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兄弟,你受伤了,可否把老讷这疗伤药服下。”在旁观望很久的老和尚来到他们身旁,温和地说,他的左手托着一颗朱红的丹丸。
“谢谢你,大师,这一点小伤,不算啥的。”年轻人故作轻松地说,他挣扎着站了起来,胸口被击的部位异常疼痛,他隐忍着,对他们笑了笑,示意他们不必在意。
“小兄弟,你把这颗丸服了,老讷有件事想询问你,不知可否?”老和尚满脸庄重,不容玩笑。
“好吧,大师请问,在下知无不言。”察颜观色,年轻人觉得这个和尚定为某寺高僧,他也只得依从了,接过药丸。
看着他吞下药丸,老和尚缓缓地说:“小兄弟,依老讷看,你的根基实属上乘,你的轻功已臻化境,但是,你却韬光养晦,不知为何故?”
年轻人心神一震,心中暗道,好历害的眼力,我一直着力掩藏着,可是,总不能逃过高手的法眼。“大师太抬举在下了,在下如此不堪一击,还值得你的称道,实在羞惭。大师说在下的轻功不错,在下倒以为,那是华而不实的虚架子,确实是毫无用处的。”吞下老和尚的丹丸后,年轻人觉得心头热烘烘的,受伤的部位虽觉火辣辣的,却如一个暖熨斗在缓缓烫熨着,很是舒服受用。
“尺有所长,寸有所短,小兄弟该当知足了,不知那缘由可否告知老讷?”老和尚不疾不徐地追问着,目光祥和。
年轻人环顾左右,没有人注意他们,偶有路过瞥来一眼,匆匆绕道而去。他叹了口气,道:“大师,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如果众人都以为你是错的,那么你定然是错的吗?”
“世事无绝对,虽人云而亦云,老讷愿向佛祖借慧眼一双,洞察世事,阿弥陀佛。”
“在下相信大师,敢问大师尊号?”
“老讷圆真。”
“啊,大师是少林寺圆真方丈,在下失敬了。”
“小兄弟不必拘束,老讷猜想,小兄弟应当是江湖新近崛起的后起之秀‘泥鳅’小侠了?”圆真微微一笑,慈眉善目,可亲可敬。
“你就是那淫贼泥鳅?”圆真旁边那位和尚惊讶地望着他。
“大师慧眼如炬,小可正是那臭名昭著的泥鳅。”泥鳅心情释然,坦而承认。
“依老讷看,江湖显然误传,老讷绝然不相信小兄弟是那种人物,小兄弟意志卓绝,扶贫济弱,侠骨丹心,老讷钦服啊。”圆真动情地说。
“大师过誉,小可受之有愧。小可出身贫寒,也就深知黎民疾苦了,这微小之功,当不得大师如此称赞的。”泥鳅真诚地说。
旁边,爷孙俩正在悄悄地说话,爷爷告诫说:“小宝,你可要记住,咱们的恩人叫泥鳅,你不能忘了他,知道么?”小宝点点头。
“小兄弟以后将何去何从?不如随老讷一道去,如何?”
“谢谢你了,大师,小可不想牵累大师,小可声名极坏,对大师而言,有弊而无益。小可单身一人,无挂无牵,他们再如何说,小可也不会在意的。”泥鳅婉言谢绝。
“老讷是说,你不如出家,如何?在少林,你可以去除一切声名之累,丢掉一切陈念俗事,依你的资质,成为一代宗师是绝然可能的。”
“大师,谢谢你的好意,小可已经陷入江湖纷争中,无法脱出,小可不愿连累你们。”
圆真望着泥鳅那不沾世俗,纯澈如水的眼眸,一阵莫名的感动泛涌心头。“好吧,你多多保重,小兄弟。”
圆真从囊内掏出十来颗丹丸,凝思片刻,他摸出一把镂刻着斑斓图案的匕首,一并递给他,说:“小兄弟,老讷没有别的东西送你了,这些,也许日后对你有用的,你收下吧。”
泥鳅接下了,贴身放好。“谢谢大师,小可不会忘记大师的知遇之恩的。这两位,烦劳那位师兄护送一下,行吗?”
“好的。”
爷孙俩眼巴巴地望着他。“小兄弟你,你要到哪去?”
“大爷,这位师兄会把你们送到县城的,我走了,你们多多保重。以后,我会回来看望你们的。再见了。保重。”泥鳅冲他们抱抱拳,率先朝潼县走去。少林的药丸疗效显著,对于跌打损伤,它能在一柱香的功夫迅速发挥效用,更由于泥鳅能自觉地运用庞大叔教他的功法,结合他在驱除****是积累的经验,他身子已无大碍,行动如常了。
圆真叹了口气,他自语道:“英雄年少,岁月倥偬,坎坷磨难,艰辛几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