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区内环境优雅,欧式雕塑、名花异木处处都是,隔不远就有喷泉,令人精神一振。
在市中心区域内有这么好的环境,非常难得,房价也必然不菲。当然像楼轩明这种大富豪,价格自然该不是他考虑的首要因素。
一路过去,不时有豪车路过,车上之人看到叶准和楼太太,无不露出惊异之色。
叶准自然明白他们在想什么,他现在穿着普通之极,绝配不上这地方。不过他心胸宽广,倒不在意,反而楼太太一直低着头,叶准可轻松感觉到她有点窘迫,似不太喜欢被人用那种目光看。
进到别墅小区深处,两人终于到了楼轩明所住的地方。
到了前门,叶准也不禁动容。
原本以为只是一栋二三层楼的小楼型别墅,哪知道眼前竟是个小庄园般的建筑群,比沿途任何一栋别墅都要壮观雄伟。一眼看进去,大铁门后至少有四栋高矮不一的别墅楼,有点城堡风,整体布置均透着厚重,加上比沿途任何绿化带都要浓密的树林,一股阴森森的感觉涌了出来。
看来就算在有钱人的行列中,楼轩明都是属于“上等”的那一层,地位非同一般。
楼太太在门边的门铃处轻轻按了一下,便退开两步,静待回应。
片刻后,门铃上方的扬声器内里面有人道:“哪位?噢,是三少奶奶。”带着一口浓郁的地方腔,说话时语速有点慢,给人一种他根本看不起楼太太的感觉。
楼太太抬头对着扬声器上方的一个小小摄像头,应声道:“是我,我来见我公公。”
里面的那人慢条斯理地道:“老爷有吩咐,说让你走侧门。”
楼太太一震,却没任何反驳,答应一声,转身就走。
叶准莫名其妙,跟着她顺着别墅边而行,问道:“侧门什么意思?”
楼太太轻轻地道:“我公公一直瞧不起我,这次加上我老公病故的事,他……他怪我剋死了我老公,所以对我不太……不太……所以不许我走正门,只能走下人进出的侧门。”
后面的话没说,但叶准已听明白,皱眉道:“再怎样你也是楼家的人,不该这么不留情面罢?”暗忖难怪刚才那说话的这么不客气,原来是知道主人的心意,才敢这么大胆。
楼太太轻声道:“我只要弄明白我老公的死因就好,至于其它……我不要紧。”
她话虽这么说,但叶准也能听出她话中的酸涩,难免心生怜意。
想到这,他停了下来。
楼太太多走了几步才察觉,愕然转头:“怎么不走啦?”
叶准淡淡地道:“我这个人有个坏习惯,那就是绝对不走侧门。”
楼太太一怔:“你是说……”
叶准转身就走。
楼太太急了,追了上去,道:“你别走!求求你,你一定要帮我,大不了事后我多付你酬劳……”
叶准好笑地道:“我不是要离开,这忙既然答应了要帮,我就不会半途而废。但我不会走侧门,要走,就走正门!”
楼太太大愕道:“但我公公不许我们走正门,这……”
叶准一声冷哼:“哼,你以为真是你公公让我们走的侧门?他或许对你不满,但刚才那说话的家伙,摆明了是在骗你!”
楼太太惊奇地道:“你怎知道他在骗我?”
叶准暗忖难道我要告诉你,本人有“测谎”之能?却道:“怎么知道的你不用管,跟着我走就行,今天我不但要进去,而且要从正门光明正大地走进去!”
楼太太吃惊地看着他,脚下不由自主地跟上。
到底他要怎样进去?
回到正门前,叶准主动上前,按下了门铃。
楼太太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紧张地站在他身后。
片刻后,扬声器里传出声音:“又是你们,到底想做什么?我不是说了走侧门吗!”话中已带上不满。
叶准轻松地道:“先做个自我介绍,本人姓叶,是一名医生,而且是一名神医。”
里面的那声音哂道:“我管你什么医不医……”
叶准打断他的话:“你最好不要说这话,因为我要是生了气,转身就走,三天之内,你就会命丧黄泉。”
里面那声音一静,片刻后笑了出来:“哈哈哈哈……三天之内……你到底是算命的还是医生?连生死都能断?”
叶准镇定地道:“本人精于听声辨病,你说话时中气低抑,声带八分杂象,乃是外邪侵体的表现。可笑你仍不自知,若非医者仁心,就冲你对我这种态度,我早袖手而去,等你病发身亡!”
他说话时言之有力,连楼太太也不禁心里暗暗信了几分,里面那人更是直接没了声,半晌始开口,笑声已经没了:“少唬我,我老卢一辈子什么情况没见过,真要有病,我怎么半点感觉都没有?要命的病,怎都不该没点征兆吧?”
