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醒。“帝君若是醒了便睁眼吧。”昏暗的灯光忽烁忽暗,火花跳动发出的兹兹声使人心烦。入眼,是墨阡一席淡紫华衣,若是换做别人穿这紫衣,我定会觉得庸俗不屑一顾。然而墨阡穿上却显得华丽高贵,赫赫能感到一股霸气甚至于帝王般的气质在其中。
“阁下认识我?”我这句倒像是一句废话,梦中的事情可不就是最好的证明?梦中男子脸虽模糊但声音却是墨阡无疑。
“帝君的身体可还不适?”墨阡笑而不答,转问我的身体状况。
“已无,墨阡上神若是精通医术,可否替我看看一下为何我最近总是会头疼不已,脑海中零零散散似乎还有些我不存在的记忆?”
既然墨阡已唤我帝君,那么我仙界之人便是可以信任的,但为何仙界之人会成为太子?想必又是一个法力高深下凡历劫的上神吧。早在几千年前,邪君发起与仙界的战争落败后,曾曾祖父就已将仙界中上至奸细下至心存凡尘的天兵天臣一一命人将其退下诛仙台,若非有天帝血脉,所有跳下诛仙台的仙除非修炼千年得到花中镜的认可,都将下凡间,入轮回。得到花中镜认可的则可带着仙界记忆转世三生变回到天界。在我从古籍中得知的得到花中镜认可的不下十人,可我并不知子归有没有得到花中镜的认可,然而我在找月老要红线时,月老明明说子归要经历三生三世。难道..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若是子归带着记忆,那这些时日他岂不都在装傻!看来我要找个时间回仙界一趟了。
墨阡用法力探测时,法环透着妖艳的红,红的仿佛凤凰浴火之后的凤凰。让我不禁有些看呆。一般来说,仙界之人的法环绝不会说艳红,这在祖先时定下的规矩。墨阡眉头紧皱收回法力,轻言到:“帝君可曾受过伤?”“不曾”当然不曾,我自幼在仙界长大,除了一些小伤之外并没有受过威胁生命的大伤。
“这么说吧,帝君身上少了一魄。”墨阡轻吐出了几个字却足以让众仙闻之色变。
人有三魂六魄,仙有二魂四魄。这二魂四魄关乎性命,我未曾受过大伤,又怎会失去一魄呢?仙的魂魄不可丢,若丢失那一魄是良性倒也无碍,若是邪念祸害六界那我可就成千古罪人了。
“你出去吧,我想静静。”我轻启朱唇下了逐客令。待到墨阡走出门去,我轻叹了一口气。缓缓走到梳妆镜前,一席白衣,脸色因昏睡也苍白几分。三千青丝早已散开,零零散散垂在肩上。我抚了抚眉心的相思印,这相思印早在子归变心之前就已出现,只是淡的容易让人忽视,如今却是愈发妖娆起来,颜色深的仿佛要刻进骨子里一般,给素丽清颜增添了一丝妖媚。拾笔在相思印上描几笔倒也容易使人误认为是花钿,父君曾嘲笑我不爱脂粉爱素衣,我一笑带过。
火花一闪,最后的灯光也灭了。我心中一惊看向窗外,一袭月牙白华服一闪而过,我眯起眼,施法变出一颗夜明珠,月光透过树叶的间隙窸窸窣窣洒在地面与夜明珠发出的光交相辉映。我跟了上去,月色正好,月下的渝州城灯火万千映在守思湖上,更渲染了一丝静寞。
白衣人在城外十里亭停下了,却转入了一旁的紫竹林。我感到困惑,这人是想摆脱我不成?又不太像,我速度一慢,这人也会慢,我们之间似乎就像鱼儿和鱼线一般牵着走。若他不想摆脱我,为何引我出城?
入了竹林深处,白衣背影让我感到错愕。
“仙界帝君陌柒染见过白泽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