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甘心,我们竟被他们父子这么欺骗,再也出不去了。”华山掌门齐辉吼道,后来,他跪伏地上,抱头痛哭。
泰山掌门王珏对着墙壁发疯似地捶打着,他喃喃地说:“怎么办?怎么办?在这里面呆一辈子。”
其他掌门或摇头叹气,或呆若木鸡,或泪如泉涌,或趴在地上啜泣不休,定静师太性格爽直,瞧瞧他们都这样,也憋不住泪水涟涟。他们全都再无一派掌门的风度。
唯有圆真闭目静坐,玄真道长一声不吭地想着啥事。
“咔嚓”一声,一扇小窗打开了,门口见过的那位老人在窗口探脸吼道:“你疯了吗?为什么要打墙壁?还要捶,今天下午你们都会没有饭吃。”“砰”地一声,小窗又合上了。这扇小窗与墙壁一般颜色,众人很难找到小窗曾在何处打开过。
圆真忽地睁开眼睛,他静静地说:“各位是各大门派掌门,不要再做这等无用的事了,你们得想想如何脱困,这才是当前之良策。让我们一起来想一想吧。”
众人想着再也不能出去,他们就像无头苍蝇般,失去理智,情能自抑,行为自然失措无控,圆真方丈这番话恰如黑夜中的启明星,给他们指引了重获新生的方向,点燃了生的希望。众人收住泪水,都走了过来,急切地望着他。
“你有法子出去吗?”定静师太望着他,生怕他说没有了。
“现在暂时还没有,不过,老讷想与众位分析下,理出头绪来,或许就有了。”
“是的,大伙静下心来,仔细想想,总会想出办法来的。”许久未说一句话的玄真插话说道,他似乎处乱不惊,心绪祥和。
圆真望了他一眼,这一眼,似让玄真不好意思,他把眼睛瞅向别处。
圆真收回眼光,他压低声音说道:“从整个过程看来,孙氏父子似乎已经策划良久,他们蓄意要把武林弄个天翻地覆,如果真的这样,那么,以前老讷所误解的,应当重新拿来思考一番才行。”他顿了顿,见众人围了拢来,继续说道:“其一,就是他们父子一直在诬陷泥鳅施主的一系列事件。到底这泥鳅施主是否也是他们之流呢?还是泥鳅施主根本就是大好人?这些,我们无从知晓。我们无法判断他的是是非非,不过,假如泥鳅施主能与我们合作,能和我们一起消灭孙氏父子,我们是很愿意的,我们也很需要。”
众人点了点头,有人沉吟不语,有人眼睛一亮。“我见这泥鳅很面善呢?没准他也是被那阴险的父子陷害的。”定静师太兴奋地嚷嚷。“嘘,小声点。”泰山掌门王珏提醒她,轻声说。
“如果这一点可以确认,泥鳅施主是友非敌,那么,前段时间发生的宋掌门血案,很有可能就是他们父子所为了。”圆真方丈接着说。
众人听了皆是哗然。“他们,他们。”范松长呆呆地说,他眼睛里满是腾腾燃烧的愤怒,紧握的双手似乎想揉碎某件物体。
“很有可能呢?他们父子要杀宋大侠,那是不太难的。哦,是了,宋大侠胸前背后所中的掌伤正是六阳融雪功造成的,肯定是他们。”定静师太喃喃念叨着说。众人纷纷点头。“对,对,就是他们。”
“老讷上次曾就此事问过他们父子俩,他们面不改色,总咬定是泥鳅施主与他的手下所为。后来老讷提出疑问,说宋大侠并非先中暗器,而是先中掌而亡,他们矢口抵赖,说如果真是这样,那也是泥鳅施主的手下扮作他们嫁祸于他们。当时,老讷只是猜疑,现在看来,定是他们无疑了。只不过,这还有待于泥鳅施主来佐证一番呢?”圆真继续叙说着。
“是的,泥鳅不来,你还真不能指定是他们所为,他们那辩才,那声誉,我们休想让他们承认的,更何况,现在我们在这里面关着,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出去哦?”华山掌门齐辉说着说着,竟又觉沮丧感伤。
“泥鳅施主,你还是现身吧?”圆真方丈笑眯眯地望着玄真道长。
玄真,不,泥鳅站起身来,他朝圆真和众人施了一礼,道:“在下还真瞒不过大师的法眼。不敬之处,在下,这就向各位致歉了。”他接着说:“各位掌门和方丈请放心,在下已将玄真道长安置在一个妥当的住处,在下离开时,曾给他留了一封信,并劝说他不要轻举妄动,在适当的时候,在下再与他联络。”
众人又惊又喜,惊的是他竟扮成玄真道长神出鬼没地进来了,喜的是他是敌而非友,他能与大家一道共赴患难。“啊。”范松长惊喜莫名,他性格内敛,想对泥鳅说啥,却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你就是那,那淫,淫……”定静师太结结巴巴地说,她面红耳赤,再也说不下去了。
众人不禁嘻笑起来,气氛头一回活跃起来。
“是的,三人成虎,人云亦云,在下不是也得是了。在下有许多话必须对大家言明了,哦,大家请小心些,这里的讲话外面可能听得到。这样吧,大伙围成一圈,在下与圆真方丈坐在圈里。在外围的人,请不要轻易说话,也不能露出高兴的表情来。”泥鳅认真地说。“在这儿,我们只要能紧密团结,众志成城,相信我们一定能脱出困境的”
大家不再忧愁了,有了这令孙氏父子都头疼的人,想着他那魅影似的轻功,大家心情愉悦,云开天霁了。众人都散了开来,围成一个圆圈。
“老讷自从上次见过少侠,就知道少侠乃非常人也,但是,老讷也曾依着孙施主的评断,对少侠起过疑心,现在,老讷已完全相信少侠了。少侠于此时出现,不啻为我等谋了生机和佛音呵。”圆真慈祥地望着他,微笑着说。
“大师,你太过誉了,在下只是深觉其中有很大的阴谋,这才冒犯了玄真道长,替他进了这里,在下只是适逢罢了。哦,对了,大师,你是如何猜出在下不是玄真道长呢?”泥鳅谦逊地说。
“老讷和玄真可相当熟稔的。少侠嗓音沙哑时,老讷就有所怀疑,后来,老讷发觉少侠的步伐轻快灵便,虽然玄真道长走起路来也甚是飘逸,可是少侠显然更高超一些,你的整个身形似乎随时可以飘飞羽化一般。这些细节,如果不留心,不注意,是不可能发现的。当你从绳索滑下来时,老讷更确信是少侠你了。当时少侠正在老讷头顶,老讷只觉头顶笼着一层雾,罩着一片云一般,可飘可移,老讷当时非常折服。为了试探少侠的技艺,老讷特地在猛然下坠时,忽地停下身形,少侠却能适时地刹住下滑俯冲的身子,飘浮在空中,有此技艺,当世能有几人?于是,老讷置信你定是泥鳅无疑了。”圆真微笑着说,一脸慈祥。
众人满是钦佩地望着泥鳅,轻功至此化境,莫非他是天外来客?是仙外化人?
“大师的眼力可真让在下折服,在下对大师向来是无所隐瞒的。唉,说起这孙德彪,不知大师是否听说过欧阳谨这人呢?”泥鳅见他总在夸自己,便顾左右而言它,他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