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话间就走到了邓亚兵家用木头栅栏围成的小院前。
李爱清把包递给邓亚兵后,有些尴尬的笑笑说道:“到家了,‘大脸猫’,我就不进去了,省的你妈看到我这火红色的头发生气。这里老人们都看不惯彩色头发,他们认为只要是把头发漂染成五颜六色的年轻人都不是什么本分人,痞子流氓破鞋才把头发染色。这真是谬论!绝对的封闭意识!代沟!人家大城市就没这一说!”李爱清说着下意识的用手扶弄了一下干燥火红如同燃烧正旺的火苗一般的头发。邓亚兵一打眼就看出这是劣质漂染水染出的头发,颜色不正并且干燥发污,但他没点破,怕李爱清伤心懊恼。他只好开玩笑的调侃着:“一会你回家写两张大字条贴在前胸和后背,上面写上‘漂染彩发的青年不一定都是痞子流氓破鞋!比如我,‘鸡蛋清’就是个标准的好好模范青年!’嘿嘿......”
“哈哈......”李爱清忘乎所以的大笑起来,她尖锐清脆肆无忌惮的笑声就像黎明前‘雄鸡一唱天下白”一样惊动了周围的人家,郑亚兵家破旧的院门“吱呀”一声开了,门口出现了母亲两鬓斑白的苍老身影。
李爱清急忙收住笑,用手拍了拍郑亚兵肩膀一下,悄悄说了声:“‘大脸猫’我先撤了,明天见!”不等邓亚兵说话,她头也不回的疾步顺原路走了。
看到门前提着包的邓亚兵,母亲眼里瞬间闪出激动的泪花。她亲热的把朝思慕想的儿子拉进了有着一成不变摆设的房间里,用滚烫的开水泡上一壶好茶,拿来了邓亚兵最喜欢吃的打糕,他们坐在简朴干净的土炕上拉起了家常。邓亚兵顿时感觉一阵家的温馨气息扑面而来,此时的自己恍惚又回到了从前。
从母亲的口中他得知,哥哥去年结婚后,小两口去外地打工了,新嫂子是林场附近农村的一户农民的女儿,前几天来信说,春节才能回来。邓亚兵听了感到眼圈发热,他暗自发誓:“如果以后自己混出人样后,一定也让哥哥跟着自己沾光。”哥哥自始至终对母亲用父亲的抚恤金加上所有的存款送自己去留学就没表露出一点攀的意思,这是哥哥令邓亚兵最佩服的地方。在林场,发生过许多兄弟俩为争钱财反目成仇而大打出手的事件。但在这个和睦的家庭里,邓亚兵的高额留学费却没让家里起一丝波澜,这不能不让郑亚兵感到欣慰和感动。他很庆幸自己有个好哥哥。
晚饭时间到了,母亲去林场门口的小饭店定了几样邓亚兵喜欢吃的“杀猪菜”,母亲亲手做的拿手菜“酸菜猪肉炖粉条”的香味在房间里四处张扬的飘荡着。
当穿着一身灰白色有些污渍上衣的饭店小老板神色忧郁的提着木制餐盒出现在邓亚兵面前时,他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