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变世界,不如改变自己
先说件我哥们儿的事儿吧。
他家里比较有钱,所以生活也比我们这种普通人丰富一点儿。在我还养猫养狗的时候,这哥们儿已经开始养蛐蛐了。当时我还嘲笑他养什么不好养虫子,后来才发现他那一只蛐蛐比我的猫还值钱……
后来更过分,不知道他从哪儿弄了一只老鹰,说要养鹰。然后各种百度,再加上问一些前辈,后来说要熬鹰,就是不让鹰睡觉,磨掉鹰的傲气。期间他不睡觉,也不让鹰睡。哥俩儿飙上了。结果三天后,我再看着他,跟熊猫似的,两个大黑眼圈,眼睛里全是血丝,面黄肌瘦,走路直打颤。我心想这种高端爱好也不容易啊,于是我问他,“熬鹰熬得咋样了?”“我熬过来了。”“鹰呢?”“鹰没熬过来……”
这个事情现在想想其实真挺让人感慨,生活当中我们何尝不是想改变另一个人甚至是改变环境来适应自己,但,谈何容易。
在昨天有个新闻对于很多学子来说还是挺震撼的。来自北大的硕士研究生张天一,从学校到学历都让人无比羡慕,职业前景无比光明。但是他的选择却让很多人大跌眼镜,他既没有进公司也没干事业单位,而是选择开了一家米粉店!更有意思的是,和他一起创业的三个小伙伴出身都不错,一个硕士、一个MBA,一个前公务员。
我当时就想,如果我跟我的三个小伙伴儿在一起能干点儿啥呢,想了半天估计也就是打麻将了。
当然,有人说这是严重的资源浪费。但凡这样的高材生,父母和国家都投入了无限的精力和心血,好不容易培养到最后一步了,结果却开起了小饭馆儿,早知如此,九年义务教育就够了,何必还掏那大学的学费呢?
但是我们反思一下自己——我们一直在说改变中国的教育模式和考试方式,但是这些年来基本都是换汤不换药,也就是说我们从没有能够从根本上改变任何的东西。我们喊了二十年的体育体育,结果就是我们的身体不怎么发育;我们喊了二十年的减负减负,结果就是把自己的生活减成了负数。
所以与其说张天一同学浪费了自身资源,倒不如说他作出了一个真正的改变。当他们把自己这些年所学的本领用到经营餐馆儿的时候,说不定他们能卖出特色卖出品牌,然后分店然后连锁然后上市。千万不要看不起搞小吃的,卖辣酱的也有卖成老干妈的,做煎饼也有做成黄太吉的。
所以我倒是挺支持这样的创业,起码他大胆地迈出了第一步,这种勇气也是我们这一代人最欠缺的。让我们记住这个名字,且看他以后的发展。
张天一。同样是天一,却无法让我们张冠李戴。
生活当中我们有着太多的懦弱和无奈。总是抱有梦想,但是却怎么也战胜不了现实。于是我们的反抗方式只有抱怨二字。
以前的你看着心爱的女孩在别人怀里,你不胜感慨,拿什么来拯救你,我的爱人。等真有一天你追到手了,在一起生活了几年,你也许会继续感慨,拿什么来整死你,我的爱人……
以前的你到超市买方便面,看着康师傅牛肉面包装上的大块牛肉大流口水,等自己泡好了发现,牛肉没了。于是你特别伤心,牛肉面里怎么可以没有牛肉!但是你可曾想过谁规定牛肉面就一定要有牛肉呢?那卖老婆饼的可怎么办。
除了抱怨,我们有没有用行动去改变现实呢?我们工资买不起一个好房子,但是我们可以努力去建立一个好家庭。我们不能改变别人的虚伪,但是可以建立自己的真诚。
最后给大家讲个故事,有一个哥们儿是生产拖拉机的,生意做得还不错。拖拉机坐久了也想感受一下跑车是什么感觉,于是这哥们儿买了一辆法拉利跑车,刚开始开着特别爽,果然跟拖拉机不一样,开起来一点儿不拖拉。
结果开着开着发现这车的离合器有问题,于是向法拉利投诉,“你这么贵的车怎么还能有这种毛病呢?”但是当时法拉利的创始人恩佐·法拉利知道这件事后对他进行了挖苦,大概的意思就是:“你这种人懂什么啊,回去玩你的拖拉机去吧!”
