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卢顿时哑口,好一会儿才讪讪地道:“那……那是我瞎编的……跟三少奶奶开个玩笑而已,您别见怪……”
楼太太一听果如叶准所说,这家伙刚才是骗人,不由转头深深地看了叶准一眼。
这人好厉害,竟然连面都没见到,就能听出对方是在撒谎。
叶准却淡淡地道:“既然这样,那就走正门罢。”
老卢陪着笑脸道:“那我的治疗……”
叶准示意楼太太进别墅,随口道:“想治,就跟着进来罢,见到楼老先生,我再告诉你解救之法。”
……
进入楼家之后,在老卢的引路下,叶、楼两人一路而行,穿过林荫大道,到了楼家左侧最矮的那栋小楼前。
“老爷正在冰库里,两位稍等,我向他通报一声。”老卢恭恭敬敬地道,跟之前的态度大相径庭。
楼太太忙答应一声,看着他进了楼,这才转头对叶准悄声道:“原来你这么厉害,他那病真的还有治么?”
叶准哈哈一笑,道:“他哪有什么病?我只是逗逗他。这家伙人不怎样,但身体却非常康健,没意外再多活四五十年都不成问题。”
楼太太吃惊地道:“那刚才他……他……”
叶准打断她的话:“既然你要找我帮忙,就要全心信我,这一点你要是能办到,一切好说,否则这忙不帮也罢。”
他话都说到这份上,楼太太也只能闭嘴。
几分钟后,老卢从小楼内出来,陪笑道:“老爷说请你们两位进去。”
叶准点点头,抬脚跟着老卢朝内走去。
楼太太反而落到了后面,原本这事是她的事,现在她却像是变成他的跟班般。
进了小楼后,没有上楼,反而顺着一楼走廊走了一截,到了一间屋子里。屋内什么也没有,只有一条通向地下的台阶入口。老卢当先,朝下而去。
叶、楼两人自是跟着,只走了一小截,就已感觉到冷气不断朝外冒,令人精神一振。
和外面那炎热的天气相比,这里简直是天堂。
台阶深约五米,很快下到底,前面是一道厚重的、虚掩着的金属大门。
老卢上前用力将门拉开,请两人进入后,自己才跟了进去,再将门拉得虚掩上。
门内至少比外面低了二三十度,冷得叶准也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楼太太一身裙装,更是不由抱住身子,以抵挡寒意。
叶准环目四顾,只见这处四周均是某种特制材料搭成的密室,四角均有比成人还要高的机器,似是制冷设备,正不断运转。而在这地下室中,不少精致的箱柜条理分明地摆放着,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
“这里就是冰库。”后面楼太太悄声道,“是用来制冰和保存食物的地方。”
叶准明白过来,看向地下室另一面墙处,那里还有一道金属门。看看这里周围都没有可以容纳人体的地方,看来楼太太的老公该在门的另一侧才对。
老卢带着两人走到那门前,扬声道:“老爷!人带来了!”
一个微微沙哑的男声从门上响起:“进来罢。”
喀!
门上一声轻响,金属门微开了一线。
老卢上前用力把门拉开,打了个邀请的手势。
叶准礼貌地让楼太太先进去,自己跟上。
后面的老卢就要关门。
叶准回头道:“你也进来。”
老卢一愣,道:“老爷没让我进去。”
叶准道:“不想知道救命的法子了么?”
老卢一时犹豫起来。
里面那沙哑男声再道:“什么救命的法子?”
老卢不敢不答,忙走进房间,小心翼翼地把整件事说了一遍。
他说话的时候,叶准目光已扫过整间屋子。
这间地下室比外面那间小一半左右,但温度高不少,外面冷得要命,这里却是温暖如春,也不炎热。
而且屋内布置如同书房,虽然也是密室,但空气流通,似是暗中布有通气孔。其中两面墙边都有书架,上面满是各种书籍。一个不大的书桌放在其中一个书架旁边,在书桌后坐着的老人满头银发,虽然皱纹满面,双眼却透着股慑人威势,显然是那种惯于发号施令之人。
但奇怪的是却不见可以装下人体的容器,楼太太老公的尸体不知道藏在了哪。
楼太太乖巧地站到书桌一边,没有说话。
叶准站到她身边时,那该就是楼轩明的老者目光已锁定在他身上。
叶准不动声色,看也不看对方一眼,负手傲然而立,隐透一股不凡气势。
这是他有意而为,避免对方将他看得轻了。
就在这时,一股被神识锁定的感觉涌来。
叶准心知是因为到了地底,一路跟着的夏如命看不到他,所以动用了神识,毫不意外。
老卢说完后,楼轩明才道:“奇怪,你身体一向健康,每月例行体检也无问题,怎会突染重病?”
