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谴的眼光直视着我,看得我有些不寒而栗。方才跪倒的众人已回到席间,天谴的贴身侍从早已宣舞姬上殿,歌舞升平。我心中虽有些寒,却也是表面淡淡的回望天谴一眼。天谴不再看我,回到高台上专属他的座位。
放眼望去,似乎比上次多加了两个席位,也不知是给谁留的,风尘也称病未入宫,怎么会生病呢?无非是避着我罢了。天谴未老,他的子嗣却已不少,八位皇子四位公主。太子渊凌为中宫皇后所诞,不是个爱说话的主,据说出生时七彩祥云绕日,深得天谴喜爱,他的眼神深邃的可怕,此人来日若是登基,必然多智谋。二皇子不受天谴重视,相传二皇子性格懦弱,耳根软,其母为浣纱女出生,醉酒宠幸一夜便在受冷落不在传召,其母为人闪躲的性格铸就他今日的性格。三皇子与太子争锋相对几年,除却太子倒也真没人能牵制住他,天谴的子嗣中其余都不成气候。三皇子为人懒散,语言轻浮,做事极端,颇有心计,此时正满脸兴趣的看着我。我不禁一阵厌恶。
“端妍公主到!”一阵欢快的脚步声,人未到声先到,“父皇父皇,儿臣今日有一个好东西给父皇哦!”一张俊丽清秀的小脸露了出来,端妍公主吗?天谴最为宠爱的那位公主,竟神似母后,只是还未长成罢了。上次因病未到,我倒要好好看看这端妍公主。“快跟父皇说说什么好东西。”天谴的眼都快眯成一条缝,慈爱的招招手唤端妍公主过去。端妍公主跑了过去,蹭着天谴的衣袖,身后的宫人不紧不慢的将手中盘放在高台上,端妍公主将盖掀开,“父皇,儿臣亲自做的露梓糕,可要尝尝?”说罢,捏起一块往天谴嘴边送。天谴接了过来一口咽下,若说别人没看见,我却是看得清清楚楚,天谴入嘴的古怪神情,以及,端妍公主一闪而过的狡黠,估计是端妍公主故意放多了盐或糖的分量,变着法儿整他的父皇呢,我憋住笑,佯装咳嗽几声。席间那两个座位的其中之一便是留给她的罢,那另一个又是留给谁的?我看着临近高台只有一步之遥的座位细细思索。
“咦,这位姐姐是父皇新纳的贵人吗,以前怎么没见过?”端妍公主注意到了我,一脸天真无邪,让人忍不住往他脸上捏。“不得无礼,月妍还不讲过温颜郡主!”一番解释她才明白,乌溜溜的大眼睛十分有神,这位公主倒是天谴子嗣中最最有灵气的,难怪天谴尤为宠她,哪怕她曾“不小心”将宫中持宠成娇的昭仪娘娘推到,天谴也只问了她伤到否,事后将昭仪打入冷宫,诚然,端妍身上的灵气无可厚非是每个皇帝希望的承欢膝下惹自己开心的女儿们所应有的。
大殿上的舞姬优美娇媚的舞姿使人看得出神,三皇子挑一挑眉,拍拍手。“舞姬此舞甚是美妙,趁着高兴,儿臣有一请求望父皇答应。”忽然,太阳穴突突的跳了跳,为什么我会有不好的预感,“你直说吧,想要什么?夜明珠还是沧海兰?”天谴意外听到自己儿子的话,愣了愣神,不过到底是帝王,很快便由缓过神。“儿臣也老大不小了,儿臣恳求父皇赐。。”三皇子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子归打断,“这么巧,三表哥也要赐婚,那么皇侄也来凑个热闹,求皇叔的一道赐婚旨意。”
“哦?”天谴来了兴趣,“朕好奇你们求赐婚的会不会是同一人,说罢。”我颤了一下,若说子归,赐婚便一定是我,那么三皇子求赐婚旨意的人便是。!我揉了揉太阳穴,事情开始变得复杂了。
