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呢?”常春见她容颜染抹胭脂,不禁很觉奇怪,“哦,你,你有孩子了?”常春恍然大悟。
林中泥鳅听见了,几欲晕厥,他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王思懿竟然有孩子了,该死,那一两次迷迷糊糊地云雨之欢,竟没能抑制自己,这下可真糟了,泥鳅懊恼异常,他再也无法原谅自己的失误,无法去面对李凤鸣和王思懿,他深深地垂下头去,痛苦莫名。
“我一直想,如果泥鳅哥不要我了,我该怎么办呢?后来,我想到,如果我们有了孩子,泥鳅哥总会接纳我了吧,谢天谢地,我终于有了泥鳅哥和我的孩子。”王思懿轻轻地抚摸着腹部,玉脸上闪烁着耀眼的光洁,爱怜横溢,她的眼神不再呆滞了。
泥鳅这才明白,本来自己第二次不愿和她共事,她用了迷药,才让自己****高涨,不可自抑的。这女人早就有了这招留住自己的计谋。他不由自主地陷入她的盅中,无法逃脱的。泥鳅摇了摇头,他再也不愿在此地久留了。他幽幽移动的身影在林中无声无息地晃过,不一会儿便消失在林间,再无影踪。
“唉,走吧,你这女人为了追男人,使出这样的手段,我不知道该夸你,还是该责怪你对泥鳅兄弟这么使尽心计?我可管不了你们那么多,我也得走了。”常春转身欲去。
“阿春,等等我,我还有东西没有清理呢?”
两人把一切收拾妥当,便离开了这个令他们难以忘怀的地方。
两人嘀咕一阵,她们猜想泥鳅定去恒山了,于是他们取道奔恒山而去,没成想却碰到了这些垂头丧气的黑衣人。常春料想是泥鳅所为,反复追问他们未果,他和王思懿朝恒山赶去,希望追上或许才走不远的泥鳅。他们没想到是,他们已经南辕北辙了,泥鳅没到恒山去,他去了另一个地方。
这老人并非别人,正是泥鳅。泥鳅见常春和王思懿走远,他这才从林中探出身来,沿着那些黑衣人逃去的方向追去。
这些黑衣人已被他废去了武功,他们无法提起劲道赶路,只有三四人骑着马,这些骑马者自然快多了,那瘦削者正在其中,泥鳅悄悄地跟随着他们。众人很快脱去黑衣,把黑衣利落地放入一个包裹里,他们进入了一个小镇。
这个小镇很热闹,人们熙来攘往,人声鼎沸,街面上的各种摊位都摆放着琳琅满目的商品,应有尽有,让人目不暇接。
泥鳅扫了这些一眼,他仍是漫不经心地,眼睛却不时瞟着那群黑衣人。
不大会儿,却见他们进入了一处庄园,门口站立三五个丐帮弟子,严严把守着大门。难道这是闻名江湖的丐帮所在?不会吧,当年的丐帮不在此处,莫非他们迁到了此处。或者,这里是他们的另一个分舵。看到他们兴高采烈的样子,泥鳅不愿去扫他们的兴,他在丐帮呆过这么久,对丐帮,他有着浓浓的情谊,虽然,后来他在丐帮大会后不得不和庞大叔一道逃走了。
他见众人进去后不久,便被人轰了出来,那人却是龙光耀。他气势汹汹地骂道:“你们还敢回来么?你们没有伤着一个人,反而自己的武功都被人给废了,你们还有脸啊,不说孙公子不在,他就在,你们也休想捞到一点好处。”龙光耀一脚踢去,后面几人被他这极富劲道的一脚全都掀翻摞倒在地,他们狼狈地爬了起来,慌不迭朝外面跑,人人张皇失措。
龙光耀站在大门口,他双手叉腰,厉声说:“你们是孙公子最不想动用的一张牌,没想到这么多人,却不能把三两个尼姑收拾了,你们还想问酬劳,还想请功么?”
