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今天恒山派咋这么热闹?前几天还死气沉沉的,有意思,有意思,老夫正想瞧瞧热闹。”一个曲背弯腰的老人进入屋内,他左右环顾,瞧了瞧众人,笑眯眯地说。
众人都被这奇怪老人吸引住了,秋尘子放下宝剑。
瘦削者见老人胆子这么大,竟无视众人,大剌剌地进来了,他不敢开罪,和颜悦色地说:“老人家,请你出去一下,行吗?”
“你们是什么人啊,蒙着头脸,见不得人似的,我又不认识你们,为什么我要听你的话呢?”老人横了他一眼,生气地说。
“你这老人真不可理喻,你要知道,你来这里只是多增加一个无辜的死人,我们可不想对你下杀手。”仪清冷冷地说。她手中的剑往上移了移,接着,她转过脸吩咐秋尘子道:“秋尘子师叔,你快动手吧。”
“你这恶毒的女人,你快杀了我吧。”李凤鸣咬紧银牙,狠狠地说。她的泥鳅哥已被人抢去了,现在又落入敌手,师父也受到逼迫,倒不如死了干脆,她的泪水无声滑下,接着便沿着莹白的下巴垂落。
老人眼中闪过一丝怜爱,微微垂头叹息,他见众人都望着李凤鸣,谁也没有留意自己,他的手腕略略抬了抬。
仪清察觉身后有异,转身间,她发现三枚暗器朝自己身后奔来,她正欲躲避,却见其中一枚竟忽然加快速度,疾如闪电,她已躲避不及,只得扬剑去磕开,这样,她便不得不再去把那两枚稍慢的暗器拨开。在这电光石火之间,圆真玄真秋尘子等三人果断出击,那些手执喷火筒的黑衣人正在呆呆地看着李凤鸣,还没回过神来,一番兔起鹘落之后,仪清已受制于秋尘子的剑下,丝毫动弹不得,圆真的长袖若舒若卷,刹那间已把五六人的喷火筒收卷过来,甩到离人甚远的另一侧,砰砰响声不绝于耳。玄真道长的长剑如同出渊之龙,吞吐间数个喷火筒都已剖切成两半,里面盛装的火药洒了一地,硝烟弥漫,屋里一时充斥着火药味,甚是浓烈刺鼻。
这却为那些黑衣人提供了逃走的便利,他们知道优势已失,纷纷作鸟兽散,唯有仪清落在秋尘子手中,她绝望地望着那些自顾自逃走的黑衣人,满脸哀怨,她木然松开揽着李凤鸣的手臂,神情落寞,如丧考妣。秋尘子点了她的穴道,仪清便木立一旁,无法动弹了。
圆真和玄真追了出去,只见那些黑衣人已仓惶如丧家之犬,急匆匆地逃出恒山,二人再也追不上了。“道长,他们逃走了,算了吧,苍天有好生之德,经历这件事,他们会回头醒悟过来的。”圆真见他们逃走了,心里这才觉得欣慰,他对玄真说道。
“是的,他们终于走了,但愿他们能有所收敛吧。”玄真也很高兴,他松了一口气。“不过,那老人家可奇怪的很。”
“对,那老人家,那暗器,我们快进去瞧瞧。”圆真恍然想起来,他忙说。
二人回到屋里,他们听到那老人正在向秋尘子胡说着什么。“真扫兴,你们没有打起来,我眼巴巴地盼望你们打上一架,那才好看的。”老头瞅着秋尘子,他兴味索然地说。
秋尘子没有理睬他,她只顾为李凤鸣整理衣裳。李凤鸣劫后逢生,她没有兴奋,她反倒伏在师父的身上,低声哭泣起来。秋尘子轻轻地拍拍她的香肩,“孩子,你不要哭,你没事了,师父在这里呢。”说着,秋尘子眼中也隐隐现出泪光。
老头转过脸去,“没趣,我进来瞧着娘们哭泣,恒山真是不好玩,走了。”他回转身,朝外走去。
圆真拦住门,他双掌合什施礼,恭敬地问道:“施主,谢谢你了,请问您可否把名号告知老讷等人。”
“哈,我是闲云野鹤,你谢什么呢?而且,我没有名号。别拦着了,我要到别去玩去。”老人嘻嘻一笑,举足欲行。
“此处并无他人,施主但说不妨,老讷想问那三颗石子,是否是施主所为呢?”圆真仍没有退让,他追问道。
“你这和尚倒怪了,你没看到,我也没看到,你偏偏要赖上我么?我不知道,我要走了。”老人像个泼皮,又似顽童一般,他没有停步,走了出去。
“施主是个高人,老讷相信自己的眼光,施主既不说,老讷也不会勉强的,你能把石头使得如此出神入化,这是多么纯熟的暗器功夫哦。”
“是的,老人家,你就告诉我们吧,你到底是谁呢,你救了我们,我们不是应该知道你是谁,应该谢谢你么?”秋尘子也温和地说。
“阁下是位高人,你便对我等说了吧,你既非恶意,那告诉我等也无妨的。”玄真一直没曾言语,他见这老人不说,也出言劝说道。
“哈哈,有趣儿,你们是不是要把那事赖到我头上?我会那样使暗器么?我站在那小尼姑的前面,那暗器却在后面,你们能够,使来我瞧瞧,让我也学学。”老人乐了,他矢口否认道。
三人目目相觑,难道真的不是他么?那又是谁帮了忙呢?
“你老面对那紧张的局面,一点也不紧张,不害怕,这才救了我们,你老一定是艺高人胆大了。”玄真想了想,他禁不住赞扬老人道。
“对,对,你老人家就别谦虚了。”秋尘子也附和着,她想到这老人在黑衣人欲砍下自己的手臂时,恰巧进来了,无畏无惧,这证明他一定是位武艺高强的大侠客。
李凤鸣眼睛定定地盯着老人,她喃喃地说:“泥鳅哥,泥鳅哥,是你么?”
老人眼神慌乱,他咳嗽了一声,又抬手抹了下眼睛。“你们这些人实在太奇怪了,我这糟老头,也是什么艺高人胆大了,哈哈,我只是想他们不认识我,我故意大着胆子去和他们说话,因为这,我就成了大侠客,真个好笑。你们一个和尚,一个道长,一个大尼姑,也算是走过很多路了,却这么容易把人看作侠客英雄,哈哈,你们就当我是英雄吧,你们是不是要感恩啊?真个好笑。”老人一摇三摆地走向外面,众人尴尬异常,他们再也不便阻拦他,呆呆地望着他慢腾腾地走远了。
李凤鸣陷入沉思,她从那老人说话的神态中,恍惚看到泥鳅的影子,但这老人背儿微沉,说话无所顾忌,谁都敢开罪,这怎么会是泥鳅呢?她想自己莫非是对泥鳅思念太多的原因吧?她不好再叫那老人泥鳅哥的。
“这老人家一定是不愿露脸的高人。”圆真望着老人的背影,他轻轻地说。
“贫道也敢肯定,他一定是个高人,他的武功不在我等之下的。”玄真坚信。秋尘子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