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含韵冷笑道:“郎情妾意,倒是很恩爱呐!”南宫琼楼一呆,喃喃的道:“韵儿,这数日来,我很是担心你,你的伤势如何,痊愈没有?”香含韵侧头,一脸不信之色,道:“你还会记得我的伤势?只怕你倒希望我早点死吧!”
南宫琼楼还未说话,只见纳兰浅语走到南宫琼楼身旁,道:“楼哥哥,他真是很担心你的!”香含韵怒道:“你是他什么人,我自和他说话,关你甚么事?”纳兰浅语不由气道:“你怎么如此蛮不讲理?”
香含韵冷笑道:“我就是蛮不讲理,你待怎的?”纳兰浅语心里一气,也不和她分辩,赌气的转过身去。南宫琼楼接口道:“韵儿,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语儿……”话未说完,香含韵冷笑两声,道:“语儿?叫的真亲热。怎么,你心疼了?”
南宫琼楼见她蛮不讲理,不可理喻,不由气道:“韵儿,你生我气,你倒是说出来,你这样蛮不讲理,到底是怎么了?”香含韵一听他居然说自己蛮不讲理,凄苦之下,冷笑道:“我蛮不讲理?”伸手一指纳兰浅语,又继续道:“她在黄山大会上,为了夺冠,对你下毒,你居然对她念念不忘,恩爱有加,嘿嘿,还说我胡闹?”
纳兰浅语气得娇躯微微颤抖,气道:“你可别血口喷人,我几时对他下毒了?你有什么证据?”香含韵道:“装得可真像,自己做的事儿,难道不记得了吗?别以为装得楚楚可怜的样子,就可以瞒天过海!”
纳兰浅语怒道:“我做过什么事?你可得说得明白,可别冤枉了好人!”香含韵闻言之下,哈哈笑道:“好人?你也是好人?黄山大会上,他就是因为喝了你的酒,才会中毒,以至于败在你手底。试问怎么早不中毒,晚不中毒,怎么喝了你给的酒,就会中毒呢?”
说罢,双目紧紧看着纳兰浅语。纳兰浅语气得差点哭出声来,怒道:“你胡说!”香含韵讥声道:“我胡说?你倒是问问他!”说罢,伸手一指南宫琼楼。纳兰浅语见香含韵说得不像有假,便缓缓转身,看着南宫琼楼,眼中全是疑问、期待之色。
南宫琼楼见纳兰浅语,泪眼盈盈,楚楚动人;又想她绝不会暗害自己,香含韵说的虽然不假,但恐怕其中又甚误会。是以,不知如何回答,支支吾吾的答不出来。纳兰浅语一见他脸色,心头一震,知道香含韵所言非虚,此时激动之下,泪如泉涌,颤声道:“楼哥哥,我真的没有下毒,真的没有,你要相信我!”
南宫琼楼柔声安慰道:“你别激动,我相信,我知道你待我好,又怎会害我呢?”香含韵见状,心里更是怒不可遏,冷笑道:“演的真像,装可怜吗?”南宫琼楼大声道:“够了!”
香含韵一呆,深深的看着南宫琼楼,半晌,突然滴落两滴眼泪,一脸凄然欲绝,愣愣的道:“你为了她,居然吼我?”伤心之下,掩面转身狂奔而去。南宫琼楼话刚出口,便立即后悔。见她离去,大急之下,忙闪身拦在香含韵身前,软语道:“韵儿,刚才是我错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香含韵愣愣的看着他,脸色神情古怪,不是愤怒,不是生气,而是伤心欲绝,痛不欲生的表情,眼神呆滞,娇靥上泪珠簌簌而落。半晌,才幽幽的道:“你回去陪你的语儿吧!别来管我啦!”南宫琼楼大急,心疼的道:“韵儿,你别这样,你有什么不开心的,可以和我说啊?”
香含韵凝视他半晌,愣愣的道:“你又何必再管我,让我自生自灭吧!”说罢就走。南宫琼楼不知他到底有什么不快活的,见她又要走,忙拦住道:“你要去哪里?”香含韵摇摇头,神情恍惚,犹如没有灵魂的躯壳一般,眼神散乱。
南宫琼楼心里焦急,伸手去拉她的手,柔声道:“韵儿,咱们进屋去,好不好?”香含韵使劲一挣,甩脱他的手,突然间,神智似乎恢复些许,愣愣的看着南宫琼楼,半晌,黯然的摇摇头,惨然道:“我心里只有你一个儿,你若爱我,心里自然也只有我一个儿。你心里既然还有别人,那我还留在此地作甚!”
