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鳅擦擦眼睛,他觉得眼睛湿湿的,他觉得王思懿似乎唤醒了他某处近乎冬眠的情感,在心灵的闭仄角落悄悄地酝酿,又如同某只嫩芽在抽穗萌动般。他的头莫名地疼痛起来,他用手捶打着,这样可以消减痛楚,更能让那潜藏的记忆像豁然中开的窗户一样一幕幕回复于眼前。南宫梦的话好像这么暗示过。
王思懿把豆子收了起来,她轻轻地为泥鳅按摩头部,“唉,泥鳅哥,我,我正为难呢,你这么疼痛,我,我还是不说吧,我就把我对你的情和爱埋葬掉吧。”
泥鳅清醒了许多,他的头痛渐渐缓和下来,如果她说的话能把自己的记忆唤醒,那不是更胜于用药吗?南宫梦也这么说过,让我多想一想,这样有助于恢复那些逝去的记忆。“唉,你喜欢我,这是一个错误,我现在形同一个傻瓜,我也不能记起那些过去的情和爱。”泥鳅却违心地说道,为了自己恢复过去,他不能让王思懿去把她的伤口揭开来。
“这没有错的,泥鳅哥,我觉得这是一种幸福,我,我也不想让你想起过去。”王思懿抱着他的头,她喃喃地说:“我只想和泥鳅哥在这里呆着,我们一起看日出日落,一起耕田一块织布,只要和泥鳅哥呆着,我便再也没有别的奢求了。”
泥鳅被她这酽浓的情感浸润着,他觉得窒息难耐,他却无法推拒,无法违逆她这份痴爱和迷情。他再也没有与王思懿拥抱的那份冲动,那种激情,没有去想,也不愿去想,他近乎木然呆滞了。
“泥鳅哥,我们,我们生个孩子,好不好?”王思懿羞涩地望着他,眸子流泄出妖娆媚艳的光彩,似乎能把泥鳅融溶软化,她修长的玉臂像蛇一样紧紧地缠绕着泥鳅,玉脸贴靠泥鳅,胸前的酥软摩抚着泥鳅的肩臂。
泥鳅心头有涟漪轻轻荡漾,他似乎难以把持住自己,那种冲动似乎刹那便可从下端升腾,直冲顶霄,他吁了一口长气,平抑住自己跃跃欲动的亢奋,轻轻地说:“唉,以后再说,行吗?”
王思懿撅起小嘴,娇声恳求道:“不嘛,泥鳅哥。”
“唉,你能告诉我吗?我,我是从哪里来的?这些天,我的头脑中总是冒出这样的问题。”泥鳅没有理会,他顾左右而言他,他想试探着问一问她。
王思懿很是扫兴,她那昂扬的燃情恰如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瞬息降到冰点。她悚然一惊,旋即他镇定下来,回答道:“你,以后再告诉你,行吗?泥鳅哥,你应当知道,我深爱着你,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好,都是为了我们的将来,等到有一天,我会把我所做的一切,把你想知道的,全都告诉你,行不行?泥鳅哥。”
泥鳅很实诚地说:“可是,我竟然对从前的我全都一无所知,我不知道自己,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怎么能安下心来呢?”
哦,难怪他像变了一个人,原来他为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而忧虑呢。王思懿恳切地回答道:“泥鳅哥,你相信我吗?因为爱,我才对你这样隐瞒着,我,我是怕失去爱啊,我刚才说过了,总有一天,我会全都告诉你的。你能再等一等吗?泥鳅哥。”王思懿也有她的深意的,如果现在她把一切全都说了,那泥鳅便会要她为他解除失忆之毒,她不是竹篮打水,白忙活了?现在,她当然不会把真相说出来的。
泥鳅再也说不出话来,对这样的女人,她是真心真意地爱着自己,泥鳅如何好去拂她的意,伤她的心而拒绝她呢,他被王思懿拉扯着,只知道茫茫然地跟着旋转,全无主见。泥鳅也就是这样的人,他会严辞拒绝别人的恶意,但是,他却狠不下心来推却别人的善意。
王思懿说完,她拉着泥鳅的手臂,意欲把泥鳅拉到里间去。
(此处因涉及色情,已删。)
常春想着泥鳅那样儿,心里直乐呵,哈哈,真个笑死我了,这么聪明的人,竟然像欲出嫁的大姑娘一样,羞成那样,哪里像和孙德彪父子对质时那般义正辞严,大义凛然的,还真奇怪的,据说,当男人对某个女人产生真挚的感情时,便会像女人一样害羞,哦,我常春好像没害过羞呢,对秋菊?那只是喜欢,哪里会害羞的。他奶的,这是什么破理,我常春对女人便没产生过真情?他是淫道第一高手,见一人爱一人,情感泛滥成灾,他哪里有真情,哪里分得出什么真与假。
莫不是泥鳅喜欢她了?那李凤鸣呢?他还想不想出去了?那他和孙氏父子的仇怨呢?不行,不行,我可宁愿让李凤鸣嫁给他,这个女人整个一毒妇,总让人没来由地心里发毛,如果她嫁给泥鳅,我和他这朋友之情便算是绝交了。哦,这说绝交还得他说了算,真太不公平了。对了,机会来了,他们俩人定然会拥拥抱抱着热乎起来,我可以去偷那解药啊,泥鳅解了失忆之毒,他定然不会喜欢这恶女人的。
常春这么一想,便踅回来,偷偷地在窗口倾听二人的谈话。听到泥鳅一直没理睬王思懿,他心里暗骂泥鳅是呆子,是个死心眼,榆木头,这样天仙一般的女人,你竟无动于衷,你又不会缺啥少啥的,唉,实在太可惜了,我常春便没有这等福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