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含韵不禁好奇地问道:“那如果不动婚嫁之念,毒药是否就不会发作?”柳梦梅摇头道:“那也不然。就算不动婚嫁之念,最多十年,毒性照样发作,这就是每代冰川仙女最多只能活十年的缘由。”
南宫琼楼和香含韵这才知道原来如此,同时也不禁想到:“原来冰川仙女永远不老的传说竟是如此!”同时也感觉到太过邪门。香含韵突然问道:“那冰川仙女是自愿被上一代的冰川仙女下毒的吗?”
柳梦梅点点头道:“不错。当冰川仙女知道自己大限快到的时候,便会找替代自己的人,便和她说明,若如愿意,便被选作冰川仙女。其实这些秘密在她们门人中便不是秘密,但是门规严格规定,不准向外泄露半句。”
南宫琼楼奇道:“她们怎么要下毒呢?”柳梦梅叹口气道:“因为冰川仙女给世人的形象就是冰清玉洁,永远年轻漂亮。服下这种毒药,只要一妄动邪念,毒性就会发作。”
南宫琼楼疑惑的道:“姑娘是怎么……怎么知道这些秘密的?”柳梦梅脸色黯然,沉痛的叹息一声,痛苦的道:“因为……因为舍妹正是现在的冰川仙女!”
南宫琼楼与香含韵惊“啊”一声,随即想到:“若如不是这样,她怎会对冰川仙女的事了如指掌。”香含韵突然问道:“难道冰川仙女服下的这毒药就没有解药?”
柳梦梅道:“没有。哎,我可怜的妹妹。贱妾苦苦找寻爹爹不得,如今妹妹又没几年好活,贱妾心里真是痛如刀割。”南宫琼楼二人也不禁为她伤心。
香含韵道:“据姊姊说,她们里面全是女子,难道就没有人出去择婿婚嫁的,全都终老于冰川峡谷?”柳梦梅缓缓道:“有是有。可也是有条件的!”香含韵问道:“什么条件?”
柳梦梅道:“那就是婚嫁后要把自己的一个女儿送回天山冰川峡谷代替自己。”香含韵惊问:“什么?这真是为祸不小啊?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
柳梦梅半晌才道:“除非用一门足可傲视天下的武林绝学来交换!”南宫琼楼不禁气愤愤的道:“这真是荒唐。”突然想起柳梦梅和自己二人素未平生,告诉自己这些秘密,不会无因。于是问道:“不知柳姑娘告诉我等这些秘密,到底有何用意?”
柳梦梅突然向南宫琼楼盈盈拜倒,泫然欲泣道:“贱妾求求南宫公子救救舍妹!”南宫琼楼大惊失色,慌忙道:“这如何使得!姑娘快快起来!”
柳梦梅并未起身,呜咽道:“贱妾只有两个亲人。父亲多年失踪,下落不明,如今妹妹又命不长久,还请公子施以援手。大恩大德,贱妾做牛做马必当报答!”
南宫琼楼急道:“韵儿,快扶柳姑娘起来!”香含韵一边去扶柳梦梅,一边说道:“柳姊姊,你快请起来,有甚么话坐下来慢慢说!”说着,扶起柳梦梅。
南宫琼楼待香含韵安慰柳梦梅一番,才道:“姑娘需要在下做些什么?”柳梦梅道:“贱妾听闻公子学得不败神童前辈的‘冥冥露神功’与古檀香前辈的‘纯阳九玄功’?”
南宫琼楼尴尬一笑,道:“不瞒姑娘,在下确然学过。不过惭愧的很,对这两门神功也只是初窥门径而已。”柳梦梅喜道:“公子真是福缘深厚。一般人只要学得一门就已是天大的恩赐,不想公子竟身兼两门。”
南宫琼楼脸色微红道:“姑娘过誉了!”香含韵笑道:“你们两个要客套也不忙在这一时,柳姊姊还是说说要楼哥哥如何救令妹的事吧!”
