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好了,师叔祖,外面来了十个蒙面人,他们叫师叔祖你出去,要不,他们会把我们恒山派,放火给烧,烧了。”这小尼姑腿脚直抖颤,她急急地说,越急倒越结巴。听到这话,仪清却没有移动了,她的眼睛里焕散出异样的神彩。
众人一惊,定静师太刚死,却又有人上门来找茬儿,真个祸不单行的,秋尘子瞧了圆真和玄真一眼,正待说话,李凤鸣却插口道:“师父,让这位小师侄出去尽量拖延时间,我们再计议一番,行不行?”
“没错,我等先用缓兵之计,待到计议出应对之策来,再行出去与他们决斗。”圆真颌首赞同道。
李凤鸣思索片刻,她嘱咐小尼姑道:“别怕,他们不会为难你的。你对他们这么说,师叔祖正在祭拜师父,请他们稍等片刻,师叔祖马上出来。”小尼姑眼神慌乱,很是惧怕,听李凤鸣这么说,她才依言出去了。
“方丈,道长,你们看,咱们恒山坡陡地险,一不小心便会跌下悬崖,因此,这些人来进攻,必然也惧怕我们对他们的还击,比如,若我们用滚石的办法主动进攻,并切断他们的退路,他们必定会坐以待毙的,最重要的是,他们没有想到,方丈和道长竟也在这里。”李凤鸣分析道,她跟着泥鳅在一起,也学会从敌我双方的立场去通盘分析问题了。
“对,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贫道和方丈毫发无伤的,呵呵。”玄真得意地笑了。是呵,他们曾经乖乖地钻进孙德彪的监狱里,这事让他们心里一直都愤愤不平,现在能逃过那杀劫,又让孙德彪父子糊里糊涂中了计,这是多么快意的事情哦。
仪清在一旁听着,她一言不发,似有所思。
秋尘子闻听此言,心内一喜,她忙吩咐道:“凤儿所言极是,仪清,你快去吩咐众人准备好石头,别让他们抢先进来了。”
“不必了,如何能让你们再去费神呢?”一群黑衣人如鬼魅般出现在门口,他们扛着喷火筒,大喇喇地来到厅堂,当先一清瘦的人阴森地说。
“咦,圆真方丈,玄真道长,你们也在这里?”清瘦黑衣人的眼睛在圆真二人身上溜来溜去,他很觉讶异。
“施主可以来这里,老讷如何不能来呢?说吧,你们意欲何为。”圆真话中带刺,既知他们来意不善,他也不再和顺,而任由他们盘问了。
清瘦者对二人友善地说:“请二位别干涉我们行事,行不行?我们只找秋尘子有点小事,事成之后,我们不会亏待你二人的。”
“贫道最瞧不惯的,便是持着喷火筒的人。”玄真话还没说完,他的身子已疾快地贴近众黑衣人,长剑掣在手中。人已靠近,黑衣人再也不便喷施火焰了,他们丢下喷火筒,与玄真斗在了一起。其他人也没闲着,大家混战了起来。玄真明白,与这些手执喷火筒的黑衣人决斗,既不能离他们太远,也不能让他们有所防备,离得太远,拳脚施展不开,且给他们留下了喷射空间,所以他先发制人了。
玄真的武当剑法绵密紧迫,四个黑衣人全都笼罩在他的剑光下。他们的剑法却很利落,击出的角度也很新奇,然而,武当剑法讲求虚实相间,刚柔并济,快慢谐和,连绵不绝,意剑相连,这样,他们便如遭遇克星一般,在玄真青濛濛的剑气中,四人如饮醉酒,茫茫然而不知何为西东,又不知如何击出剑来。他们全然施展不开手脚,手忙脚乱的,一不小心,两人肩腿中剑,鲜血濡红了衣裳。
