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月颐之与夏侯逸和夏侯诗檐兄妹二人自小一起长大,可谓是一起光着屁股玩儿大的。夏侯逸较之盛月颐和夏侯诗檐两个女孩子,要长出七岁有余,因此盛月颐与夏侯诗檐这两个同年不同月的小姑娘,自牙牙学语起就尤其地受到夏侯逸的照顾和退让,这么多年,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是先紧着两个妹妹先来,自己什么都靠后,但有危险的时候,则是夏侯逸以一个大哥哥的身份,时刻第一时间站在前面,将两个妹妹时刻牢牢护在身后,绝对不允许任何人靠近任何人伤害身后的妹妹们。
长此以往,多少年在夏侯府玩耍嬉闹,盛月颐逐渐开始对夏侯逸产生感情,自小就对夏侯逸依赖有加,甚至是夏侯逸自己的亲妹妹夏侯诗檐,都没有如此对夏侯逸那么依赖,不,应该说是依恋。
浓浓的,深深的依恋。
十几年的长久相处,夏侯逸从来没有感觉到,自己一直当作妹妹来看待的月颐小妹妹早已将心儿所属于自己,眼里,心里,全是他夏侯逸。
而令夏侯逸更加完全没有料到的是,盛月颐就带着心中对于自己的这份依赖,从那几岁之龄的未谙世事的孩童,逐渐度过岁月的长河,跨国懵懂的少女时期,那依赖早已演变成浓浓的依恋之情,到如今,这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兄妹三人,感情依然深厚,甚至愈加浓烈笃深,夏侯逸和夏侯诗檐原来只是名义上的兄妹,而盛月颐亦早将那浓浓的依恋之情转化为一股斩不断剪不断苦苦纠缠的强烈爱恋和占有欲望。
本来多年看着夏侯逸对妹妹夏侯诗檐宠爱有加,十二分关心疼爱,尽管夏侯逸对自己也是如同亲生妹妹一样甚好,可是随了其父盛远东功利心妒忌心和好强之心极为强烈的盛月颐,骨子里的天性就是一个贪婪的、占有欲极强的女子,这样一个极致优秀的,打着灯笼也完全找不到任何一丝瑕疵和缺点的男子,世间何处寻找?今生让她盛月颐碰到,便再也不能让给别人!
“先是夏侯诗檐这个亲妹妹,现在又来这个纳兰将军府上的孙小姐,为什么永远都轮不上我这个对你爱恋多年的人呢?!”
盛月颐不禁在心中暗自忿恨万分。
自从夏侯逸大婚之日开始,盛月颐心中的不平,妒忌,愤懑,怒火……一切一切不平服的心绪已经慢慢越过最基本的理智:
“不行!如若这样一直下去,幸福永远都轮不到我,夏侯逸永远都不会属于我,永远不会有那么一天!”
无奈于纳兰茗香那纳兰将军府上的孙小姐是皇上亲自赐婚,我又能奈他如何?
想到这儿,盛月颐决定采取采取一些“非常措施非常手段”来夺取自己多年来心爱的男人……
想要摧毁夏侯逸与纳兰茗香的姻婚,不是那么简单。皇上赐婚,怎么轻易动手摧毁?
最简单也是唯一可行的办法,无非让其夫妻感情离间,让纳兰茗香自己犯下大错,并且是有违妇道、不可饶恕的大错,即便是皇上御赐婚姻,也不能够救下她的大错,如此一来,夏侯逸与纳兰茗香的姻婚便碰自解,甚至皇上都会亲自下令取缔二人姻婚关系。
“如此一来,不是甚好?我也终于会有机会将那夏侯逸据为己有,除了我,任何女人也别想靠近他,拥有他!”
盛月颐在心中暗自思忖着自己的打算和计划,这只是个想法,只是个开端而已,连一个周章 和计划的大致轮廓和思路都没有?怎样才能做到呢?
百思不得其解,盛月颐日日苦心凝志,只为将夏侯逸占为己有。
盛月颐十分地苦恼,就这样拖拖拉拉过了十日有余,盛月颐终于看到了机会……
纳兰皇后在宫中宴请朝中各大文武官员之夫人内眷,一起游湖相聚。其间所邀之妇人,统统乃是朝中文武百官之中影响巨大,对现下韦国zhengzhi筑造建设以及守卫防护有着重大决策作用和运行力度的重臣之家人内眷,盛远东将军之内人,也就是盛月颐之母,也在其中。
“本皇后今日招各府掌家夫人过来,无非叙叙家常,以解哀家近日心中苦闷。”
“哦?皇后您贵体安康,如何有苦闷之事呢?不妨道来与我等臣妾们一听,也便于为皇后娘娘分担忧愁。或许我们也能有什么法子呢。”
这首先发言接话茬的,便是平日里素来最爱表现、最尽谄媚之意的刘大人的内眷刘夫人。
其他各府夫人向来这种场合也见怪不怪,一来纳兰皇后为人精明,在她面前呈现谄媚讨好之状,根本没有任何作用;而来,这纳兰皇后并非省油的灯,在她面前一个不小心,不知道谨言慎行,热气事端,难免遭来杀身之祸啊。
所以呢,这样的场合,各府的军机大臣之内眷夫人所顾念的,不仅仅是夫君的地位和仕途,她们非常清楚,自己的一言一行,都牵扯着整个府上的身家性命之忧,怎可贸然而言呢?
