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人群拥挤,突然听得嗷的一声惨叫,人们哗然散开,腾出一片空地,一个干瘦的身影便是应声飞了出来,不偏不倚的砸到了空地上面。
张尘面色倒也是平静,手里泛着冷光的剑刃不时地在瘦子眼前晃来晃去,好像张尘一不小心剑脱了手,这瘦子脑袋便会和身体分家一样。
此时他两个眼睛瞪得愣大,脸上已无之前的嚣张和蛮横,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恐惧,因为他亲眼目睹了自己信赖的那一帮东煌殿侍卫几乎在一瞬间被张尘放倒的场景后,才明白自己眼前这个穿着脏兮兮灰袍子的年轻人压根不是在一个层面上的,现在能做的,恐怕也只有求饶了。
“大……大爷饶命啊!”
瘦子颤颤抖抖的,声音竟成了哭腔,赶忙爬了过来,对着张尘便是两腿一弯。
张尘挑了挑眉毛,没理这瘦子,撇过脸来看了看王梦欣,后者打救人开始就没吭一声,只是蹲在那夫妇身边,双手托着下巴,张着俩水汪汪的大眼睛津津有味地看张尘和这一干恶霸打斗,完全是一副看戏的样子。
但张尘回头头看的时候,王梦欣还是注意到了,但她依旧没说话,只是很俏皮的眨了下左眼,然后装作一脸无辜地歪了歪头。
“哎……”
张尘转过身来,前面这瘦子此时吓得是头也不敢抬一抬,趴在张尘身前知直打颤。
“别让我再看见你,赶紧滚!”
说完张尘一脚蹬了过去,瘦子人向后一仰,在地上滚了一圈,惨叫了几声,爬进了人群,一溜烟竟没了踪影。
张尘收起白铭剑,拍了拍手,刚一回头,迎面而来的便是排山倒海般啪啪啪的掌声,原本站着围观的人们此时都是满脸激动地拍着手掌,双目满带感激地看着张尘,仿佛看着自己的救命恩人一般。
“谢……谢恩人出手相救!”只见那妇人扶起自己的丈夫,两人对着张尘便是跪了下来,痛苦流涕道。
“哎!举手之劳何足挂齿,这礼受大了!”看着这一幕张尘心里也着实有些纳闷,自从离开了北城,这一路上净是些动不动就下跪的主。
回应几句后,张尘硬是将这对夫妇拉起,然后扶着他们坐到地上,之后便无视一旁鼓掌叫好的路人和这对不同道谢的夫妇,而是冲着一边上躺着在地上的那几个莽汉走去,对着一个莽汉便是一把拎了起来,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要说这几个莽汉,确实和那瘦子不同。即使被打的遍体鳞伤,成为人家板上鱼肉,他们脸上也不见丝毫的恐惧之色,而是依旧保存着之前的冷漠和镇定,不禁让张尘心生奇怪。
“刚才被我打跑的那个瘦子,若说他是东煌殿之人,我是撞破了头也不信,但你们……看起来倒是有几分东煌殿殿徒的样子……”
张尘打量着这几个壮汉,缓缓道。
而这几个壮汉却只是低头看着地面,始终一言不发,连眼皮子都不肯眨一下。
“嘶……”张尘咋了咋嘴,回头对王梦欣道:“先找几根绳子,把他们捆起来,待没人了再好好问问。”
“哎?你把我当什么人了!你叫我去找绳子我就得去找绳子啊!你……”
王梦欣一下来了气,掐着腰瞪着眼指着张尘就骂,而张尘却不理会,当没听见一样自顾自的把这些个莽汉拎到了一起。
“跟我到镇子外,我有话想要问你们,别耍花样,不然我可不会下轻手。”
张尘说完,不耐烦的挤了挤嘴巴,也不管别人,径自走了出去,身后几个莽汉面面相觑……
镇外,荒地。
“别装哑巴了!说吧!”
荒地上杂草丛生,偏偏有几块巨石突兀的冒出,张尘走了一路也是有些脚乏,对着石头便是一屁股坐下,翘着二郎腿对前面的莽汉们问道。
石头不算太大,刚刚好坐下两个人,张尘身旁此时坐着个女孩,嘴里叼着根草,漫不经心地四处瞅着,似乎看不见前站在前面那些浑身肌肉的庞然大物一般,一脸的散漫。
而张尘话问完,前面几个莽汉却依旧是没人吭声,只是目光死死盯着张尘,宛若石像。
“哎?我说,刚才人多你们有点尊严不想说话也就算了,现在人少了你都不肯说?”
张尘等了许久,着实有些不耐烦,双手一撑跳到了地上,手腕一翻,一道白光唰的闪出,冰冷的剑刃带着杀气不知何时便是架在了一个壮汉的脖子上。
“难道,你们就不怕我杀了你们?”张尘装模作样的冷下了脸,一字一句地道。
“要杀便杀。”
一句话说出,倒是让张尘一蒙。只见那莽汉面不改色,双目慢慢闭上,脸上非但没有任何惧怕之色,反倒是有那么几分释然。
“我靠!”张尘心里大骂,手臂一收,撤回了白铭剑,掐着腰转身踢起了一把土。
见张尘这般,那几个壮汉竟是身体颤了颤,嘴巴慢慢抬起,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落了下来。
“好吧!既然关于你们东煌殿的事情你不愿意告诉我,那我再问个问题!”
张尘满脸无奈,看着这几个木头疙瘩一样的人,说道:“我听说中州发生了大事,你们有谁知道是什么大事吗?”
张尘刚说完,那几个莽汉竟是一齐咽了口唾沫,浑身猛颤,之前的淡定和从容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竟是几分惊慌。
“哦?看来你们是知道啦?”张尘心里窃喜,看样子能问出些什么。
“你不是中州人么?”
沉默片刻后,一名浑身刀疤的莽汉走了出来,声音沉闷宛若河水冲击浮石。
“我从北域来,其他的事就没必要告诉你了,你只要把我想知道的告诉我就行。”张尘道。
“……”
“怎么了?”张尘疑惑道。
而那壮汉却是猛地一步向前,惊得张尘下意识一退。
“你干什么!”
那莽汉抬起头来,此时他竟然是满脸的惊恐,额头上大汗滚滚淌下,就见他压低了眼睛,沉声道。
“莫不是,你要去崆峒论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