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们欲加害,那便让他们动手,你们都隐藏于暗处,他们的任何举动,你们都能了如指掌,进而神不知鬼不觉地挖出内奸,悄悄地破坏了他们的阴谋。这可有着莫大的好处哦。”泥鳅接着分说道。
“也许,这一次输了,也只有照泥鳅兄弟说的这样做了。”石万里叹了口气道。
“嗯,这是对付孙氏父子唯一的办法了。”齐辉赞道。“是呀,你们打不过,还躲不过吗?”常春插嘴说,此话甚是难听,羞煞众掌门了。众人脸现窘色,无言以对,甚是尴尬。
泥鳅察觉众人的微妙神态,他连忙说:“孙子兵法上说,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这走也是一种计谋,它并不是如何羞人的事,因为,这种走是为了以后更好的进攻,它并不是消极的逃走,大伙不必羞惭的。”
“泥鳅兄弟别总是说走,我们正在迎敌,该当斗志昂扬的,一味说以后的事情,不是丧气么?”齐辉插话道。众人都觉得他言之有理,不禁望向泥鳅。
“是的,齐掌门说的没错,我们不能总是顾前顾后的。可是,他们父子智谋卓绝,功力深湛,如此机警,如此狡猾,我们谁能相信这一次我们能把他们父子全都抓住?我们只要能挫败他们的进攻,揭露他们的阴谋,兼而能还以颜色,更消灭他们的有生力量,全身而退,已很不错了。”泥鳅的眼睛闪烁着睿智的光芒,像那高渺的天空上的星子,神光湛湛,他沉声说。
“泥鳅施主言之有理,施主能审时察势,沉着且理智,既自信,又不轻视敌人,从此前之事,而思及后头退路。这份眼光,这种心态,足以让我等钦服了。”圆真方丈赞叹道。众人频频点头叹服。泥鳅不好意思地扭过头去。
“我觉得不太好,在和孙德彪决一死战的时候,我们必定要斗志昂扬,不能心虚胆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石万里独持异议,他沉声说。
“是的。石掌门所说极是。”泥鳅心头一凛,也甚为钦佩石万里的看法。他不随大流,不人云亦云,是很不错的。
正说着,却见一个农人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他老远就在呼喊:“泥,泥鳅公子,不好了,不好了,外面来了一队黑衣人,他们拿着长剑,站在篱笆外,好像要进来了。”
众人神色一凛,有人“锵”地拔出长剑,似欲挺身上去与他们决斗一番。泥鳅阻止道:“别急,他们不敢进来的。”他对农人说:“你对大伙说,千万不能惊慌,各人继续做自己的事情,他们一定会退回去的。”
农人吓得腿脚发颤,面无人色,他哀求道:“公子,你别让我去,我怕,他们都拿着刀剑,如果进来了,我的小命就不保了,我家有老母,她还要我养老哦,公子。”
泥鳅来到外间木棚,却见工匠农人们缩在墙角,探头向外面张望,见泥鳅来了,他们这才缓过气来。外面站着一溜黑衣人,皆蒙头持剑,他们已穿过阵势,站在篱笆外,全神注视,严阵以待。泥鳅似智珠在握,他对众人说:“你们继续做工吧,他们不敢进来的,在下在篱笆外布了机关,他们进不来的。”众人仍没有动,泥鳅又说:“谁现在去做,今天的工资在下为他加一倍。”众人喜上眉梢,他们不再惧怕,纷纷行动起来了。
黑衣人瞧了一会儿,他们都很觉疑惑,刚才人人吓得四处逃窜,现在却又若无其事干起活来,莫非泥鳅在玩什么花招?其中一人把手朝后一挥,他们便鱼贯而出,迅速消失在阵中。
泥鳅吁了一口长气,自己这空城计还真奏效了,如果他们冲进来,自己便有通天之能,也绝不能毫发无伤的把这些人安全送出,这些黑衣人训练有素,步调合一,必定经过一番周密谋划,而掌门们却近同于散兵游勇,与他们相斗,必败无疑的。
泥鳅嘱咐匠人们道:“如果他们再来,你们一定要把帘子拉上,快些逃向后面的坪地。”