说罢,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推开南宫琼楼,举步就走。南宫琼楼呆了一呆,忙转身追去,刚转身,突见寒芒一闪,香含韵手持冰魄神剑,剑尖抵在他心口,凄然欲绝,泪珠滚滚而落,大声道:“别再跟着我,你心里既有别人,还追我干甚么?”南宫琼楼伤痛万分,柔声道:“韵儿……”
他刚开口,香含韵打断他的话,无比落寞的道:“别说啦!也别再跟着我,否则,我怕我忍不住一剑杀了你!”说罢,凝视半晌,长剑一收,转身狂奔而去。南宫琼楼呆在当地,作声不得,香含韵伤痛、凄然、悔恨的离去,真使他心疼万分。
他呆呆的看着香含韵离去的地方,而香含韵的身影,早已隐没在黑夜中,他的灵魂似乎已经出窍,跟着香含韵而去。此时,星月昏暗,树影朦胧,冷月似乎在嘲笑他。纳兰浅语见他呆呆的站在院中,眼神发直,于是走到他身旁,柔声道:“楼哥哥,你保重,我走了!”
南宫琼楼一惊,急道:“你要去哪里?”纳兰浅语摇摇头,苦笑道:“不知道!”南宫琼楼安慰道:“你是不是生韵儿的气了?”纳兰浅语仰头看着深邃的夜空,淡漠的摇摇头。南宫琼楼急道:“那到底为什么?你们有什么话,都不对我明说,我真是快窒息了!”
纳兰浅语看着他道:“楼哥哥,你能如实回答我一个问题吗?”南宫琼楼见她脸色郑重,于是正色道:“你说,我一定老老实实的回答!”纳兰浅语低头沉思半晌,才抬起头来,幽幽的道:“就是云姑娘,香姑娘和我,我们三个姑娘,你最喜欢哪一个?”
南宫琼楼一呆,这个问题他却从未想过,如今纳兰浅语突然问出,一时呆在当地,不知如何回答,喃喃的道:“这个……这个……”纳兰浅语看了他表情,黯然道:“你喜欢谁多一些,你都不知道!其实,刚才我看你对香姑娘那么的紧张,我就明白了。”说到这里,凄然的看了他一眼,又道:“你多多保重,我走啦!”
说罢,转身疾奔而去。而南宫琼楼却呆在当地,还在想纳兰浅语的问题。韵儿虽然爱使小性子,但对我一往情深,外婆又叫我照顾于她,但是我从未想过此事。至于云姑娘,她几次三番相救于我,我心里很是感激她,见着她,不知怎么的,就觉得很舒服,很惬意。而语儿,和她在一起,谈天说地,自由自在,毫不拘束。
他呆在当地,想了良久,只觉自己都迷茫了,觉得自己都喜欢她们。他越想越糊涂,不禁仰望星空,长叹一声,一阵冷风吹来,机零零打了个冷颤。突然,后面暗劲汹涌,有人偷袭。
按理说,以南宫琼楼此时的武功,十丈之内,就算飞花落叶,都逃不过他的耳目。但香含韵与纳兰浅语双双离去,又困惑在纳兰浅语的问题之中,心神不灵。是以,才被对方欺近身来。
那股暗劲来得好快,好猛,有断骨碎筋,排山倒海之势。南宫琼楼不及回身,只得身子前扑,闪电般的避过对方的偷袭。他一式“玄鸟画沙”堪堪不过,对方又抢到他的后面,一掌击来。
南宫琼楼大怒,暗想,不给你一点颜色瞧瞧,你道我南宫琼楼是好欺负的。心里想着,身不转,反手一掌,硬接对方掌力。这一掌,他急切间出掌,只使出六七成劲道。只觉身子一震,迅速的转过身来,不由惊讶莫名。
来人竟然是司徒浩然,只见他双眼射出冷厉的光芒,面无表情。司徒浩然大喝一声:“我毙了你!”话落,身形一晃,霎时间攻出六掌。南宫琼楼大是奇怪:“他先前救我,为何如今又要置我于死地不可?”心念间,司徒浩然已然猛攻而至。
于是,一边出掌化解,一边大声的问道:“司徒兄,你这是干什么?”岂知,司徒浩然充耳不闻,整个人犹如发疯的猛虎,一掌快似一掌,一掌猛似一掌的劈来。南宫琼楼不禁微动怒气,道:“司徒兄,你再不住手,在下可要得罪了!”
