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的看着我,眸光连闪数番:“宁,谢谢你。谢谢你这样的时候还能想到体贴我。”
我一怔,看着他,良久后,轻声反驳道:“不,我没有。我现在恨我自己,但我更恨你!”
他脸色瞬间雪白,迅速转过身去对着诺大的落地窗,脊背僵硬的看着脚下的车水马龙,屋里的空气稀薄到我几乎都无法呼吸,才听他低低的说:“……我,确实可恨……晋……恐怕还要更恨我一些……呵……看看这些年,我都做了些什么……”
总裁心情不好。
他不用大发雷霆,只是不语的面无表情拿眼看人就已经快让人心脏病发,他威震道上整顿帮务的功力哪怕只拿出三成又岂是我们这些市井小民可以承受的。
公司内外人人都谨言慎行,尤其我们最近这些天天面圣的设计处的人,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大七找到我:“好端端的,怎么又吵起来。”
不是不懊恼的:“唉,我也不知道,控制不了,真对不起,连累大家受罪。”我耷拉着脑袋,不知道自己一大把年纪怎么还要置这个气,太失风度了。
大七看着我:“宁,你不要这样。我没有怪你,只是觉得你跟大哥这么些年了,不管当年是怎么样,现在也都该过去了,该有个决断了,又何必在这里互相折磨呢?”
他看我不说话,又继续说:“颜晋的事我也知道,他也许现在有些事情想不开无法面对,但都会好起来的。还有听说他在夏一那里留了礼物给你,但要等你幸福那一日才能给你。你继续努力吧!”
会议终于有进展,最后决定还是立纪念碑。于是一时间又是图纸满天飞。
初稿定下来后,底座其中一层的石材要从英国空运过来,佩诺向公司提议遣派相关中方工作人员一同赴英取材,并指明要我,说我英语较好熟悉英国环境等等一大堆。
说实话,我最近精神头并不好,整个人提不起劲来,实在不想凭空折腾。但上面二话不说立刻批示,且催我们尽快启程。
临行前给老妖婆挂电话报备,又是恭听一通母亲大人的高论,最后她忽然安静了一会,问:“丫头啊,之前那个颜总是怎么回事啊?妈一直没问你,有些事他说不要跟你提我也一直没说,你出国的时候夏出了点事,是他帮了忙,诸多照顾。
“还有……宁谡的事你知道的吧,这当中他担的风险我就不再多说了。当时妈也过去B市了,不巧风湿犯了病,是他前前后后的跑,又给我找了专门的大夫,还亲自送回来。”
我低头看着茶几上的花纹,看得我头晕目眩心烦气躁,低声道:“我知道,我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