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走下恒山,他回头一看,没有人注意他了,这时,只见他身形拔起,身子不再曲背,形容也不再懒散,他行云流水般朝前奔去,速度越来越快。终于,在一个坪地上,他看到了那些黑衣人,他们正在悄声争辩着什么。他们已经扯下头罩,面目都已可见。
他悄无声息地来到他们身后。蓦然,一个黑衣人发现了他,那人大叫一声。众人回过头来,都不禁激凌凌打了个冷战,魂魄显些丢掉,有人竟吓趴在地。老人笑嘻嘻地望着他们。
“你,你,是人是鬼?”瘦削者失声问道,他的声音抖颤,脸色煞白。
“你们是奉孙德彪之命来恒山的吧?”老人漫不经心地说,他没有理会他们的表情,他似乎对他们的事知之甚详,众黑衣人互望一眼,他们都很觉惊异。
老人后面一些黑衣人正抖抖索索地拔出长剑,一人咬牙切齿,挺剑直戳,前面的人看见了,心内窃喜,眼神顾盼间,喜形于色,不想老人蓦然间已失去踪影,唯余风声飒飒。那剑力道甚猛,收势不住,仍朝前刺去,竟戳在一人身上,扑哧一声血流涌喷,那中剑之人略作挣扎,已仰躺在地上,再也不曾动弹。
众黑衣人急忙扭头四处寻觅,却见老人已背着手站在众人后面,他满脸微笑,若局外人一般站立着,似乎他正在观看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瘦削者对身旁一个颇为高大的人耳语几句,忽然,那高大者左右掌交错,却没有击出,却见众人挥舞着掌中之剑朝老人刺过来,这次声势颇为壮观,只见一排凌厉若山墙样雄厚的剑道朝老人奔涌着铺陈过来,老人身形飘忽,他又不见影踪了,剑墙把所触之草皮如同修理过一般,枯枝败叶和泥沙全都刷啦啦蜂拥着朝远方刮去。
老人果然又落在他们身后,没成想,这些人竟错开身子,一排剑气无征无兆地向老人袭来,劲道出奇的阴狠刻毒。老人若轻飘飘的鸿羽,他如同在这力道击出之时,便把他震得飘飞了一般,一会儿,他又落在另一端,这一次他没有闲下来了,他像鬼魅一般在众黑衣人中迅快地穿梭游动起来,只片刻功夫,黑衣人怔怔地站着,都不能动弹了。
“你,你到底是谁?我们和你无怨无仇,你却为什么还要追过来为难我们呢?”瘦弱者嘶声吼道。他面色狰狞,声色俱厉。这样一个谁也不认识的老人,有着如同鬼魅一样的轻功,竟于一瞬间便把众人制住了,这多么可怕哦。
老人面容一改嘻笑之态,他威风凛凛地说:“我是谁,这无关紧要的,重要的是你们的所作所为,你们为孙德彪卖命,任意屠杀正义名门,强奸民意,为虎作伥,我只是对你们略施薄惩,你们的武功,我得废除了,不过,性命倒可以留下来。”
众人脸色黯然,他们垂下头,叹声说:“你,你杀了我们吧。”
“若留着你们的武功,你们便会危害他人性命,伤及无辜,这如何能行,不必再说了。”老人不由众黑衣人分说,他果断地做出了决断。他飞快地在众人的头上扬掌虚按,如此起起落落,蜻蜓点水,待到忙完,众人已是全身软散地瘫坐地上,似乎筋疲力尽了。
“好了,你们走吧,我不会再留难你们了。”老人吩咐道。说完,他已转身离去。
众黑衣人却不知道,这老人并没有走远,他远远地停在一个幽暗的角落,似乎他在等待着什么。不一会儿,却见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在他们不远处打马停住,她惊讶地望着这些萎靡不振的黑衣人,看到他们正拾剑离去,哦,难道谁把他们打败了?没要他们的性命,仅仅羞辱了他们?好啊。她拍马上前,笑呵呵地问道:“这些大哥,你们要到哪里去呢?”她脸上涂抹的那浓厚脂粉似欲脱落下来。
众黑衣人见她长得还不赖,一时把刚才那失意全抛掷脑后,但是,一晃眼便瞧见她胁下的短刀,暗想她是会武的侠女,便心内一寒,咂咂嘴,不再理睬她,又向前走去。
“你们不说呢?大哥,是不是刚才吃了败仗,哈哈,谁让你们这么多人如此狼狈啊?”女人骑在马上哈哈大笑,声音极为刺耳。
瘦削黑衣人恶狠狠地瞪着她,出言激将道:“你不要得意,你碰上他,也逃不过的,不说他,若在平时,你这样的人,我一只手便够了。”
一个黑衣人再也忍不住了,他色迷迷地望着女人,向瘦削者奉承道:“大哥,你对付女人不是很拿手么?上啊。”
“别提了,唉,走吧,我们还得回去复命呢?”瘦削者却叹了口气,兴味索然地说,众人听了,都心头一凛,垂头继续往回赶。
“大哥,你别走,我对你有意呢?”女人唤住他们,众人忍不住哄然大笑,他们偷眼暧昧地瞧瞧女人和瘦削者,却没有停下来。
“你这女人我可招惹不起,请你别为难我了。”瘦削者摆摆手,他扭头便走。
“大哥,你看到一个轻功非常好的人吗?他是不是去恒山了。”女人没理会,她追问道。
“什么?一个轻功很好的人?你,你找他干什么?你们是一伙的?”瘦削者更觉惊异,不待她回答,他如同看到可怖的鬼怪,与众黑衣人急急奔走逃窜了。
“大哥,他朝哪去了?”女人高声问道,却见他们吓得抱头鼠窜,一下子便没了踪影。
女人叹了口气,“泥鳅兄弟去哪里了呢?他肯定来过这里的。”正当她沉吟间,树丛中钻出一个倩丽绝伦的女孩,她焦急地问道:“阿春,他们没告诉你吗?唉,难道泥鳅哥真会躲我一辈子么?”
这两人正是常春和王思懿,他们竟没有和泥鳅过隐居生活了,这却是为何呢?
原来,泥鳅服过南宫梦配制的解药后,他便有了反应,他蹲伏在地,双手紧紧捧着脑袋嘴唇紧抿,,眉头深锁,一会儿,他松开双手,站起身来,虽神色迷茫,他的眼睛却越发黑亮了。“泥鳅小友,你好点了吗?再过一会儿,你就不会疼痛了。”南宫梦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泥鳅摇摇头,他望着南宫梦,迟迟艾艾地问道:“你,你是谁,我,我好像见过你。”
“你再好好想一想,你会想起来的。”南宫梦眼睛柔和地瞪着泥鳅,鼓励说,他又转头对常春道:“这药果然不错的,再服一次,泥鳅小哥一定能恢复神志的。”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啊,这可太好了,我们的心思还真没有白费,南宫大侠,我们谢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