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月颐的话还未及说完整,一抬头,便被夏侯逸看着自己的时候那极其温柔而爱怜的眼神,瞬间融化了……
夏侯逸的眼神,热切如同冬日里的熊熊的炉火,尽情地燃烧着深爱,尽情地挥洒着热情,不给盛月颐留一点躲避的余地,不给盛月颐留下一丝一毫逃离的空闲……
夏侯逸那温柔的眼神,就这样看着盛月颐早已经羞成两朵绯红云朵的脸颊,似烧红的烙铁一样,那眼神直烫得盛月颐的心,也那样跟着夏侯逸的目光,一颤一颤,一惊一缩,完全不能够被自己所控制,所把持……夏侯逸的眼神,他的怜爱的目光,那么那么地叫人无法抗拒……
夏侯逸的这一个满是柔情的眼神,突如其来,猝不及防,就这样彻底攻城略地,将盛月颐心里的那一点点的看似坚实的防备和拒绝,还有心里对于夏侯逸错把自己当作夏侯诗檐来拥抱来爱的怨气……都一并抵消了去,融化了去。
盛月颐整个人,整颗心,都融化在夏侯逸的这个热切柔情的目光中。
氤氲的酒气,带着一些些的暧昧之意,让两个各有所爱的人,都昏了头脑……好半天盛月颐开始渐渐恢复意识,她猛地一下子推开夏侯逸,顺势挥起右手臂,狠狠一巴掌打在夏侯逸的脸上,冲着他大声喊道:
“夏侯逸!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我是谁?!你看看清楚!不不能这样对我!”
盛月颐的双眼,如深潭秋水一般,注满了眼泪……而夏侯逸的脸上,也被盛月颐那狠狠一巴掌,挥出红红的掌印来……
瞪着一双噙满委屈伤心泪水的眼睛,盛月颐久久地抬头看着眼前高大的夏侯逸,狠狠抽打夏侯逸的右手臂,还僵持在半空中,落不下来……这个让她又爱又恨的男人,这个把她当作别的女人一样来温柔对待、热切拥抱的男人,又怎么能叫她真的恨得起来……
夏侯逸沉默地看着盛月颐,开口说了一句“不要再说了……”,便不顾盛月颐的拼死挣扎,死命地抱住眼前的这个女子,一边用力尽情地拥抱着她,一边嘴里喃喃地念着“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你是我的……我不允许任何人夺走你……你是我的,你是我夏侯逸的……”
“我爱你,我要一生一世保护你,守护你,爱护你,不让任何人欺负你,无论走到哪里,你都是我心上的那颗朱砂痣,是我窗前的一抹明月光……”
在夏侯逸的热切而又柔情的目光里,在夏侯逸的喃喃的念语里,在夏侯逸温暖宽大的拥抱里,在夏侯逸那一遍遍重复的深情心迹表白之中……盛月颐再也记不起自己到底是谁,再也记不得自己原本并不是夏侯诗檐,并不是夏侯逸心目之中那个他深深爱着的女子……
盛月颐更忘记了自己是谁,自己现在是在什么地方,她满脑满心,都是夏侯逸的好,夏侯逸的真情告白之话语,夏侯逸温暖宽大的拥抱,夏侯逸温柔怜爱的目光……所有的这一切,所有的关于夏侯逸的这一切,都足以让盛月颐暂时忘掉自己的一切,暂且什么都不去管,不管他夏侯逸真正深爱着的女子是谁,是那已经奉皇命入宫的夏侯诗檐,还是此时此刻就站在夏侯逸面前的自己……
盛月颐感觉自己的脑袋晕晕的,她自己也说不清楚,这到底是不是幸福的眩晕,此时此刻,有夏侯逸在身边,一切都不再重要。
就想要夏侯逸的此时此刻的这个拥抱,永久地,长久地,永永远远地长存此时,盛月颐甚至愿意拿自己的性命去换,倾尽自己今生的一切,去换取夏侯逸此时此刻一时半刻的温柔告白之话语,还有那温暖宽大的拥抱。
那是像天堂一样美丽光亮的,盛月颐自从幼年时候第一次遇见夏侯逸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在做的一个梦,那就是得到夏侯逸全部的爱,亲耳听到夏侯逸亲口说“我爱你。”
现在,就是这一时这一刻,夏侯逸真的对自己说了“我爱你”,真的给了自己温暖宽大的拥抱,
谁都不知道,谁都不了解,盛月颐曾经在自己从一个小女孩儿,慢慢长大,度过少女时期的漫长岁月,再到今时今刻,已然长成一个待嫁闺中的闺阁女儿家,盛月颐整个只有十八年的人生里,夏侯逸这个人,从小到大都是盛月颐梦里唯一的男主角。