“实不相瞒,宫中近日冒天下之大不韪之事多有发生,后宫不甚太平,还是本皇后未能尽一国之母应尽之责,未能将那后宫管理妥当全善。”
“皇后娘娘,后宫有您一手掌管,自当安然无事,各宫娘娘安然相处,怎么会有难平之事呢?”
“飞鸢斋莺贵妃为了久得皇上恩宠,竟然私自连通宫中太医,谎称自己身怀有孕,腹中已有皇嗣龙裔在身,而后时间一久没能够捂住事实,假孕一事被揭穿,欺君之罪本该将于死罪,皇上念其素日安守本分,便也没有大过追究,只将其打入冷宫,永生不得出宫。惨哪,要说也是我管理后宫无方,未能将这等欺上瞒下之事,扼杀于襁褓之中,也不至闹到皇上那里去。哀家甚是自责。”
“这后宫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呢?!……皇后娘娘您一定要严惩啊。”
多嘴多舌又好事儿的刘夫人听罢皇后娘娘的话首先发话,其他各朝内大臣之内眷夫人见刘夫人这般惊乍言语,也不禁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还有这等事情?!”
“天哪,这莺贵妃真够胆大的!”
“女人啊,一定要恪守妇道,怎么能假装有喜来骗得夫君的宠爱呢?!”
……
唯一没有发话参与这些妇道人家茶余饭后七嘴八舌的闲情议论的,只有夏侯将军府的夏侯夫人。
夏侯夫人与夏侯将军年轻时候便相识,两人之所以能够心心相印,心意相通,并且能够共同度过这么多年的苦乐岁月,想必定是夏侯夫人与夏侯将军感情甚笃,长年累月天长日久的相处,使得夏侯夫人与夏侯将军夫妻二人的脾性越来越相似,同样地并不为功名利禄之事所心动,更是不愿也不屑于沾染这样宫中内外闲妇茶余饭后的闲言碎语。
在夏侯将军夫妇看来,无论一个人做事对与错,都有其苦衷,至少,也都有其自己的理由。哪怕是真的做错了。
另外,夏侯夫人之所以没有随便搭话的另外一个原因,便是她深知,纳兰皇后也并不是善茬。尽管夏侯家现在和纳兰家是亲家关系,但这种亲戚关系,不过就是一种zhengzhi上的联系罢了。韦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还未全然得知。这纳兰皇后也更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一言一语一举一动一招一式,都不是随随便便就来的,一定有其目的在其中。
纳兰皇后今天明着是打着“邀请众大臣夫人一同游湖赏景以作宫中漫漫长日无聊忧愁之解”的幌子,其实这纳兰皇后不过是想借此机会向众夫君在朝中地位显赫的内眷夫人们凸显自己在皇宫中的一统地位,身为国母皇后,她的地位和分量,任何人不可霸权,即便是皇上再宠幸的妃子也不行!
如此一来,她娘家纳兰一氏在韦国朝政之上的霸权主位,更加地坚固,可谓是牢不可摧。
正式考虑这些,夏侯夫人才没有去轻易跟随众人一样去讨论,去迎合,甚至去明摆着地拍马屁讨好纳兰皇后。
“夏侯夫人,依你看,此事如何?”
夏侯夫人正走神之时,就听及纳兰皇后向她问及自己对于莺妃欺君假孕一事的看法,赶忙回过神来,屈身行礼道:
“回皇后娘娘,臣妇认为,假意欺骗确实有所不妥之处,后宫宫闱对错之事,还是该由皇后娘娘您这一国之母来定度。”
“恩。此事我会处理。”
纳兰皇后听闻此言,既没有礼数之失,也没有什么言语上的纰漏,倒还是没有十分在意,之“恩”的一声随声应和一下,端起身旁宫女送上的新茶,轻掩袖口,顺势押了一小口茶,接着说道:
“今日甚是感谢各位夫人,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前来宫中陪我聊天解闷,缓解心中忧虑烦闷。这些糕点都是我命宫中最绝妙的厨子亲手所做的茶点,各位夫人且尽情享用。我着了些风受了些凉,先行回宫休息调养,暂且不陪各位夫人了。各位夫人不必拘礼,尽可慢慢享用。”
“皇后慢走。”
宫中莺妃联合宫中太医假孕一事一经败露,便闹得沸沸扬扬。尽管宫中尽人皆知,但是宫外的保密还是做得极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