司徒浩然一句话也不答,招招夺命,掌掌追魂。南宫琼楼怒气渐增。“六脉神掌”力自掌生之际,豁然出手。司徒浩然武功精微,招数精妙,功力卓绝。南宫琼楼不敢大意,打起精神,见招拆招。司徒浩然双掌翻飞,时而少林拳法,大开大磕,时而司徒世家绝学,丝雨飞花。
此时夜深人静,星月无光,寒风呼呼,两人在客栈里斗得人影翻飞,好一场龙争虎斗。俄顷功夫,两人交手数百招。两人虽然没有好好动过手,但都见过对方身手,于对手之间的掌法拳法,了若指掌。是以,两人招式未老,便也变招。一招快似一招,各自尽力抢占先机。
南宫琼楼心里甚是不解,司徒浩然既然已经离去了,为何今夜又突然在此出现,又一句话不答的就要跟自己拼命,就如是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似的,一副拼命的架势。但感念他数日前曾救过自己性命。是以,许多厉害毒辣诡异的招式便舍弃不用。
二人掌风呼呼,院中树叶被二人掌风激荡,莎莎的漫天飘舞,好似一场秋风来临,带起的飘落。不大功夫,司徒浩然头顶冒起阵阵白气,拳法掌势,发挥得淋漓尽致。只因二人每出一招,都是以硬碰硬,是以,极耗内劲。
斗到分际,司徒浩然一招“丝雨飞花”中的绝学,中宫直进,一取南宫琼楼眉目,一取璇玑要穴。南宫琼楼见他来得猛恶,又想不知打到何时才能结束这场莫名其妙的争执。
是以,也不答话,右掌“六脉神掌”中的精妙招数,封住司徒浩然的右掌,左掌一招“落雁飞羽掌”,挡住司徒浩然左掌。两人去势如电,闪电般各自击实。两人真力相交,南宫琼楼身形微晃,整个人就如在高山绝顶,饱受狂风的侵袭,衣袂飘飘。
而司徒浩然,则蹬蹬蹬,倒退三大步,才拿桩站稳。脸色苍白,但他甚是强悍,身形一退之际,又挥拳扑来。南宫琼楼猛喝一声:“住手!”经此一吼,司徒浩然神智似乎为之清醒,呆在当地。
南宫琼楼见他停下身子,于是疑惑的问道:“司徒兄,你这是干什么?在下并没得罪与你,为何如此苦苦相逼?”司徒浩然面无表情,冷漠的道:“你这忘恩负义的东西,在下真是瞎了眼,当日就不该救你!”
南宫琼楼怒气渐增,沉声道:“在下如何忘恩负义了,司徒兄可得说明白!”说罢,衣袖一拂。司徒浩然冷笑道:“你自己做过什么,还需要在下说吗?”南宫琼楼大声道:“司徒兄既然口口声声说在下忘恩负义,还请名言,如若在下确有对不住司徒兄的地方,在下自当赔礼道歉,否则,哼,在下也不是好欺负的!”
司徒浩然也不禁怒道:“你虽然没有对我不起,但是你对别人,难道就没有愧疚之心?”南宫琼楼听他话中有话,便奇道:“别人?我对不起谁了?”司徒浩然怒道:“纳兰姑娘!”
南宫琼楼奇道:“我怎么对不起纳兰姑娘了?”司徒浩然见他脸色疑惑,绝非作伪,于是叹了口气,语气略微缓和的道:“她如此……如此待你,你怎可辜负她的一片深情厚谊?”南宫琼楼闻言之下,苦笑一下,道:“我们只是朋友关系,何来辜负之言?”
司徒浩然闻言,眼中精光爆射,冷然道:“南宫琼楼,你真是忘恩负义的王八蛋,无耻之徒!”南宫琼楼怒道:“阁下请慎言!”司徒浩然也怒道:“我就骂你,你待怎的?人家为了你,不顾性命之忧,割腕喂血救你性命,而你呢?辜负人家一片深情,你不是忘恩负义,那是什么?”他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