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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易体重生

好像过了好多个世纪,陈小闹才从昏迷中苏醒过来。他睁开眼,看到的是昏迷前见到的景象:玻璃窗外,吴缅和江鸿器正在争论。

我并没有昏迷?陈小闹来不及多想什么,他实在受不了了,弹坐起来,刚要逃离这该死的机器,突然间,dit2治疗仪的两侧“嘭”的一声窜出十多条皮带,将他困住,并且越收越紧,将他绑回了机体内。

“陈先生,请忍耐,请忍耐!你将成为数百万癌症患者的救星!”江鸿器不断喊话,当中还夹杂着吴缅的“停下来”“不行”的声音。

陈小闹感觉自己已经不受意识的控制,随着机器的高功率轰鸣声,他的心中莫名其妙地泛出一股暴怒,在这股暴怒情绪的催迫下,他用尽全身力气,开始了挣扎。一根,两根,三根,皮带一条条地被他崩断,挣脱出的一只手随即胡乱挥舞,将dit2的一根照射臂硬生生地打断了!

陈小闹怎么也不可能想到,自己竟然拥有了这样的神力!

火光四溅,蓝色的电流跟随着无形的轨迹,通到了陈小闹的身上,强大的电力将陈小闹击飞起来,随即又被剩下的皮带扯回仪器,就这么来来回回,陈小闹的意识却无比清醒,那种莫大的苦痛,侵入骨髓,让他进入了濒死状态。

我就这么死了?

这么窝囊,这么难堪地死了?

他感觉到了心脏停跳的那一骤,全身的肌肉在同一时间痉挛收缩,他的眼睛虽然睁着,但是已经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了。最后的听觉里,门被砸开,吴缅的声音无畏地响起:“志愿者,别动!”

一双没什么力气的手,攀上了他的肩膀。

“轰!”的一声,陈小闹什么也不知道了。

陈小闹死了。

吴缅砸开实验室的门,要去徒手救人,就在他接触到陈小闹的一刹那,dit2治疗仪产生的巨大能量将他硬生生地击飞,撞到天花板上,随即重重地摔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

陈小闹再醒来的时候,躺在医院的床上。

他的身上插着密密麻麻的管子,身边围着许许多多人,但是一个也不认识。就在他睁开眼睛的同时,周围人都发出了如释重负的声音。

“小吴,终于醒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一个白发老者俯身,关切地问道。

什么小吴?我一个**丝受了伤,怎么惊动了这么多人?

见陈小闹毫无反应,一个医生打扮的中年男子凑上来翻了翻他的眼皮,又用手指在他眼前晃了一晃。

“王教授,吴博士他没事,可能只是受了惊吓,一时半会没有缓过来。”中年医生毕恭毕敬地对白发老者说道。

吴博士?我怎么变吴博士了,老子是陈小闹啊喂!

陈小闹挣扎着要爬起来,众人都是一紧张,这个白发的王教授立刻按住他:“小吴!小吴!别乱动,你受了重伤,要好好养。我查过了,志愿者叫陈小闹,不是沪海人,老家在佘桃,我们已经成立事故调处委员会,委员会的专门小组已经赶去佘桃处理陈小闹的后事,并且安抚家属情绪……”

陈小闹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冰凉冰凉的了。

“你昏迷了十一天,在这期间,我们的调查已经完成了。小吴,在整个实验过程中你的处置相当妥当,在发现数值偏高的时候及时阻止。是老江,老江……哎,他一时糊涂,急于出成果,这才酿成了事故,葬送了一条人命……小吴,你不要有心理负担,老江是事故的全部责任人,他也已经把事故责任全部揽下来了……”

在王教授说着这些话的时候,陈小闹的脑海里涌现出了当时的场景,但是令他感到恐惧的是,这些记忆的视角并不是他自己——陈小闹,而是吴缅!在吴缅的视角里,陈小闹浑身抽搐不止,吐着白沫,面目狰狞。然后,吴缅的手搭上去,试图把陈小闹从仪器上拖下来……一次,两次……然后就是惊天动地的仪器爆炸,吴缅被气浪卷起,重重地摔在地上……

“啊!!!”被回忆和各种属于“吴缅”的思绪包围的陈小闹,凄厉地惨叫起来!他挣扎起身,一把推开王教授,滚下了床,把身上的各种管子扯了一地,不顾身上的伤势,向门外奔去!

几个小护士急忙过来阻止,陈小闹只觉得自己站起来的视野都高了不少,开始确信自己的身体不属于自己,而是属于那个来救自己的吴缅!小护士架不住人高马大的“吴缅”,一个个被他拖倒在地。“吴缅”挣脱后,直接跑进了医院走廊,身后跟着一大群人,纷纷叫着:

“小吴,别跑!”

“吴博士,当心!”

“啊!吴博士请你冷静!”

…………

连滚带爬的“吴缅”,抱着脑袋,失心疯一般地大喊:“不!我不是吴缅!我是陈小闹!我!是!陈!小!闹!啊~……”

沪海人民医院的住院部里,出现了这样的一幕奇景:一个形迹疯癫的怪异病人在前面拼命地跑,一群各种各样打扮的各界人士在后面边喊边追……

最后,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个身手敏捷的小护士,飞身跳到吴缅身上,两条大腿砸在吴缅的双肩,一屁股坐上了吴缅的后颈。吴缅的脖子被两条大腿紧紧夹住,好在这小护士一点也不重,吴缅犟着脖子,跌跌冲冲地继续跑着。小护士握紧手里的针筒,猛地扎进吴缅的右臂,给他注射镇静剂。

吴缅只觉得天旋地转,原本十分有力的身躯像是突然被抽空了一般,软绵绵的,两腿一弯,“空咚”一声栽倒在地。小护士借坡下驴,一个漂亮的翻身,落到地上,芊芊玉手还紧紧握着一根空针筒。

“小娥,干得好!”气喘吁吁的护士长扶着墙壁,松了一口气。在众人惋惜的目光中,嘴角流着口水,软得像一只布娃娃的吴缅被赶上来的几个护士一起抬回了病房。

接下来的几天里,华国科学院的少年天才吴缅几次三番意欲逃出病房,逢人就说自己是“陈小闹”,措辞激烈,歇斯底里。经过沪海人民医院的专家几天的会诊,得出了一致结论:

吴缅在实验事故中,脑部遭到了不明原因的损伤,加之对罹难志愿者的愧疚所造成的精神刺激,精神分裂了。

审慎起见,沪海人民医院又组织了精神科的专家们在不同时间分别会见吴缅。其中,一名专家表示吴缅思维活跃,只是自我认识障碍,三名专家表示吴缅确实是精神分裂症无疑,另外一名被打了的专家则痛斥:这人简直是疯子,疯子!

最后,吴缅被送进了沪海精神卫生中心的特护病房,由于此人危险程度极高,除了沪海人民医院的护士宋馨娥,谁也制服不了他,故医院领导特许宋馨娥暂借沪海精神卫生中心,专门“护理”VIP病人吴缅博士。

针对吴缅这样攻击性特别强的病人,沪海精神卫生中心的特护病房也经过了特别的设计:墙壁全部加装防护性的缓冲垫,四个监视器毫无死角地监视着整个病房,两个强壮的男性工作人员随时在门外候命。当然,最强力的武器还是驻守在病房内的宋馨娥。

吴缅则整天躺在病床上发呆,口中喃喃自语:我是陈小闹啊,我是陈小闹。你们怎么就都不信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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