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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后会无期

柔王妃哭得凄厉,这几年她头顶兰王妃的羞辱,脚踏雅夫人和端王妃的怒气,活得着实委屈,眼见着除掉雪凝,望穿秋水似的盼到了好日子,却没想到,竟又遇上王爷选妃,真是老天无眼呐!

“王爷,您就可怜可怜妾身吧,妾身除了王爷什么都没有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这些年你的兄长叔伯打着本王的旗号在外面招摇撞骗了不少,你的手上也宽裕的很,就算你的家人对你不管不顾了,你置办一处宅子,买上几亩田地也会过的舒舒服服。”山拂开她揪在衣服上的手,“你若给本王当牛做马,也只是给本王添堵,想活的话,马上离开!”

“王爷,您果真如此绝情?”

他怒声咆哮,“本王若真的绝情,早在雪凝出现的那天便将你们轰出王府了!”

柔王妃从没有见他这样怒过,平时他就算不说话,也只是冰冰冷冷,唇角挂着三分邪笑,可现在……雪凝死了,她赢了,可她笑不出来,在他心里,唯有死去的她才是最重要的。

她跪在地上磕了两个头,“既然王爷心意已决,妾身也不想再自讨没趣,妾身离开便是了。”

甄启山松一口气,柔王妃刚走,护卫便进来通传,“王爷,凌风公子的马车已经在门外候着,他说,即刻启程,不便再叨扰王爷。”

“随他便。”甄启山起身,伸手抚摸过棺木,头也不回的走出厅堂,心却如刀绞般剧痛。

从今往后,他再也吃不到雪凝亲手做的糕点。

从今往后,他再也见不到她一尘不染的笑。

从今往后,再也没有人敢踩着鼻子上脸地挑衅他的耐心……

棺木刚抬到大门口,一个人却大哭着扑在了棺材上。

“我的好女儿呀,你死的好惨,你死的好惨呐!”

甄启山在回廊上听着那声音却格外陌生,他不解的走出去,也见凌风正愣着。

“这位老伯,您是不是认错了棺木?这里面的姑娘名叫雪凝,不是你家女儿。”

他耐心说着,想将他扶开,那位老伯却越是眼泪鼻涕横流,现在正是演戏的好时候,以后能不能过上好日子,就看此时哭的到不到位了。

“我的好女儿呀,我的凝儿,你死的好惨呐……你让为父往后可怎么活呀……”

凌风凝眉,不知该如何安慰。在山上,雪凝的人缘是出奇的差,可没想到在这京城内竟然无人不为她的死伤心难过,王府中的那些丫头婆子们更是哭得伤心难过……

甄启山见老伯哭得如此伤心,又不禁有些难过,“老伯,难道你认识雪凝?”

“……王爷,我是她的义父,我是前街陆氏糕点铺子的陆康呀!”

甄启山这才明白陆康真正的目的,他也并没有说破,毕竟,也多亏了有陆康教授雪凝厨艺,才让她做了那么多让他难忘的美味佳肴。

“原来是陆老伯!可是,雪凝从没有对本王说过,你是她的义父,每次说起你,她都叫你陆叔。”

“是么?原来她没有告诉王爷认了老夫做义父的事。”

甄启山对跟出大门的福添命令,“福添,拿二百两银子给陆康。”说完,他又拍了拍陆康的肩,“陆叔不必太难过了,让雪凝安歇吧。”

说完,他对凌风递了个眼色,示意他带雪凝上路。

凌风看了眼陆康,本是安在剑鞘上的手这才移开,他策马喊了声驾,马车疾驰而去。

===

从这一天开始,七王殿下选妃的事宜拉开帷幕,进行的如火如荼。

雪凝醒来时,看到熟悉的床帐,听到熟悉的鸟鸣,嗅到了熟悉的林木清香,还有竹林哗哗的鸣响……她没有死,也不是在天堂,这已经是在影武门的雪凝轩——她寂寞悠然的小院。

她伸了个懒腰,却觉得饥肠辘辘,不知自己睡了多久,眼睛也因为过多的睡眠有些肿胀,她的心也似微微有些肿胀,隐隐作痛。

阿七还是救了她,他到底用了什么法子,将她从皇宫大牢里把她救出来的,他有没有引火上身?他有没有被太后和皇帝指责?他是不是过的很痛苦?

一想到这些,雪凝便眼泪潸然,原来,离开之后,才发现这样的在乎。

他们终是两条不能相交的平行线,这辈子恐怕都不可能再相遇。

她明明就还记得他怀中的龙涎香之气,她还记得他站在牢狱中,身着褐色锦袍,宽袖收腰,玉树临风,俊朗不凡,闭上眼睛,他就像是站在心底。

“怎么哭了?”一个温婉如水的声音突然响起。

雪凝讶异抬眸,晶莹的泪都洒在睫毛上,视线里是一个倾城的妇人,发髻用玉簪绾着,髻前是串珠的金步摇,随着举动在额畔微微晃动,一侧还点缀碧色绢花,典雅脱俗,那张脸更是艳若芙蓉初绽,而身上也是碧荷色曳地长裙,婀娜有致。

“你是……”雪凝心底闪过一丝怀疑,她下了床仔细打量她,赫然想起与阿七一起被困在师父的密室中时看到的那幅画——秦蓉。“你……你是我的娘亲?”

秦蓉慈爱微笑,眼泪却夺眶而出,“你认识我?你竟然叫我娘亲。”

她等这一声娘亲,整整等了十五年。当年为了让任秋和女儿活下来,她不得不选择离开,有多少次,当她看到别人的孩子承欢父母膝下时,便想起自己的女儿……想不到,这一日,竟能美梦成真。

“你真的是我娘亲?”雪凝欣喜地围着她转了一圈,“娘亲,你好美好美,比师父挂在密室里的那幅画美多了。”

任秋威严的声音在寝室门口传来,“你这丫头怎么知道为师的密室里挂了一幅你娘亲的画像?”那可是他的秘密,而且是不为人知的秘密!

“呃……师父?”雪凝忙跪下来,“徒儿也是不小心看到的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原谅徒儿这次把。”

说着,她兀自起身,调皮地环住秦蓉的肩,“我现在有娘亲喽,师父若是再打我骂我,娘亲会给我撑腰!”

任秋嗔怒一笑,无奈地对秦蓉抱怨,“秦蓉你瞧瞧你的好女儿,本事没学到,倒是会耍赖偷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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