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泥鳅小哥,你真是神人哦,刚刚你从指尖排出的,便是残存在你体内的失忆之毒了。”南宫梦钦佩地说,他仔细瞅着泥鳅从食指滴出的黑色液体,掐截一茎草茎,挑起来细细观看。
“哦?太神奇了,我常春可闻所未闻的。”其实常春如何没看到,当初,他在怡春院遇到泥鳅时,泥鳅正在排出****,用的正是此法,只是现在泥鳅内气更加深湛,排毒更为快捷,效果更加显著了。
“这不算什么,你别大惊小怪了,把那药收起来吧。”泥鳅瞪眼责备常春道。
“我可真宁愿你没有恢复过来,凶巴巴的,我还是你的恩人呢?”常春甚是不耐,他嘀咕着,扭头去把那些药揣在怀里收了起来。
泥鳅摇了摇头,微微笑了。
南宫梦闻嗅着那液体,他轻轻地用另一草茎拉扯出长长的细丝,连绵不绝,风吹不断,“果然好药,这炼药之人,实在是高人呵。”
泥鳅见南宫梦如此精通药理,他便询问道:“前辈,你可否出山助我们一臂之力呢?”
“这,老久夫已不理江湖之事,闲云野鹤,四海为家,不过,若小哥要不解之疑,老夫定会前往的。”南宫梦婉言谢绝,他基于最初对泥鳅做出的承诺,仍信守不易。
“谢谢前辈对在下如此看重,在下可没齿难忘的。”泥鳅拱手抱拳说。这人对自己不求回报,那次潼关道上的冒犯,真是不打不成交哦。
泥鳅想了想,他对南宫梦说:“前辈,如果你闲而无事,便可去踏访恒山,那里景致优美,山势清奇。”
“对,说不定,你能在那里碰上泥鳅兄弟的夫人呢?”常春明白泥鳅之意,他插口说道。
“谁?”南宫梦好奇地说,他满心欢喜。
“李凤鸣,李德川李知府的女儿。”
“哦,老夫记起来了,当年在老夫和泥鳅小哥比试的时候,这女孩子还在一旁帮忙呢。”南宫梦恍然记起来,他笑望着泥鳅。
“那次多有得罪了,前辈。”泥鳅很觉窘迫,他道谦说,忽然,他想起一事来,“哦,阿春,你别说了,你且先走吧,我怀疑王思懿会来找人了。”
常春觉得泥鳅说的没错,他便辞别二人,匆匆离去。
“前辈,这样吧,在下钟爱着李凤鸣,现在,在下猜想她在恒山,在下也会赶去,你若无聊时,便去那玩吧。”常春不在这里了,泥鳅才把自己的行踪告诉南宫梦。
“好的,小哥你也走吧,你的毒已去,老夫便可以再次云游去了,咱们后会有期。”南宫梦拱拱手,二人依依辞别,泥鳅感慨良深,当初自己言辞激愤,得理便不饶人,没成想二人却结成不是朋友胜是朋友的至交,这是怎么的缘分呢。
“泥鳅哥,你在哪里?”王思懿清脆的声音穿越林荫,远远地传来。泥鳅身形一晃,他已闪入丛林中,恍若一阵风儿掠过,一切还复平静。
“王小姐,唉,我说过不在这里的,你偏来,在么?没找到吧?”常春急急跟在后面,他扬声说,这声音,人隔着老远都可以听到的。泥鳅知道,常春在告诉自己王思懿来了。
两人来到刚才三人站立之处,王思懿面色忧急,她推搡着常春,追问道:“你带泥鳅哥去哪里了?他一个人,我真担心呢,你快说啊。”
这女人见不着情郎了,便拿我发气,难不成我帮你守着他吗?不过,常春不敢开罪她,他后退一步,回答说:“我也不知道,他说走,便一个人走了。”
王思懿正欲发气,蓦然却瞥见道旁有一个小灶,灶里薪火仍有火星,未曾熄灭,不远丢弃一个瓦瓮,王思懿甚觉奇怪,她捡起那个瓦瓮。
糟了,这女人定然发现是我偷了她的千年银杏果了,怎么办呢?常春暗暗惊呼,他急急走到王思懿跟前,欲抢下那瓦瓮,王思懿凤眼一瞪,神色不怒自威,常春在一旁急着搓手顿脚,他的眼睛不知道往哪里去搁放了。
王思懿仔细地瞧着里面那残片,忽然,她伸手去兜里翻弄,找出那皮囊,果然没有看到那银杏果了,她脸色煞白,她恶狠狠地瞪着常春,似欲生啖了他。
“不是我,不是我。”常春连忙摇头摆道地分辩道。
王思懿的眼睛黯然失色,她垂下头,跌坐在地上。她喃喃地说:“泥鳅哥,我没有想到,你竟然真的把那颗千年银杏果拿走了。”“泥鳅哥,我一直爱着你,我对你说过,只要你能愿意娶我,愿意和我一辈子呆在一起,我便给你解开失忆丸,把你以前的事全都告诉你,可是,你却没让我说一句话,你就把银杏果拿走,你走了。你是不喜欢我吗?你还喜欢那李凤鸣吗?她哪有我对你这么好呢?泥鳅哥。我为你可以抛开一切,可以和你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呆上一辈子,她李凤鸣能吗?”
躲藏在林中的泥鳅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他很感动,这女人从小和他在一起,他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没想到她这么喜欢自己,可以不顾他的父亲王大川的反对,不理会孙德彪父子的抗议,她是值得自己去爱的,可是,他心里已经有李凤鸣了,他哪里还容得下第二个女人呢?
王思懿珠泪潸潸而下,洒湿了衣襟,她神情木然,痴痴地说:“泥鳅哥,我本来以为你今天会回来,我便把这千年银杏果给你吃了,让你恢复记忆,我以为你会接纳我的,没想到我还是错了,你服了解药便会离开我,你真的走了哦,泥鳅哥。我留着你的人,还终究不能留住你的心。我,我该怎么办呢?”
“王小姐,要不,这样吧,我们一块去寻找泥鳅兄弟,他听了你这番话,一定不会不管你的。”常春也感动了,他低声劝说道。唉,泥鳅兄弟面对这两个女人,他怎么选择呢?难道真的抛开王思懿,去找李凤鸣么?唉,这女人也太可怜了。
王思懿秀脸轻染红晕,她似笑非笑的。她一改那痴痴呆滞的神态,害羞地望着常春道:“阿春,有件事儿,你和泥鳅哥却不知道的。”
“什么事。”
“我有了。”王思懿娇羞难抑,她垂下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