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朝三人身后望去,一时厅堂内鸦雀无声,静悄悄地,可闻锈针坠地声响。三人扭头一看,原来,进来了一对倩丽的双姝。一个圆脸大眼,明眸善睐,风姿亭亭,一个容颜娇俏,惠质兰心,馨香宜人。二人一进大厅就四处张望,梭寻全场后,似无所获,都兴味索然地垂下眸子。
孙少彦停住话茬,他连忙站起身,来到二人身边。“欢迎二位小姐如约赴会,在下向各位介绍一下。”他指指近旁那若兰花般的小姐,骄傲地说,“这位是知府大人的闺女,李凤鸣李小姐。李小姐向来喜好女扮男装,今日着上女装,真个秀绝西子呀。”他情不自禁地夸赞道。众人频频点头称赞。李知府扶起臃肿的身子,朝众人抱拳致意。李凤鸣似未闻睹,她沉浸在思绪中。
孙少彦指着另一位说道:“这位是王大川王大侠的千金,王思懿小姐,在下的表妹。”“阎罗王”王大川,他的声名本来不太好,但是,因了孙德彪的亲戚缘故,众人也不好施以冷脸,大家都鼓起掌来,王大川不苟言笑的脸如同枯木逢春般绽开笑容来,他朝大家点了点头。王小姐脸红如灿花,她娇羞地躲藏到表哥身后去。
“家父尚未到来,各位还请继续闲聊,大会稍后进行。”孙少彦颇具领导风范,整个局面被他调弄得妥妥当当。
孙少彦打量着李凤鸣,看她面若凝脂,黛眉含幽,云袖披拂,袅娜翩翩,在他热烈的注视下,李却转过身去,她似欲举步踱出。“李小姐,你要到哪里去呢?”孙少彦心里挺不好受,对于女人,从来只有他想不想拥有,现在,却有人对他不理不睬。
“这儿不太适合我,我想换个地方走一走。”李凤鸣犹豫了一下,她说。她的目光仍是那么悠远,似乎离自己隔着千万重山峦,孙少彦感觉到。
“我陪你走走吧。”孙少彦不由分说朝外走去。
他们来到一条长长的回廊,看假山亭池,莲花亭亭,杨柳青青。
李凤鸣盯着那朵绽开的白莲花,幽幽地说:“孙公子,你是一个好人,但是,我,我已经有人了,他就像这朵莲花,一直开在我心里,不会凋谢,你,你去陪你的表妹吧。”
“不,不,李小姐,今生今世,我只喜欢你一个,我只爱你。从地位,论才智,比相貌,我孙少彦没有碰上过任何对手。所以,你一定是我的。我知道你对那淫贼还挂念着,还在想着他的好。但是,他的人品那么坏,他玩弄了那么多女人,甚至差点污辱了你,你……”
“胡说,他不是那样的人。呜呜。”李凤鸣哭了起来,宛若梨花带雨。
孙少彦看到自己抓住了泥鳅的要穴,他要乘胜追击。“他是的,你想想,我们去捉他的时候,他在怡春院,正在嫖睡妓女,名妓花魁秦玉香不是让他糟蹋了吗?他把自己装扮成一个乞丐,伪装成一个好心人,骨子里却想方设法来欺骗你们这些纯情的女孩。”
“没有,他没有。”
“李小姐,你仔细想一想,他是一个肮脏的乞丐,他结交的人都是一些下流的人,乞丐,妓女,采花贼,就我们所见的人中,没有一个正派人,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这种人能好到哪去吗?”
“呜呜。”李凤鸣径自哭着,她已经意乱情迷,不知是否应该相信他的话,但是,她不能否认他的观点。铭铭之中,她仍希望孙少彦所说的话全都是错误的。想着想着,她竟依在孙少彦的肩头,低低抽泣。
忽然,她抬起头来,****的眼睛若星星般粲然,她坚定地说:“我要亲自去问问他。”
孙少彦正沉浸在她的温润体香中,一时悚然,问道:“你,你去找他?你知道他在哪?”说实话,他也正想揪他出来呢。
“不管找到天涯海角,我都要把他找出来。”李凤鸣定定地说,让人无法置疑。
孙少彦一时犯难了,要把那油滑的泥鳅找出来,不知要找到猴年马月去了?自己和她的事,不是得一直拖下去了么?
“李小姐,我对你这么爱恋,你却为了那样的人,误了你我的终身,不值吧?”
“世上女人何其多,孙公子不必太在意小女子的。”李凤鸣一忽儿又疏远他了,这让孙少彦又爱又恨。
“如果那淫贼根本不爱你?你会怎么样呢?”孙少彦耐不住了,他想打破砂锅问到底。
“这,我也不知道,我只想问问他,孙公子,以后再说,行吗?”李凤鸣的泪珠泫然欲下,她沿着回廊踽踽走了开去。
孙少彦气得一拳擂在廊柱上,柱上立时显出一个拳印,清晰如凿。他狠狠地咬咬牙,发挚必生擒泥鳅,以雪这一平生大恨。他,他可从来没有这样失败过呢。
“公子,老爷正在找你呢?”一个丫环在不远处怯怯地唤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