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宝金吓得面无人色,连连摆手,声带哭腔:“别打,别打。我一定不会报官的,你放心好了,我保证,我发誓。”伸手指天,作势欲要赌咒。
姜龙自然不会信他所说,今日这梁子已经结下,以张宝金父子睚眦必报的性格,必然要出手报复,但若是就此便宜了他,姜龙又心有不甘,而且还有可能连累到这世的家人,想到赵月娥爱子之心,如何忍心教他们受了牵连。
正思忖时,眼角间瞥见摔在门口的小厮小心往外挪着身子,显然是不安好心,姜龙也不言语,上前一把提起他扔到柜台之后,顺手关上了门,不怀好意地笑了笑,道:“你们最好老实点,惹恼了我,怕你们连全尸都没有。”
众人想起他强悍的拳力,心中都是一颤,连连点头不敢多言。
姜龙心念一动,忽生一计,对张宝金道:“好,你给我好好的发个誓。”伸手一指账房管事,道:“你,拿纸和笔来。”
这管事见姜龙指他,心中吓得一跳,听得要笔墨,忙不跌的取了,恭恭敬敬放到台上。
姜龙踢了一脚张宝金道:“好,你发誓吧。”右手提笔写字。
只听张宝金期期艾艾地道:“我…对天发誓,以后…再也…不…不敢为难你,否则…”
姜龙一听,横眉斥道:“什么我我你你的?我是谁,你是谁,没名字么?还是要我教你?”
张宝金吓得一阵哆嗦,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泣不成声道:“我…张宝金,对天发誓,我张宝金……以后再…再也不敢为难……姜龙,否则……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张宝金断断续续说完,姜龙也写完了,提起张宝金到柜台上,给他递过笔和写好的纸,道:“来,签字画押。”
张保金泪眼婆娑,勉强睁开一线看了看,心中又是一阵哆嗦,只见姜龙递过来的纸上赫然写着“借条”两个大字,下面歪歪扭扭地写着:今有张宝金向姜龙借到十足赤金叄千两,定于壹年内偿还。如若逾期未还,每月需偿本金之壹成,往后每月利息为所欠款总和之壹成。特立此据。下面便是当下日期,还有借款人,正是张宝金要签字画押之处。
张宝金看着这借据,眼泪又不由自主的流下来了,家里虽然有钱,但是三千两黄金也不是个小数目,真要签了,赔一下就足以倾家荡产,更别提后面的利息等等,心中真是后悔的要死。
正犹豫时,姜龙啪一声,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道:“快签,不签我现在就阉了你。”
张宝金吓得打了个激灵,毫不犹豫的签字画押。
姜龙又叫另外四人作证,分别在上面签字画押,那五人看着这天价借条,都是吓得不轻。不过姜龙却不放心,若是张宝金告到官府,有这四人作证,那这借据就未必管用了,索性给这四人分别写了一张借条,金额各不相同,利息也不一样,连时间也是不同,这样一来,他们便不能相互作证了。
四人各自签字画押,忙了好一阵才完了。
酒楼里本来也请了看场的,便是为防止有人闹事,但只防备了待客之处,这账房在楼上最深处,张宝金又常坐镇这边,谁也想不到里面这时已经人仰马翻乱作一团。
姜龙看着手中的借条,用尽可能温和的语气对众人道:“这些欠条呢,是为了以防万一,只要你们安分守己,这笔账就是不存在的。但若是想来报复,就先想一想这笔债能不能还的清。尤其是你张宝金。”
“不敢了,不敢了。”张宝金脸上血泪和合,已经难辨其色,仍是颤抖着声音答话。
“好了,既然如此,我的工钱能不能结了?”姜龙脸色和煦,丝毫没有方才的悍勇之色,但那账房伙计却丝毫不敢怠慢了,跟管事两人尽快的清点出七百文交给他,只盼这凶神快些离开。
姜龙也不多数,提起这吊钱,施施然出了酒楼。
等看不到姜龙的身影,账房伙计才敢跨出门外,叫人前来救治张宝金等人。
张顺福得了消息火急火燎的赶来,眼见宝贝儿子的模样,又是怜惜又是大怒,叫嚣着要找人捉拿姜龙,但看到账房管事递上来的几张欠条,先是一愣,而后更是怒气勃发,然后便偃旗息鼓,也顾不得儿子伤势,细细看着借据,绞尽脑汁想着给作废了。
张顺福起家时也是一穷二白,在永安城中打拼多年,才创下这等家业,与官府也有不少关系,但多是以往打交道的衙门小鬼,真正主事的城主,他还没那等身份。
他自知若是告到衙门里,多半是笔糊涂账,就算动用那些衙门关系,想要消了这数千两黄金的借据,光疏通关系也要花费不少于五百两的黄金,而这仅是疏通到城主府,想要让这借据作废,还不知主事的人要多少,没有千两黄金都别想成事。
一时间,张顺福也发了愁,坐在椅子上直挠头,听着账房管事说了一遍事情缘由,知道了姜龙并不会轻易以此要挟,心中才略略宽心,只要能叫姜龙不来讨债就好,至于其他的以后慢慢再想不迟。
出了酒楼,姜龙也有些后怕,万一张宝金不是如此不堪一击,那今日挨揍的就是自己了,而且如今跟他已经结下深仇,日后不知道要遭什么报复,毕竟对方在永安城成势多年,怀中揣着的多张欠条,还不知道能不能镇得住对方,心中忧虑不少。
不过又想起方才大施拳脚,颇有豪侠气概,心中又是畅怀不已,对着世界的修炼之道有了极浓厚的兴趣,心中细细回想原来的姜龙所修炼的功法,幻想着最好能飞檐走壁,笑傲江湖。
姜龙提着七百文钱晃晃悠悠回了医馆,此时夜色已深,快到医馆时,想起今日约好的头一天,就没有给叶蓁蓁做晚饭,不知道她会不会扣自己工钱,心下有些惴惴。
近到医馆见里面仍亮着灯,姜龙心头一松,还好他们还没睡,否则还得打扰人家起床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