这事儿搁谁谁不生气!但每个人会有不同的反应,有的会抱怨,有的会继续投诉,有的会忍气吞声,有的会直接找媒体曝光。但是这哥们儿有他自己的做法,他想你法拉利有什么了不起啊,不也是四个轮儿么,跟拖拉机有什么区别?我自己做一跑车自己开!于是他根据自己生产拖拉机的经验致力于跑车的研究当中,没过多久,世界上多了一个跑车的品牌——兰博基尼。
这个把拖拉机改成跑车的哥们叫作“费卢西奥·兰博基尼”。
我们都知道兰博基尼跑车被人们称为“小蛮牛”,拖拉机被人们称为“铁牛”,所以这哥们儿真的是牛到底了。这个故事就告诉我们一个道理:既然不能改变世界,为什么不改变自己?
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
正所谓时光如梭白驹过隙。世界上留不住的只有时间。
有一张照片,是我当年在浙江瑞安参加群星演唱会,中间做30分钟的脱口秀表演。以前脱口秀专场有做过,但是那次是第一次在六、七千人面前做脱口秀。那场同台演出的是国内非常不错的一个组合“羽泉”。
于是我感叹,遥想整整十几年前,2001年的11月,当时羽泉来到我的母校吉林大学开见面会,那个时候我刚刚入校,也是刚刚加入了校学生会,于是被指派过去给羽泉当保安。更悲催的是我的位置刚好在羽泉的屁股后面,从头到尾就没看到羽泉的正脸。
中间还有个小插曲:他们说羽泉没吃饭,我又被指派跑腿儿给羽泉买肯德基,买来以后也是一个校学生会的领导接过去,然后由他送给羽泉。我自己掏钱,还没看到羽泉,最过分的是还没给我报销。
十多年过去了,那次我再一次站在了羽泉的身边,终于平等了点儿,不用再做保安了。我很自豪,但是我始终没有鼓起勇气,管他们要回那份肯德基的钱……
其实回想这十几二十年,每个人的改变都特别特别多,不管你是感慨人生苍老还是青春不再,其实我们都在一直进步向前。就像很多人认为时光摧毁了一个女人,而我一直觉得恰恰相反,时光是雕刻了一个女人,让她变得越来越精致。
其实社会发展也是如此。我不是统计局专家,找不出1994年到2014年中国经济发展的具体数字,但是可以肯定的就是,我们的生活日新月异,和二十年前绝对不可同日而语。但是想想飞速发展的背后,我们又承受了多少时代的痛。
二十年前,作为天之骄子的大学生才有几个?那真的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一个家里能有一个大学生绝对是光宗耀祖的事儿,考上大学之后父母人前都是踮着脚走路,毕业之后分配工作人家一提这是大学生立马高看一眼。虽然风光,但是也凸显我们国家人才的匮乏,教育的短缺。
二十年后,我们中国的教育发展得太快了,人才济济,一砖头打到十个有九个都是大学生,剩下一个是研究生。现在的大学就像一个高速公路收费站,交了钱你就随便跑吧。而质量呢?管理监狱化,素质流氓化,亲热公开化,消费白领化,上课梦境化,逃课普遍化,寝室网吧化,补考专业化,学费贵族化,论文百度化,近视全面化,食堂饲料化,求职梦想化,毕业失业化,就业民工化。
我一直非常佩服中国的教育,选拔人才方面不一定做得最好,但是绝对最有经商头脑,他们可以把国民基础教育通过各种名目变成一种赚钱的方式。这些年,我们都说中国的四大支柱产业是机械电子、汽车、石油化工和建筑。其实,教育业才是深藏不露的第五大支柱产业。
二十年前,我们还比较拘谨,有着萌动的心但是觉得条条框框特别多,干这个家长管,做那个领导不让。好像我们活着就是为了听别人的话,于是心里面一直呼唤着我们要真正的自由。
但是经过二十年的发展,我们想要的自由却超过了想象的范畴。你就看路上有的人开车,想怎么开就怎么开,想怎么停就怎么停,想并道就并道,想逆行就逆行,想开远光就开远光,想闯红灯就闯红灯,东西想往外扔就往外扔。真是太自由了!