叶准冷笑道:“天下万病,你知道几种?谅你也不过知道些头疼脚热、虚寒热暑之症,岂懂病理?叶某至少可举出上百种病症,每一种都是在发作前绝无症状,发作后短短数天内就会要你命的重病!”
里面那人喝道:“危言悚听,三少奶奶就带这种人来见老爷?”
楼太太正要说话,叶准已冷冷道:“是不是危言悚听,你按一下左腰后最后一根肋骨尖的位置,只用三分劲即可。那是你病灶所在,一按便知我是不是吓唬你!”
里面安静下来。
后面的楼太太也不由紧张起来。
听这年轻人说得这么煞有介事,但假如按了没什么反应,那岂不是糟糕?
就在这时,扬声器内蓦地一声尖厉之极的惨叫传出:“啊!”
搂太太大吃一惊,叫道:“老卢你怎么了?!”
叶准心中有数,冷冷道:“一时之痛而已。不信我之良言,必受其害,楼姐,我们走!”一转身,大步离开。
楼太太更是吃惊,想拦着他,却见他递来眼色,不由一愣,下意识随他转身。
就在这时,高大的铁门缓缓打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连滚带爬地出来,叫道:“等等!站住!”
楼太太转头一看,正是公公的门卫老卢,不过平时这家伙人模狗样,颇有气势,此时却是满头大汗,连走路都似乎成问题,扶着大门边喘着气边叫,一副惶恐和震惊的表情。
叶准早料到会如此,停下步来,并不转头,只淡淡地道:“刚才那一下不过是症兆之一,现在再伸手按你眉心,这次要全力。”
那边的老卢这时始勉强缓过气来,惊怒交加地叫道:“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叶准哂道:“笑话,我连你面都没见着,能对你做什么?到了这刻,你仍不相信自己身患重病,还以为是别人动手脚,可笑!”说着便要离开。
老卢登时急了,叫道:“别走!你等等!”
楼太太看得惊奇无比,完全不明白这平时势利之极的家伙,为何突然这么焦急。
殊不知老卢刚才在里面下意识地按着叶准的指示,在左腰后按了一记,当时那竟如通电一般,整个人瞬间痛苦难耐,仿佛整个身体都要撕裂一般,痛不欲生。这种他从未经历过的疼痛,令他心中对叶准的话不由信了几分,这才忍不住跑了出来。
此时见叶准没停下来的意思,他急得满头大汗,追过去叫道:“等等!叶……叶医生!”到这刻终于肯叫出一句“叶医生”,自是心中惊疑难定。
叶准终于再次停下,转身看着他。
老卢跑到他面前,惶急地道:“叶医生,刚才我有眼不识高人,你……你大人大量,别放心上。我这真的……真的病得很重?”
叶准哼道:“你前倨后躬,不外是怕‘万一是真’。现在你对我的话仍有怀疑,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先按眉心,按完再说。”
老卢确实仍只信了他三分,但既信三分,自然要防万一,是以不得不放下姿态,此时见叶准这么说,他只提抬起手,轻轻按在眉心:“是这样吗?”
叶准沉声道:“全力!”
老卢硬着头皮,猛地按下。
但预期中的剧痛,却没有到来。
一旁楼太太也看得莫名其妙。
老卢愣了半晌,正要张口说话,蓦地发觉不妥,顿时浑身冷汗直冒。
为何自己竟然动不了了?!
叶准面无表情地道:“果然我所辨无误,你的病症,称为‘三体僵化之症’,乃是奇症,除我之外,我还没听说谁能治得了。”
老卢拼了命想动起来,却连半根手指也动不了,心里大急,汗水如珠滚落。
叶准深吸一口气,猛地一抬手,“啪”地给了他一记耳光。
老卢顿时被搧得头一偏,脸上火辣辣地痛,他霍然转头,怒道:“你敢打我!”
叶准冷冷道:“你能恢复行动能力,全靠我这一巴掌!”
老卢一愣,回过神来,不由张大了嘴。
叶准斜着眼看他:“最迟明天早上,你身体就会如刚才般僵化,然后到晚上就会身体变冷,后天早上就会硬如尸体,心跳渐止。想要治,只有一个办法。”
老卢被吓得不轻,脱口道:“什么办法?”
叶准却转开头,对楼太太道:“刚才好像有人要让我走侧门。”
楼太太这时始醒悟过来,不由看向老卢。
老卢哪还不知趣,点头哈腰地道:“叶医生您千万别见怪,是我错了,您……您请走正门。”
楼太太忍不住道:“老卢你不是说我公公让走侧门的吗?你怎敢替他做主,擅自让我们走正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