“好的,他们进来了,不过,他们又离去了。”
“哦。”众人悬着心落在实地。
“不过,在下猜测他们一定会再来的。”泥鳅思索着,他说。
“那如何是好?”泰山掌门王珏迭声问道,众人脸色凝重。
“据在下所知,这群黑衣人武艺高强,剑法奇特,他们每人还配备有独门毒药,喷火筒等歹毒无比的工具,因此他们杀人时大多马到成功,极少铩羽而归。”泥鳅向大伙介绍道。他又把这些人的手法细细说了一遍。众人除常春外,大多没有见过黑衣人,也没有与他们交过手,咋听泥鳅如此推崇,很是惊讶,待到听完以后,才觉得这些人果真厉害无比。
“定静师太就是这些黑衣人初露锋芒时的第一个牺牲者吧。”众人更加惊惧了,想自己的武功比师太也没高多少,她没能脱出便已毙命,自己又如何能逃得脱呢?泥鳅接着说:“因而,在下以为各位暂时隐蔽起来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这样,我们便由明转暗,伺机再行对其发起进攻。”泥鳅又提及此事,他如此三番两次地劝说,只是想让他们别作无谓的牺牲,先把内奸查找出来,这便好办了。所谓“祸起萧墙”,“攘外必先安内”说的就是这一道理。
众人听他苦口婆心地说,都深为感激,纷纷点应允了。石万里也没有再说什么。
“在下设想,现在,在这个地方,他们若是使用火攻,我们只有撤离了,待火熄灭,他们会闯进来,我们就把好每个出口,他们出来一人,我们便捉一人。”
“此计大妙。”泥鳅尚未说完,玄真便赞道,众人脸色若云开天霁,又恢复晴明。
“只是,我等如何出去呢?”圆真问道。
泥鳅走到篱墙边,他伸手一推,篱门“啪”地一声应声落地,泥鳅走向前去移动一块石头,景色立时大变。众人忽然看见了一个豁口,直通外面的村宅。
“哦,原来泥鳅兄弟早就留有出口的。”石万里钦佩地赞叹道。
这时,众人却见外面的工匠农民们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木棚升腾起股股浓烟,红色的火焰弥漫整个屋顶。泥鳅当先从缺口冲出,在快近出口时,他向后摆摆手,示意大家慢下来,继而他脱下长衣,扔了出去。众人看到许多箭矢朝那件衣服射去,泥鳅却如闪电般朝另一旁窜出,那些弓弩手尚未回过神来,泥鳅已欺近身旁,点中了他们的穴道。泥鳅挥挥手,众人惊喜莫名,他们鱼贯而出,若非泥鳅这么快的身手,这么审慎的思维,能在一瞬间突然制住敌人吗?
常春兴奋地捡起那些弓弩和剑矢,他竟意外地发现两个黑亮的喷火筒,他乐颠颠地搂在怀里,另一个递给泥鳅,泥鳅扫视众人,最后,他把喷火筒塞在石万里手中。石万里性情可刚可柔,不率性冲动,处理理智,不乏冷静,让他拿着这玩艺儿挺合适的。众人大多颇为失望,他们很觉艳羡。
泥鳅付了工匠农民们的工钱,遣散他们,他们拿着银子,纷纷作鸟兽状散去。泥鳅吩咐众人伏下来,以伺机袭击敌人,他又叫常春把那些弓弩手的武功废去,这才匆匆离去。
泥鳅兜了一个圈子,来到一个地势低洼处,他看见四个黑衣人,一个女孩凝神挺立,站在远处观望大火。这些黑衣人全都从头到脚裹着黑布,根本不能识出哪是孙德彪父子。显然,他们父子也想出绝妙的办法来了。所有的人全都黑衣蒙面,你便不可能一招便置父子二人于死地了吧。
那女孩,泥鳅认识,她是他从小便玩得甚好的玩伴,王思懿。自从那次捉弄她以后,他便没有把这位曾经的青梅竹马放在情感立场上思念过她,他的心已被李凤鸣牢牢占据,再也容不得别的****涉足其间。如果真问有没有,那只是因自小两人便有的友情,泥鳅只是同情她,可怜她,她有一个这样恶贯满盈的且私欲极度膨胀的家族,虽然她仍能出污泥而不染,那却和爱毫无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