“温颜郡主!”两道不相同的男声交杂着传遍大殿角落。只见天谴哈哈大笑起来,“朕还真没猜错,你们都求同一个人,只不过。”天谴顿了一下,“温颜郡主只有一个,朕总不能胁迫她变成两个人罢。”大殿上所有的目光望向我,我视若无人的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当是时,一只暗箭从梁上射出,暗箭在明亮的光影的照射下发出一瞬的闪紫色,有毒!我心中大呼不妙,这暗箭速度非一般之快。算了,来不及念咒语了,我心中一横,拔下头上佩戴的八瓣冰莲玉簪,略施加法力投了过去。“叮——”的一声碰撞声,暗箭拦住了,拦住他的物件却散落一地,我眯着眼,打量着。
玉簪断成了两半,酒杯杯口碎了一出缺口,太子渊凌手中原先把玩的酒杯不见了,大概是他扔的罢。还有一只一样碎成两半的筷子,子归情急之下转身抓了二皇子桌上的筷子抛了出来。那么,这个扳指是谁的?这个玉扳指成色可谓是上品中的上品,不带一丝杂质。不过到底是上品,经过一番碰撞也没有损伤。
大殿中的人方才反应过来,天谴身旁的太监陆公公大呼:“来人呐,护驾!”一堆护卫已将天谴围的水泄不通,妃嫔公主们哪里见过此种场面,早已吓得花容失色。梁上的刺客已不知所踪,只闻殿外传来一阵掌声,男性特有的雄厚嗓音清清楚楚的传入耳中,“敝国皇帝身边可是高手如云啊,个个都是好身手。”
进了大殿,我才看清,这是怎样一个风华绝代的人物?如玉雕的一般,嘴角若有若无浅浅的笑容,一双桃花眼足以使在座所有女子倾心。手中拿着把玩的的扇子轻轻摇动,我仔细一看,经扳指带着的长年积累的印记在拇指上,那个扳指果然就是他投的!他可不是一个小人物啊,不容小觑。
“是墨阡太子高赞了,不过尔尔罢了。”天谴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一番混乱后还能不动声色。他摆摆手让护卫退了下去,“你们封锁皇宫搜查刺客,刺客还未逃远。墨阡太子,倒是让你见笑了。“
原来他叫墨阡。等等!墨阡,墨阡,在哪听见过这个名字,头又开始阵痛,“在下墨阡,忽闻姑娘琴声,甚是仰佩,可否与姑娘结为知己?”脑海中蓦然出现这么一句话,这究竟是是什么?什么时候的事?为何我想不起来?我停止了思绪,头上已然冒出冷汗。
墨阡走到大殿中央,收起扳指,将酒杯与筷子一甩袖便已到了原处,他拿起地上碎成两半的玉簪,走到我面前。“这可是姑娘之物?”他眼中一瞬而过的惊讶,随之笑意更浓,“在下与姑娘似乎在哪儿见过?”
我淡淡的说:“是本人之物,但我们不曾见过。”脑海中声音愈来愈强烈,“在下墨阡。”冷汗一滴一滴的从额前滴落,一滴两滴,究竟我是怎么了,为什么听到墨阡就会这样,谁来告诉我。我眼前一黑,人事不知了。
远远地看见一个十四五岁的姑娘,坐在凉亭中抚琴,走近一看,心中大惊,这不是我的脸么?可我何曾出现在这里过?我有可曾会抚琴?
“在下墨阡,忽闻姑娘琴声,甚是仰佩,可否与姑娘结为知己?”一个好听的男声在耳边想起,抬眼望去,他的脸却是模糊一片,辨认不出是谁。只见“我”轻抿嘴唇,勾出一个浅笑,“上神谬赞了,上神的琴声才是仙界一绝,可杀人于无形,也可平时作欣赏抒情之用,吾不能与上神相提并论。吾在上神面前可算是班门弄斧了。”我不曾收回手中琴声,反而愈弹愈劲,但是不与人愿,琴断了弦。“可惜可惜,华月琴是仙界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宝物,却在吾手中断了弦。”“我”轻叹。
只见墨阡手一拂,断了的弦接了回去。做出一副想我继续弹的样子。我摆了摆手,“再好的琴断了就断了,就算恢复了也大不如从前了。”我起身招来仙云。
“墨阡斗胆问姑娘,在下以后若是想找姑娘谈心,该去哪儿?”
“我倒是忘了,上神若是想找我,只需在花亭湖旁的桃树上系一根绸带,写上日期,我便如实赴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