柳梦梅点点头道:“好!”她低头沉思一会儿,才道:“我妹妹现今是冰川仙女,她体内之毒虽无解药,可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可解。”
南宫琼楼和香含韵惊异道:“哦,什么办法?”柳梦梅道:“在服药三年之内,有一个会纯阳之类的内功之人,用本身真气使体内毒药聚于身体的某些部位,然后到了一定时间之后,自会排除体外。”
南宫琼楼不解的道:“为什么到一定时间之后会自动排除体外?”柳梦梅不答,一张脸涨得通红,缓缓低下头。南宫琼楼不解,看向香含韵,见香含韵也是娇脸羞红,把头偏向他出。
南宫琼楼见此情景,知是妇女方面的事,自己唐突,贸然问出,顿觉尴尬。见室中一下沉寂下来,忙转开话题道:“不知令妹服药多少时间了?”
柳梦梅长叹一口气,黯然道:“四年了!”南宫琼楼与香含韵惊异道:“什么?四年了?”柳梦梅点点头。过了一会儿又道:“但是在六年之内还有一种办法。若是过了六年,那就是无力回天了。”
香含韵急忙问道:“什么办法?”柳梦梅看了看南宫琼楼一眼,又看了香含韵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香含韵急道:“柳姊姊,你快说啊!”柳梦梅沉默半晌才道:“另一个办法就是用纯阳真气把毒吸出来。”
香含韵惊道:“那岂不是从一个人的身体又转到另一个人的身体里了?”柳梦梅点点头道:“虽然如此。但这种毒药对男子却无碍,尤其是……尤其是……”
南宫琼楼见她说话吞吞吐吐,但想刚才自己冒失,问到不该问的事,现在有前车之鉴,可不敢贸然发问。香含韵却问道:“尤其是什么?”
柳梦梅支支吾吾的道:“总之对男人没有害处。”说着一双秋水般的双眸看着南宫琼楼,悠悠的道:“贱妾虽然知道这么做会使公子为难,但贱妾实在没有其他办法,还望公子看在贱妾一片苦心的份上,救一救我那苦命的妹妹。”
南宫琼楼一时之间却感难以回答,他是一言九鼎的人,如若答应,便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他并不是怕什么毒药侵入自己体内,而是在此时此景,他却难以做出回应。
柳梦梅见他只是低头沉思,并不说话,叹了口气,泪珠如断线的风筝一般滚滚而落;只听她幽幽的道:“贱妾让公子为难,心里实所欠安。”
香含韵心下不忍,看着南宫琼楼,伤感的道:“楼哥哥,柳姊姊真可怜,咱们就帮帮她吧!好不好?”南宫琼楼本就不是见死不救的人,只是以免香含韵多心,才迟迟不说话。如今听香含韵如此说,不禁迟疑的道:“这个……这个……”
香含韵急道:“怎么啦!你不是常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吗?如今怎会见死不救?”南宫琼楼微微一笑,道:“谁说我不救了?”
柳梦梅和香含韵一听,不由大喜。柳梦梅盈盈拜倒,泣声道:“公子义薄云天,大恩大德,愚姊妹难报万一。”南宫琼楼忙道:“姑娘不可行如此大礼。在下承担不起。”说着向香含韵使个眼色,香含韵轻笑一声,扶起柳梦梅。
南宫琼楼道:“黄山大会之期将近,过了黄山之期,在下定当陪姑娘去天山冰川峡谷,如何?”柳梦梅欠身一礼,道:“如此,贱妾就多谢了。”香含韵拍手笑道:“好啊,我也去,倒要去见识见识冰川峡谷。”
柳梦梅此时笑颜逐开,笑道:“好妹妹。愚姊定当为妹妹做向导。”随即向翠云吩咐道:“翠云,快去准备好酒好菜!”翠云答应一声,自去准备。
几人闲聊一会儿,翠云来请几人入席。三人出得们来,穿过一条长廊,来到一间华丽的大厅。酒菜已然备齐,菜肴精致,色香味俱全。南宫琼楼笑道:“柳姑娘此处真如世外桃源,清静、舒雅!”
柳梦梅笑道:“公子过奖了。此地并未贱妾所有,乃是贱妾恩师的住所!”南宫琼楼诧异道:“哦,不知尊师是哪位前辈高人?必当是位雅士!”
柳梦梅道:“家师自称‘杏帘人’,如神龙见首不见尾,不知如今又到何处了?”说着双眸看着门外,一脸记挂神色。香含韵笑道:“柳姊姊这里的酒菜好香,咱们开饭吧!”
