁说道:“二小姐,还有三里路就到一个小村庄,咱们是不是在此处停歇,补给一下,车队里的粮食和淡水快要消耗完了。”
吴葛裳扶额摆手道:“那就在那处停下,今晚就在此处歇息吧,家丁们都累了。”
侍卫应了一声,有些支支吾吾的。吴葛裳秀眉一皱,“何事?”
侍卫在外不由有些慌:“小人不知当不当说。”
吴葛裳眉头皱的更深了,“让你说你便说,哪有这么多废话。”
侍卫开口道:“小姐,咱们可是把大部分钱财都给了那群强盗,若是老爷怪罪……”
吴葛裳摇了摇头:“情非得已,这么多的家丁侍卫,不能让他们枉死在此,散些买路财是必须的了,此事不用再谈,爹爹那里,我去解释。你只需做好分内之事。”
侍卫在外发出铿锵有力的遵命声。女子微微摇头,让她好奇的是这些强盗是穿着胡川一带的衣物,但这里却是南环山一带,着实有些差得远。
车队一路经过的地方都是扬起了灰尘,热浪已经将道路上的黄土扭曲。今年若是再有半个月没雨下,将又会是大旱,接着就是饥荒,这便是人间的苦海,无数的凡人在生死间挣扎。
浩浩荡荡的车队,两百多口绝尘而来。原本就因被劫持之后,心境差到极点的前排侍卫,此时见到如此小路上,还有人挡住他们的去路,不由怒哼一声。
“呔,夯货还不闪开,活腻了不成。”一个侍卫粗声喝到。
前面的一个高大之人转过来了身,这是一个青年模样的人,只是身材魁梧异常,这才让侍卫认错了身形。
原本骂错了的那个侍卫,脸色一变,正准备说些什么,但让人惊奇的是这青年极为从容的让开了一条道,站在了一旁的草地上。
见此,那个侍卫半天不曾憋出个屁来,在一旁的几个大汉侍卫的嘲笑下,立刻变成了猪肝色,口中骂骂咧咧的,更是怒瞪了青年一眼,却是不曾恼羞成怒的出手,因为他们二小姐极讨厌这样的作为,为了不让小姐厌烦,只有就此作罢了。
“小子,不要让老唐我在看见你,否则定打得你满地找牙不可。”那个侍卫恶狠狠道。
岑晋轻笑一声,却是感觉是在憨笑一般。
吴葛裳听到外面的吵闹声,不由微微皱眉,因为天气炎热,心中烦躁更甚,撩开车帘望向外面,却是正看到一个高大青年让开了道。
吴葛裳看着青年微微一怔,却是发现在这般炎热的天下,此人居然一点汗水也不留,全身的衣衫也不是皱湿,这样的情况只在她大姐身上见识过,她大姐是仙人。
这个猜测不由让她心中一跳,只是细细一想却是不对劲,仙人不应该呆在仙宗门派里潜心修炼,现在南敝国又将遭大旱,倒是不少道士都是心思活络,想要在大旱之前捞上一笔。
吴葛裳微微摇了摇头,凡间能让仙人留恋的很少,曾经南敝皇室花下大代价才请得一位实力不入流的仙师驻守皇宫,此人……定是她想多了。
岑晋突然心中一动,向一个方向看去,却是正看到下落的车帘,其余的什么都没有看见。
待车队走过,岑晋才重新上路,远远看去,五行中阳火盛极,水行微弱不堪。大旱降至。岑晋不由内心感慨。
在日落之前,岑晋终于走到了小村庄,小村庄不大,百户人家的样子,村子里到处都是紧张的气氛,老弱妇孺都是愁容满面,强壮的男丁都早早的从田地里归来,面上带着颓然。
岑晋见此不由微微摇头,却是在村子的中间看到不少的车马,岑晋极快的走过。
很少有家丁注意到此人便是晌午给他们让道的那人,在他们的眼里,即便是吴家的家丁地位也是比这些刁民的身份来的尊崇,岑晋只是一条爬虫罢了,难以让他们记住。
岑晋散开神识,本是寻找师兄可曾在此处的,师兄的身影没有发现,却是看到了不少人家,为了今晚下锅的米的多少而在争吵。
岑晋嘴唇一抿,眼中漠然,他走到村口的店铺上,店铺内有一个老汉正拿着一本书在看,只是不知为何却是一点都看不到脑子里去,抓耳挠腮。
“阿伯,有没有蓑衣?”岑晋憨笑开口道。
老汉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扔开书,仔细打量着岑晋,“要蓑衣作甚,这天儿可不会下雨。”
岑晋却是摇头,定要蓑衣不可。
老汉无奈,向后面的烧火的中年人大吼一声道:“死小子,还不快去拿两件蓑衣来。”见中年人不紧不慢的去后屋拿蓑衣,老汉一跺脚,“这呆子……”
不会儿,中年人拿了两件蓑衣过来,递给了岑晋,岑晋拿了一件里面扎着麻子底的。
岑晋抓了抓脑袋:“我没银两。”
老汉摆了摆手,哈哈一笑:“这天儿,蓑衣卖不出去,送给你了。”只是他不明白这用麻衬底的蓑衣只有往年的大夏天,下暴雨之时才会用得着的,这娃还真奇怪。
老汉摇了摇头,继续坐回了凳子上,拿起了书。
岑晋走时不经意间在桌柜上留下了一道符纸,他要这蓑衣,自然是因为今夜要下雨。
要下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