二十年之前,房价很低,低得跟非洲贫民窟似的;物价很低,低得跟不要钱似的;油价很低,低得跟国际都接不上轨。随便一个老外过来,一看中国的经济水平,都有着一种大富豪的气概,如果在他们国家混不下去了,他们可以把房子卖了,揣着一百万,满怀信心地一挥手:“走,去中国!”
但是二十年之后,我们的经济发展了。如今的房价很高,高得已经不应该属于地球;物价很高,高得不是用工资就可以买得到;油价很高,高得国际油价都跟我们接不上轨。我们中国现在是遍地黄金,处处镶钻。随便一个老外过来,一看咱中国的经济水平,都有着一种第三世界的憋屈。如果我们在自己国家混不下去了,我们可以把房子卖了,满怀信心地一挥手,“走,去国外!”
二十年之前,做生意总是想着货真价实童叟无欺,生怕自己的品质差了一点就被别人比下去,就连往酒里面兑一点点水,都觉得是种罪恶。
而在二十年之后,我们人类的智商取得了飞速的提高,每个人都超过了爱因斯坦。这年头那些人的假货做得比真货还真,山寨比行货功能还全,有些奶粉除了奶粉还免费赠送三聚氰胺,有些食品除了不安全就再也找不出其他的毛病。有的人做生意就怕童叟无欺赚不到钱,就连往水里面兑一点点的酒,都觉得是种罪恶!
二十年之前,我们太抠了。一分钱掰成两半儿花,家里添置点儿什么都得跟老婆报账。单位买点儿什么也下不去手,都可着最低限度的来,东西能用好用就行。整个城市亮点很少。外宾来了除了以前留下来的那点儿文物古迹,我们什么也拿不出来。
二十年之后,我们懂得装潢门面了。抽烟抽中华,开车开宝马。进出讲排场,消费随便花。某油一边儿高喊着亏损,一边儿在自己的大厅挂着一千多万的吊灯;某官一边儿凛然地宣讲正气,一边在会所里面觥筹交错吃着天价晚饭。外宾现在来到我们这儿,都跷起大拇指夸赞我们:“oh,chinese,buchaqianer!!!”
这二十年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欣喜于我们每年的GDP都在翻翻儿,惊叹于我们月月的创收都在增加。我们不再需要赶英超美的口号,因为世界就在我们脚下。我们活得就像是在奥运会的赛场,每天都在更高更快更强。
只不过,在筋疲力尽的时候,我只想问:我们为什么要把生活变成比赛呢?当经济变得更好已经不能和生活更幸福画等号的时候,我们是不是该反思一下自己人生的追求到底是什么?我们这一生比的到底是金钱、名誉和手中的各种奖状,还是健康、快乐,以及心里的一份踏实?
活在当下,让时光雕刻我们的精致吧。
我们的责任
有个哥们儿到饭店吃饺子,上来以后咬了一口,皮儿薄馅儿大味道不错,对服务员说:“你们这饺子不错嘛!”服务员立马接茬:“那当然,皮儿是我压的”,结果旁边儿的厨子不干了:“那馅儿是我和的。”帮厨说了:“饺子是我包的。”最后厨师长说了:“你们都别跟我争了,这饺子是我扔锅里的!”
第二天,这哥们儿拉肚子,想来想去觉得是这饺子的问题,于是又到这家饭店来了,“你们这饺子怎么回事儿,咋能吃坏肚子呢?”