老卢苦着脸道:“我也不知道……”
楼轩明先移目看向楼太太:“这年轻人就是你找来验尸的人?”
楼太太赶紧道:“是。”
楼轩明鼻中微微一哼,目光转回叶准身上,变得咄咄逼人起来:“要么真病,要么只是某种高明手段,年轻人,你告诉我,我该信哪种?”
叶准这才转头看他:“我说是真,你能信吗?”
楼轩明皱眉道:“空口白话,当然不信。”
叶准微微一笑:“所以我的回答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让你明白我的能力。不过在那之前,楼姐,你先帮我个忙,为老卢治一下他的病症。”
几个人均是一愣,老卢不由道:“三少奶奶懂得治病?”
楼太太则是心里奇怪,明明刚才叶准说不是病来着,哪需要治疗?
叶准不慌不忙地道:“这治法极为简单,谁都可以。”
老卢一听“简单”,顿时精神振奋,脱口道:“怎么治?”
叶准反问道:“刚才我是怎么把你从浑身僵化的状态中解出来的?”
老卢顿时记起之前的事,不由一呆:“搧……耳光?”
叶准再不理他,对楼太太道:“用尽你的全力,左右各搧他七七十四九记耳光,他的病就能痊愈。”
这话一出,连楼轩明都微微愣住,显然没想到竟然是这种“治疗”法。
楼太太初时一愣,但随即和叶准眼神相触,顿时恍然。
这明为治疗,实为替她出气来着!之前老卢竟然敢骗她,摆明了是要耍她,她自己当然没本事出这口恶气,但叶准却能办到。
想到这,楼太太登时答应一声,就要动手。
叶准却拦着了她:“等等,你力气恐怕不太够,这样罢,去找块木板来用,这样力量足够,才能治得断根。”
“什么!”老卢失声叫了出来。
“这里是清静之地,要治,出去治罢。”楼轩明忽然发话,“小然,你们一起出去,让我和这位叶医生单独谈谈。”
楼太太迟疑片刻,终答应下来,转身走出了地下室。
老卢一咬牙,跟了出去。
他这刻已经全信了叶准,别说只是挨百来记板子,就算再多一倍,他也要咬牙接了,毕竟还是命重要!
等两人离开后,楼轩明才对叶准道:“现在你该证明你的能力了。验尸事关重大,会对死者极不尊重,如果没有真材实料,休想我会答应让你验尸。”
一路上,叶准已从楼太太那里大略了解了她老公验尸的问题。
原本凭楼轩明和这儿媳的恶劣关系,他怎也不会答应她的要求。但此事有特殊之处,那就是他自己也对儿子的死心存怀疑。
在他叶准之前,楼轩明自己已经请过多名医生为其子验尸,但众人无一例外,均肯定他是死于肝癌。但楼轩明心中猜疑始终不能去,所以这次才肯答应楼太太的要求,让他叶准来试。
但要验尸,须令楼轩明对他之能力信服。
此时叶准从容道:“楼老爷子所谓的‘不尊重’,不外是怕会有剖解之举,但这一点不用担心,叶某精于由表观内,只消看几眼,就能知道令郎情况。”
这一点当然不是吹,但楼轩明却皱眉道:“你在故意装傻吗?我说的是你必须让我相信你的能力,而不是听你空口白话!”
叶准笑笑,似转移话题般道:“楼老爷子左大腿似乎受过重创,但那该是你小时候的事了,现在已经痊愈,并不影响行动,但留有明显疤痕。此外,你左腰有一处外伤,该是利器所致,同样痊愈而留在疤痕。不仅这两处,你右上臂、右肩和头部,还有三处外伤导致的创痕……”
他信口直说,滔滔不绝,从外伤说到疾病,再说到其身体现在的隐患,越说楼轩明脸色越震惊,说到最后,这闽福市有名的大富豪已经把嘴张成了“O”型,再也合不上,满脸惊骇表情。
“够了!”楼轩明猛地大叫,“你怎么知道这些?!”
要知道叶准所说的东西,其中最少一半以上是他根本没告诉过任何人的事,尤其像是幼时受的创伤这种,那是五六十年前的事,就算去查也查不到!
叶准终于停了下来,似笑非笑地道:“老爷子该关心的不是我怎样知道,而是我能够知道这些罢。叶某的能力,还需要多加证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