其他对阵的黑衣人都好不到哪儿去。那遇上圆真方丈的四个黑衣人,在他那浑厚博深的功力下,被他挥舞着的宽大衣袖,“哗啦啦”宝剑便卷向一侧,几乎脱手,虎口欲裂,身形也几欲被卷走,更别说向他进攻了。四人生出怯意,正欲逃走,却见圆真的巨袖翻飞,四人只见周遭若扯起了弥天的布幔,无处可以逃出,也无处可以把剑刺出。秋尘子的功力同样深厚精湛,她的宝剑像裹着层迷蒙的雾气,挑,削,砍,划,撩,卷,搅,诸多手法,一气呵成,那与她决斗四人的长剑在与她的剑触碰之间,若乎被大力弹开一般,她迅快地一撩一裹,一柄剑竟然从一个黑衣人的手中脱了出来,咣当一声掉落地上。
李凤鸣的剑术很有长进,虽然她的功力不足,她的身法却很是轻快灵便,迅如刁钻之毒蛇,疾如劲扫之秋风,有时力道似乎若无,有时却力逾千钧,剑术精妙,技法多变,让人无法卜知她下一着会变幻成何种怪异的招势,与她对敌那黑衣人目眩头晕,若乎闪躲得快,几乎中剑。仪清也在与一个黑衣人决斗,她偷眼瞧来,见李凤鸣的剑术竟如此精妙,吓了一大跳,她心里想,没想到这小师叔竟把本门剑术修习到如此精深地步,我休想和她比试了,唉。
局势对正义一方非常有利,黑衣人再也无法逃脱了。接连又有几人受伤倒地,场上只剩下一两人在做垂死搏斗了。一个是那为首的黑衣人,他正与圆真斗在一起。另一黑衣人与仪清纠缠在一块,难分胜负。
此时,仪清正与李凤鸣背向站立。蓦然,仪清后退一步,她竟把剑搁在李凤鸣的脖子上。“住手,方丈,你快些住手,否则,休怪我剑下不留情了。”仪清瞪着圆真方丈,厉声喝道。
这一变故太过突然了,谁也没有料到仪清竟会窝里反。圆真收住架势。所有的人都愣住了。瘦削者吁了口气,他嘿嘿一笑,道:“难怪公子放心让我们来,原来,还有这一招没用,好啊。”
众人目目相觑,秋尘子甚是惊慌,她指着仪清,颤声说道:“仪清,你,你怎么了,快把你师叔放下来。”
“不,我会这么笨吗?在这里,她年纪比我还小,却要我叫她师叔,从今以后还得受她的摆布,你说我会吗,师叔祖。她不来,我还可以做恒山掌门,现在,这里不再容我,我也不得不离开这里了,你们让开吧。”仪清扫了众人一眼,她恶声恶气地说,
“你放了她,我们这就放你走,行不行?”秋尘子连忙恳求道。“对,你放了她,我们不会为难你的,我们以后也不会追究你。”圆真也急忙应允道。
“我不太相信你们的话,我的事倒好办,只是不知他有什么话要说。”仪清指指那瘦削的黑衣人,示意他把他的意图说出来。
“对了,秋尘子师太,我们公子想借你的右手一用,你可愿意?”见此情景,瘦削者神气十足,他大喇喇地说。现在,一下子便扭转了颓势,实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还在猜疑这尼姑是否只是窝里反,并不会帮他的,没想到她却真在帮自己,他精神大振,信心倍增。
那些受伤的黑衣人也纷纷站起身来,拾起喷火筒对准圆真等人,圆真他们脸色灰暗,想不到形势瞬息急转,众人竟真的葬身于此了,唉。本来,玄真一直都挺高兴的,他竟能骗过孙德彪父子,现在,却仍落入他们父子的圈套,唉,看来,这一次再也休想逃脱了。众人都垂下了头来,神情沮丧至极。
瘦削者阴鸷着脸,他冷冷地说:“秋尘子师太,你快些动手吧,要不,你的徒弟可就会丢胳膊少腿儿的,你自己惦量着吧。”
“师父,你别相信他,他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快些动手,不要管我了,方丈,道长,你们快啊。”李凤鸣泪眼汪汪地望着三人,她苦苦央求道。秋尘子闭上眼睛,她正缓缓地抬起手中的宝剑。
仪清用剑柄敲了李凤鸣一下,厉声喝道:“你不要叫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