柳梦梅失笑道:“正是。咱们别只顾交谈,一边吃一边聊。”翠云给几人斟满酒,南宫琼楼一饮而尽,连声称赞“好酒”。三人兴致高昂,直喝了两个时辰。南宫琼楼酒量甚是惊人,一杯杯喝下去,但觉过瘾;而柳梦梅和香含韵喝了数杯,脸色酡红,更增娇媚无比。
南宫琼楼看看天色已然昏暗下来。于是站起身来,抱拳道:“柳姑娘,天色也晚,我等就先行告辞了。”柳梦梅道:“好。本想留二位在此暂住几日,但恐二位身有要事,不敢羁留。”
说着,从怀里摸出一块玉佩,递给南宫琼楼,道:“这块玉佩是家父临走前交给贱妾的,说是里面隐藏着一件秘密;贱妾今日送与公子,万望公子笑纳才是!”
南宫琼楼忙道:“既是令尊大人之物,在下岂敢接受!”柳梦梅道:“此物虽系家父之物,但贱妾随身携带数年,也想不出其中奥妙。公子福泽深厚,想必能够参透其中玄机也为可知。公子就收下,如何?”
南宫琼楼还待推辞,香含韵笑道:“既是柳姊姊一片诚意,楼哥哥就收下吧!再推辞那就显得矫揉造作了。”柳梦梅笑道:“正是如此。”南宫琼楼笑道:“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着伸手接过,略一打量,见质地上好,形状奇特,便踹入怀中,抱拳一礼,道:“告辞!”柳梦梅欠身一礼,道:“二位走好,恕贱妾不远送了!”
南宫琼楼忙道:“不敢,姑娘留步!”话声中和香含韵出了杏花居。两人趁着酒兴慢慢散步,南宫琼楼笑道:“韵儿,我有一事憋得慌!”香含韵脸色普红,笑道:“什么事啊?”
南宫琼楼道:“你为何要我去救柳姑娘的妹妹?咱们和她可是素不相识哪?”香含韵侧头想了一会儿,道:“柳姊姊人又好,又可怜;她是为了她妹妹,所以我当然希望你能救了!再说你不是常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吗?”
南宫琼楼笑着点点头,道:“说的也是。”随即想起一事,又问道:“那么你和蓝叔叔又怎么回事?我感觉你们两个有点不大对头!”
香含韵“咭”的一声笑道:“怎么啦?不好么?哦,我知道啦,现在你要叫我姑姑啦,所以你不高兴,是不是?”说着格格娇笑,身躯犹如微风中的柳枝乱颤。
南宫琼楼一本正经道:“你本来就是我师姑,当我姑姑,那更亲切。”说着,当真弯腰一躬,道:“师姑在上,师侄这厢有礼了。”香含韵脸上一红,“啐”了一口,道:“好的没学,油嘴滑舌倒是学全了。”
南宫琼楼笑道:“这倒怪了,要当我姑姑的是你,说我油嘴滑舌的又是你;哎,两头不讨好哪!”香含韵嗔道:“不和你说了!”说着飞身向前奔去。
南宫琼楼展开身形,从后赶去。两人回到客栈,天也早黑,蓝剑豪等聚在一起闲谈,见两人进来,一起站起来相迎。香含韵一进屋便笑道:“老哥哥,今天听到一件武林中的大秘密!”
众人奇道:“什么秘密?”香含韵随即想起答应过柳梦梅不能把冰川仙女的秘密泄露出去,见众人一问,顿感难以回答。南宫琼楼忙接过话题,笑道:“他就爱大惊小怪。见到七星会和百花帮的人就瞎猜乱想!”
香含韵一愕,心想:“什么七星会百花帮?”随即想到是在为自己圆场,心里感激,笑道:“正是,正是!”蓝剑豪脸色沉重,道:“只怕不是瞎猜。小妹子心思灵敏,定然看出甚么?”
香含韵不禁一呆,她对什么七星会和百花帮这名目还是首闻,怎么能够看出甚么?站在当地无从回答。南宫琼楼笑道:“也没什么?”
纳兰浅语和云飘香有意无意的瞟向二人。蓝莲儿笑道:“你们去会什么人?居然一去就是一天!”南宫琼楼喝了一口茶,道:“一个普通朋友而已。”
纳兰浅语道:“不会吧!一身酒气还是普通朋友?”南宫琼楼笑道:“可能是高兴的缘故,所以就多喝了几杯!”几人闲谈一会儿,南宫琼楼声称自己累了,便独自回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