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了一个晚上,终于到了酒楼打烊的时候,姜龙收拾好东西,到楼上账房结算工钱,一上楼就见帐房门口站着张宝金的两个小厮,账房里张宝金端着茶壶,坐在台前听着账房管事报账,也不知他听没听懂,只听到最后一句:“今夜共计收入一百八十两银子。”便见他咧嘴笑起来。
账房的伙计见姜龙进来,出声问道:“有事吗?”
“厨房的陈管事叫我过来结算这月工钱。”姜龙没理会张宝金,站在台前跟那账房伙计说道。
这账房伙计答应一声,便翻看账本,显然已经有人知会过了他,找到账目之后,说道:“姜龙,工钱七百文,没什么问题吧?”
“没有。”姜龙点了点头。那伙计低头清点钱。
张金宝看到姜龙明显一愣,又见他活奔乱跳的不像带伤之人,心中怒起,暗骂一声:“张五良你个废物,连个人都收拾不了。”一摆手制止账房伙计,道:“慢着,把账本拿来给我看看。”伙计给他递上账本。
张宝金神色自得,看了半晌,道:“不对啊,明明还差一天,怎么能今天就给他结算了工钱?不行。”啪一声合上了账本,对着姜龙说道:“想今日结账,那就得算你提前辞工,按照规定只能领一半,就是三百五十文,姜龙,你有什么话说。”
姜龙心知这酒楼毕竟是张宝金父子做主,就算搬出陈宗生也于事无补,反倒要连累了他,说道:“不就是多做一天,也没什么了不起,明天我再过来就是了。”不屑地冷哼一声,转身便往门外走去。
张宝金素来自视高人一等,尤其是在姜龙这种穷苦人面前,而且姜龙还在他家的酒楼里打工,更是对其不屑。
昨夜里姜龙添火都能被他视作无理,此时当真不屑于他,如何不叫他心头火气,叫道:“站住,我家酒楼岂是你这等贱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现在我给你两条路,要么再做满一个月,乖乖地领上七百文滚蛋,要么今日领上七十文滚蛋,选一条吧。”
姜龙心中也是怒火暗起,他可不是原来的姜龙,遇到这事只会逆来顺受、息事宁人,冷笑一声,道:“其实还有一条路可以选,你可以考虑考虑。”
“什么?”张宝金顺口一问,却见一个砂锅般大小的拳头在眼前瞬间放大,心中仍不敢相信姜龙居然敢对他动手时,就觉得鼻梁剧痛,痛的忍不住“啊”一声大叫,双手掩住鼻子,眼泪更是流个不止。
“那就是我先揍你一顿。”姜龙怒斥一声,扑身而上,照着他脸上一拳一拳结结实实砸去。
他以淬体七重的境界就敢对伏灵境的张宝金出手,其实主要是因为他的思维习惯,仍是前世现代人的思维,心理不爽就先揍对方一顿,至于事后大不了赔钱。
这时一出拳感受到双臂间充沛的力气,才忽然想起眼下已不再是原来的世界,不仅身在对方的场子,而且境界不足,单挑都未必是人家对手。
形格势禁,当下也别无选择,唯有擒贼先擒王,拿下张宝金,才能叫对方众人不敢过分相逼。
姜龙前世也打过不少架,但拳拳到肉的快感却没体会过,从来都是板砖加大棒,如今只觉得双臂间有使不完的力气,一拳拳挥出都畅快淋漓,气势也随之大振,将张宝金压迫地起不了身。
张宝金嘶叫着护住头脸,挣扎着想要还手,但脸上剧痛,连眼睛都睁不开。
本来依他初级伏灵境的修为尚不至此,但他娇生惯养,身体哪受得了这等痛楚,姜龙第一拳就将他砸得头昏目眩了。
而且他这一身修为都是通过丹药强行提升,筋骨都没经过打熬,空有灵气而难运用自如,与人打斗的经验更是少有,应变能力几近乎无,唯有倒地哀嚎。
门口两名小厮听得张宝金的嘶叫,立即抢进账房,一人前去救护张宝金,令一人挥拳便向姜龙打去。
姜龙只觉得身上力气不减反增,比之记忆中的淬体七重可大了许多,正想试试拳力,眼见这小厮挥拳过来,也不避让,大笑一声,丢开张宝金,也是挥拳直上。
“咔擦”一声,双拳相对,就听得骨骼断裂脆响,那小厮痛叫一声,捂着断臂踉跄退倒,压倒一堆桌椅,额头上豆大的冷汗涔涔浸出。
这二人平日多是给张宝金跑腿传话的,打架却不擅长,修为也只一般,另一小厮眼见姜龙如此悍勇,便不敢上前,勉强鼓足勇气护在张保金身前。
姜龙体验过一把电影中武林高手的感觉,心中真是激动万分,豪情万丈。
“啪”用力一拍桌子,将账房内的五人吓得都是一阵哆嗦,道:“还想扣本大爷的工钱吗?”
张宝金长这么大,头次被人按在地上痛打,心中怒气填胸,几乎要炸开了,得人掩护,总算乘机挣扎着站起,脸上血泪横流,真是狼狈万状,狰狞叫道:“姜龙你敢打我,你找死,我今天非要了你的狗命,来…”
话未说完,姜龙大跨一步,便到了张宝金身前的小厮面前,一拳中路直进,直取对方门面。
这小厮有先前同伴的教训,不敢直缨姜龙拳锋,双手成锁,使出擒拿手法,但他双手一搭上姜龙手臂,只觉得有如怀抱精钢,竟是纹丝不动,大惊之下,再想避让已然不及,砰的胸口正中一拳,口中应声吐血,也不知断了几根肋骨,踉踉跄跄坐倒在地。
张宝金在武院里嚣张,但武院有规矩约束,不得无故伤人,又常有手下一帮人跟着,因此见血的事情还是少有,比如昨夜暗算姜龙和刘景生,便是指使手下的人做的。
如今眼见身边两小厮都不及姜龙一合之力,心中不禁害怕起来,早忘了自己境界比他高出好多,哆哆嗦嗦吓的话不成句,喊人的话也叫不出来了,一面往柜台后钻,一面道:“别……别……放……放过……我”
姜龙还没过足了瘾,上前飞脚踢在他肚子上,张宝金痛得弯起腰身,好似一条胖极了的肥虾,讨饶的话也说不下去了。
姜龙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衣襟提起来,道:“你现在给我算算工钱如何?”
张宝金浑身上下无处不痛,心中又十分害怕,张开口不知说什么的好,生怕再惹恼了他,吞吐半晌才哑着声音道:“给…给…要多少…都给,快给他。”苦着脸冲躲在角落里的伙计招手,意思是快拿钱给他。
那伙计一听,也是战战兢兢问道:“你要…要多少?”
姜龙一听,气得乐了,敢情是把自己当打劫的了,手上加力提起张宝金,道:“小子,心思还不少啊,老子今天要是多拿了,你明天就能报官拿我了是吧?”举起硕大的拳头在他面前一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