在盛月颐的心目之中,夏侯逸是神,神一样的完美……他相貌俊逸秀美,一张脸的轮廓,刚毅坚定,就和他的肩膀一样,宽厚结实,更与他的为人品性一样,宽厚包容,却丝毫不乏机敏果敢。
每次看到夏侯逸身着那霸气威武的少将军特有的一身戎装盔甲,盛月颐的心,就如同那阳春三月里肆意盛放的鲜花,哪怕数九寒冬,都丝毫不会削减掉那份热情和盛放的美丽。
此时此刻,夏侯逸正环绕着自己的这个温暖的怀抱,宽厚的肩膀,曾经无数次地出现在盛月颐的脑海之中,浮现在盛月颐美丽的梦境里……她梦想过,幻想过,这宽厚的肩膀,有朝一日,能够给自己一个可以依靠的地方,而这个温暖的怀抱,能够给自己一个可以停靠的港湾……就像现在这样。
现在,就是现在,盛月颐的梦境实现了,梦想照进了现实……盛月颐强烈的幸福感,冲破了一切的理智束缚……
盛月颐的眉尖,突然轻挑起来,夏侯逸此刻给予她的爱情,太难得了,实在太难得了……所以,所以,她不愿这么强烈的幸福感,就这样只存在于一瞬之间,只能如同白驹过隙一般,一晃眼就消失尽,所以……精明如盛月颐,是断然不会放过这刚刚到手的幸福的……
一个谋取幸福的计划,一个为了得到夏侯逸所有爱情的计划,就这样在盛月颐的心中铺开来……
“这一次,无论如何,逸哥哥,你也会是我的……”
盛月颐依偎着夏侯逸宽厚的肩膀,闭上双眼,嘴角不易察觉地微微上扬了一下……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呢?!”
翌日清晨一大早,夏日里太阳刺眼的阳光照进来,照在夏侯逸的脸上,暖融融地晕出一圈圈美丽的光圈……一夜的安静沉睡,清晨阳光的温暖照射,让夏侯逸慢慢地从昨日的醉酒之中缓醒过来:
“月颐?!……你怎么会在这里?!……我这是在哪里?”
夏侯逸睁开眼睛,一转头想起身下床去洗漱,哪知道这一坐起身来,就看见盛月颐从外房厅中端进洗面的铜盆来,盆沿儿上还搭着一条干干净净的散发着幽幽清新花草香味的白色巾帕……夏侯逸那刚刚清醒过来的头脑,被盛月颐的这一出现,着实惊了一下子,又晕了起来。
回过神来,夏侯逸摸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又揪了一下自己的右面脸颊……“嘶……疼!”
“没错,我不是在做梦,这是真的,不是梦。”
夏侯逸此时真的从酒醉之中醒过来了,他十分肯定,自己的判断没有错误,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正在外房厅中忙活着的盛月颐是真的,与此同时正在内房中床上边沿坐着发呆发懵的自己,也是真的……
夏侯逸环顾了一下四周,床旁边的木架上,是自己的内衬白衣,还有那最熟悉最让自己骄傲和自豪的少将军的独有戎装甲衣,外房远远的圆桌之上,摆放着自己最喜欢、最细致收藏的那一套精致紫砂茶具,茶壶盖子上方还袅袅地冒着白色烟气……
“没错,这是我的房间,这就是我的房间……一点没错……可是……可是,可是月颐怎么会在这里呢?难道这是月颐的家里月颐的房间?我不是在夏侯将军府上,是在盛家府上?”
又仔仔细细看了一眼四周的摆设,夏侯逸看到了自己十分熟悉的场景……临窗书桌上摆放着上好的笔墨纸砚,随了父亲夏侯将军的品性,夏侯逸亦是非但能武,文才亦不差矣,甚至是可谓才气逼人,因此,素日里也是十分重视笔墨纸砚的所用,夏侯逸书桌上的所用之物,都是精细挑选的上等之物;
外房厅中的中央,设一只六边棱角的实木茶几,上面静置放着汝窑美人觚,一旁的珠花玉瓶之中插着夏侯逸最喜爱的向阳之花,茗碗茶具等物,也是一并整齐摆放其旁……
夏侯逸再一次坚信,自己这就是自己的家中夏侯将军府上,这也是自己的房间之中。
夏侯逸又抬头看了一眼外放之中忙碌着准备洗漱之物和早茶点的盛月颐的侧影,心中满是疑惑和不解,为弄个清楚明白,夏侯逸赶紧追着神情淡定忙活着正在为他准备洗漱用物的盛月颐:
“月颐……”
这一次夏侯逸更清醒了些,叫出的声音来,更大声了些,清晰了些,所以盛月颐也听得清楚了,停下手里正在忙着的活计,将最后的一副碗筷摆好,转过身回过头来,对着夏侯逸轻轻地莞尔一笑:
“怎么了?……逸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