“在我们这,你们每天吃好喝好,像猪猡一般,闲而无事,到用兵之时,却铩羽而归,你们凭什么让孙公子这么养着?你们去自杀吧。我还懒得动手教训你们。”
泥鳅这才明白,这些人是孙德彪父子秘密训练的一批杀手,如果不是自己出来,他们几乎成功了,孙德彪父子非常完备的计划便是失算在自己这一着棋上,让他这些秘密武器毁于一旦,功亏一篑。这,只能说是天意吧。
众黑衣人正欲离去,却闻一声“且慢”,一个清朗的声音从泥鳅身后传来,这人便是那久未谋面,丰神俊逸的孙少彦。他纵身下马,对众人和蔼地说:“你们回来了,辛苦了哦,来来,不要灰心,冯树森,你且把那经过向我们说一遍吧。”一人利落地把孙少彦所骑的马牵进庄去。
孙少彦所唤的那“冯树森”,便是那瘦削者。他瞧瞧孙少彦的眼神,眼神湛湛,微含笑意,似没有因自己灰头土脸地回来而恼怒。他觉得心情舒坦,这才把众人的经历详细地说了出来。
孙少彦凝眉不语,他一边侧耳倾听,一边垂头思索着。泥鳅看到,他虽然表情沉静,他眉头蹙起,嘴唇轻咬,眼睛定定地望着远方,似乎心思已游离身外,不再听冯树森讲述一般。他的手紧紧地攥着拳头,身形凝立。他的内心显然已受着极为巨大的煎熬,只是未形之于色罢了。泥鳅知道的。
冯树森终于说完了。众人等候良久,才听孙少彦问道:“玄真道长毫发无伤吗?”
“是的,属下无能,我等竭尽全力,竟也不能伤着他。”冯树森恭敬地回答说。
“在下只是问,他的右手竟能运剑自如么?”孙少彦的声音沉静得让人害怕。似乎,是山雨欲来时大地死寂一般的沉静。
“是的,他的右手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我等合四人之力,都被他击败了。属下惭愧得很。”
“圆真也没有什么不同么?”
“没有,他挥舞着衣袖,……”
“不必说了,你刚才说过的。”孙少彦打断他的话。
众人目目相觑,都没有说一句话。他们平日见着的孙公子总是笑容暖人,现在却让他们感受到严冬的森严,凛冽。
“那老人和后来袭击你们的老人是一个人,你们能肯定吗?”
“是的,公子,定然不会错的。”
“他有多高,他的脸型是什么形状的?”孙少彦语调不变,他接连问道。
“他约摸七尺八,脸型瘦长。”
泥鳅揣测着孙少彦的心思,他终于明白,孙少彦定然是以为,人无论如何易容,其身材和脸型是不会改变的,所以,他在询问自己这两点了。其实,孙少彦却不知道,泥鳅会缩骨功,他可以把身形缩小变矮的。
“好吧,你们先回去吧,在下有事再来找你们。”孙少彦无力地挥挥手,示意他们离去。
冯树森见孙少彦没有责骂他们,他心里宽慰了些,“哦,对了,孙公子,我想起一件事情,那老头走了以后,又来了一个女人,她问我们见过一个轻功非常好的人没有?”
孙少彦闻言身子一震,他转过头来,急急问道:“这女人长相如何?”
难道孙公子的相好被那轻功很好的人追去了?要不,他怎么这么急呢?冯树森猜想着,他回答说:“她嘛,穿得花哨,脸上抹着厚厚的脂粉,嗲声嗲气的。”
孙少彦记起来了,在潼县城郊的王村时,表妹王思懿叫了这么个女人把泥鳅背走了。这么说来,泥鳅一定已经离开她们了,这老人,定然是泥鳅无疑。妈的,果然出岔子了。孙少彦不再言语,他径直进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