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真和玄真心绪低落,他们都说不出一句话来,泥鳅竟被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弄走了,情势一下子便突然急转,又变得对孙德彪父子极为有利了,这难以同心合力,一盘散沙似的掌门们,如何才能把狡猾似狐的孙德彪父子捉拿归案呢?两人不约而同叹了口气,互望一眼。
“唉,有些掌门却想置身事外,他们以为他们不冒犯孙德彪,便无事了,却不知这是孙德彪在假意赞同,趁你不备,他们便像杀害定静师太一样,把我们一一谋害了。”玄真道长忧虑地说。
“是啊,这些无知的掌门。江湖劫难呵。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圆真双手合什,无奈地念着佛号。对于孙德彪的手段,他们两人全都领教过,他们没有经过战争的洗礼,不知道如何应对那像鬼魅一样的黑衣人。泥鳅这一去,两人竟是茫然失措了。
“方丈,道长,你们放心,我石万里宁可血流尽抛头颅,也不会退缩的,我们崆峒派会和你们一道,与孙德彪父子决战到底的。”石万里跟在他们后面,他信誓旦旦地说。形容刚毅,态度坚决。
泰山王珏,嵩山罗长水,华山齐辉,他们三人互望一眼,神情委缩,目光闪躲,自从玉龙山出来后,他们便跟在泥鳅身后,像啦啦队一样起哄,打吆喝,热情高涨,现在泥鳅走了,定静也死了,范松长也莫名其妙地双腿致残,他们心有惴惴,害怕那些灾难降临自己头上。他们知道玄真道长说的那番话指的就是他们,可是,难道真拿自己的命去和孙德彪斗么?鸡蛋碰石头,太不值了。三人没有说一句话,他们垂下头来。
“我们该怎么办呢?”玄真瞟了他们一眼,他瞧着圆真,期待圆真拿出主意来,现在,他就像那航行******中的船,没了指南针一般。
“那,我等只有依泥鳅施主之言,借口抱病,先回去肃清了内敌吧?”圆真也想不出好主意来,思索半天,他只得把泥鳅的办法搬出来。
圆真顿了顿,他望望众掌门,接着说:“按照泥鳅施主和老讷所想,如今,老讷已经能猜出一个大概来了,孙德彪为当年红遍武林的邪派高手‘啸长天’孙昱的孙子。”
众人都觉惊愕,纷纷嘀咕道。“呵,难怪他处心积虑在为难正义名门,他竟然是那煞星的后代。”“真没想到。”
“他,难道他孙德彪要为‘啸长天’复仇吗?”玄真道长一惊,继问道。
“应该是的。”圆真幽幽地说。
“咱们嵩山派没有参与围追‘啸长天’,他应该不会找咱们麻烦的。”罗长水脱口说出这话,他眼睛骨碌碌地盯了众人一眼,想掩口不说,已是不及。
众人轻蔑地望了他一眼,都觉得他太过自私了。
“覆巢之下,蔫有完卵,唉,当整个江湖处于滔滔浊流中时,任何凡尘浮渣都会卷入其中,谁还能置身于事外呢?”圆真不便责备,他只是用事理劝说道。
“方丈大师,你就别劝了,谁不去做,当他孤立无援,处于那悲凉的下场时,他就会知道了,老夫会照你的话去做的。你们有事只管随便差遣老夫,老夫定会赶来的。”石万里瞧不惯罗长水他们,他没好气地说。
“好的,孙德彪他们真正的企图,老讷还不知道,老讷想,如果孙施主仅仅只是为了复仇,来找我等,这还好办,怕只怕他们意图任意愚弄江湖门派,杀戮不止,私欲难填,唉,事已至此,走一步算一步吧。我等还是快些回去,把那些隐藏的奸贼找出来。”圆真方丈拿不出好办法,他只是重复提醒道。
“那好吧,老夫这就告辞了,先行一步了。”石万里瞧着罗长水齐辉和王珏甚是气闷,他匆匆辞行离去了。
众人一一道别,他们每人提一个泥鳅帮他们弄来的喷火筒,回各自门派去。
且说玄真道长回到武当山,他便纠集众弟子,对他们说,他准备闭守坐关,以总结此次下山的武学成果,取长补短,融合贯通,来提高本门武功心法,坐关时期,非万不得已,任何人不得打扰。众弟子听了此言,都没有吭声,唯有玄真最得意的弟子陈友德恭恭敬敬地问道:“师父,你去坐关,弟子觉得很好,弟子也想跟着师父去坐坐,这样,弟子也可以多听听师父的教诲,而且,弟子也可以在师父你身旁照料师父的起居饮食呢。”
玄真听了这番话,很是感动,这弟子实在太上进,太勤奋了,他不以坐关为苦,还当苦中有乐,武当是得你们这些年轻人才能发扬光大,还真希望你能像那泥鳅兄弟一样,那可就不枉我的一番教诲了。至于你要照顾为师的生活,那却不必了。唉,你出于好意提出来,为师心领了,为师可是在布设香饵,诱出隐藏在武当的奸细呢。
这么想着,玄真摇了摇头,他轻捋胡须,不事声张地说:“友德,你不必去的,为师只希望静静地一个人研习武学,你跟进去只会扰了为师清修。好了,你们各自忙去吧。”
众弟子依言散去。玄真见他们走尽,这才转身向坐关处走去。玄真启开大门,他进去后不久,便见一清矍的道人也钻了进来,玄真询问他说:“师弟,你准备妥当了么?”
“掌门师兄,我已经准备好了,你需要的东西,我也为你清理好了,放在这个包袱里。”那师弟恭谨地回答道,他把一个软囊囊的包袱递给玄真。
玄真接过包裹,打开来,他为这师弟细心地装扮着,慢慢地,师弟掏出一副柔软的面具,玄真为他贴覆平整,这时,只见那师弟貌相装扮已与玄真一般无二,若分开来,他人几难分辨。望着师弟,玄真呵呵笑了。“师弟,你就在这里打坐练功吧。记住了,你绝对不能让人近身。”玄真嘱咐道。师弟点点头,他盘腿跌坐地上,缓缓闭上眼睛。
玄真帮师弟弄妥后,审视再三,没有发现破绽,他便从包裹中拿出一块黑布来,蒙住头脸,最后,他脱下道袍,铺垫在一个隐蔽的角落,席地而坐。
当日无人来扰。第二天中午,二人听见外面传来拖踏的脚步声,声音一直到了门前,骤然停住了,有人在外面叫道:“师父,弟子为你熬制了祛风寒的草药,你喝了吧。”
二人听得真切,这人是陈友德,这明事理,知心意,勤勉踏实的好孩子。玄真心内感动,师弟正望过来,似要他应话,玄真扬声道:“友德,为师不便服药,你不必扰乱为师清修了,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