结果服务员说:“不关我的事儿,馅儿是厨师和的。”厨师也不干了:“啥玩意就是我啊,那饺子是帮厨包的!”帮厨一愣:“这也不能怪我啊,饺子是厨师长煮的!”最后厨师长发言了:“你们都别说了,这饺子皮儿是服务员压的!”
最后把服务员解雇了。
这人工作以后,就等于在社会上有了个位置。在这个位置就要承担相应的责任。当老师的没教好学生,老师的责任;警察没抓住小偷,警察的责任;直播的节目放成了重播,主持人的责任;老婆心情不好,老公的责任。
有句话讲,责无旁贷,自己的责任就要承担起来。学生学习不好,老师就不能说不关我的事儿,是学生自己不用功,那你是干什么的;警察没抓住小偷,不能说不关我的事儿,是小偷太狡猾,那你是干什么的;主持人放重播,不能说不关我的事儿,是今天太累,那你是干什么的;老婆心情不好,你不能说不关我的事儿,她每个月都有这么几天,那你是干什么的!
以前我在地方台的时候,有一同事,在超市买了一些提子,但是吃起来的味道有点怪,于是求鉴定。记者出身嘛,很专业,给有关部门打电话。结果比吃了坏提子更郁闷。
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一听说这事儿,“这事儿不归我们管,这事卫生部门的事儿。”那赶紧给卫生部门打电话,卫生部门听了,坚决表态,“这个啊,这个应该是工商的管辖范畴啊,你去找工商吧。”
得,又给工商打电话,工商的人说得很有道理,“你们这个嘛,是谁主张谁举证,得拿出鉴定证据,你们得先去找农业部门啊!”
最后打给农业部门。农业部门终于给出一个明确的说法:“你们这个异味啊,很可能是提子上面有农药残留,但是检测农药残留是很复杂的科学研究,这个我们农业部门也是鉴定不了的呀……”
我就奇了怪了:难道我吃个坏提子还得给市长热线打电话?
(市长!您有没有看到这本书啊!我吃到个坏提子!您老为我做主啊!)
我记得美国前总统杜鲁门曾经说过一句名言,“责任到此,不能再推”。的确,如果真的都升级投诉到总统那了,那也没谁可推的了。总统总不能说,“这事儿我管不了,你找我爸爸去……”
我再跟您举个例子,是最近这些年一直闹得沸沸扬扬的地沟油事件。当时武汉的一位教授在接受采访的时候说,咱们老百姓,吃10顿饭就有1顿是地沟油!当时是引起轩然大波,然后国家开始彻查。明文规定,对地沟油的监管涉及卫生监督、食品安全、工商管理、质量监督、环保、公安和建设等多个部门,从生产到加工,再到流通,各个环节都有相关部门来把控,分段管理。
我有个大学同学,毕业了在河南郑州电视台当记者,当时他作为记者,就采访了这个事情,但是结果让他比喝了地沟油都恶心。
负责食品生产加工环节的质监部门、负责食品流通环节的工商部门、负责餐饮业等消费环节的卫生部门,不约而同地给出了同样的一句话,那就是:地沟油主要不归我们管,应该是某某某负责!
你比方说,郑州市食品药品监督局说,“地沟油的查处权力,在卫生监督所,不在我们这,我们没有执法权,只负责督查。”
但是卫生监督所说,“地沟油进入餐馆,按照法律规定,将由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查处。但生产环节,属于质量监督管理局管理。”
而郑州市质量监督管理局说,“从前有查处地沟油的活动,是工商部门出面查处的。地沟油不归我们监管。”
工商部门也不干了,“这怎么归我们管呢,我们可以查处无证经营。但是当时是卫生局给开出的卫生许可证啊!你们得找卫生监督所啊!”
居然绕了一圈回来了?!
于是我终于明白了国家制定的那个法规,从生产到加工,再到流通,各个环节都有相关部门来把控,分段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