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一进入阵中,便变得茫然失措,不知所往,也不知所终,前路无处寻觅,只觉得错综复杂,威压重重。有人竟施展大力神功,朝这些黑忽忽地森林猛力击去,力道却被莫名其妙的威势激荡得无形无踪。有人再三穿梭兜转,却总觉这也不对,那也不是,似乎山高石悬,云深不知去。有人闭目凝思,回想着进来之路,却总是路路皆重复,进去不远,便又受阻。
大使看着众人进去,他在查看周遭地形,他总觉得这里似乎透着说不出的玄奥,诡秘,但是他又说不出哪里不对。正在思索间,却见一个高挑的女尼从远路走来,她单身一人,没有携带任何行囊剑器,没有骑马,没有掌灯,这是个甚为美貌的女尼,正因为她美貌,让大使更加生疑。大使警惕地瞪着她,见她没有犹豫,仍缓缓走来。他大声叫道:“站住。”
女尼停住脚步,她瞪着大使问道:“朋友,贫尼从此地路过,你却为何要让我停下来?我走我的路,这碍着你什么了?”女尼声音尖细清丽。
大使哑口无言,但是,这样一个单身女尼,本就让人心生恐惧的,她多么像一个幽灵,这么一想,大使更觉惧怕,他向后缩了缩,蓦地,他抓住身后一个黑亮的长筒,对准女尼,“你不要过来,你回去。要不,老夫可,可向你射击了。”大使甚是害怕,他不得不先行下手了,妖狐一样的人,她这么镇定自若,大使握筒的手竟有些抖颤。
“朋友,你这就太奇怪了,我只是从这里路过,你却不许我过去,还要威胁我,让我回去,这,你是不是太霸道了。”女尼不蕴不火地说,她只是在和这大使论理。
“你不要说了,快回去,你还是保住你的性命要紧,要不,我可真发射了。”对于这样的人,大使他只有小心提防着,拒绝让她走近,便是最好的方式。
“那,你能向旁边发射试试吗,你别是用它来吓唬我。”这女尼竟如孩童似的,她还要先瞧瞧呢。
大使也只真想吓唬她,这样的单身女尼,定然身怀异能,何必招惹她,让她知惧后退,这不是更好么。这么一想,他便举筒朝旁边的草地喷射,只见一片浓烈的火焰忽然窜出,泼洒一大片,红染半天,把个草地哔哔拨拨地燃着了。
女尼惊了一跳,她脸含忧色。大使看到她的神情,心头喜慰,她定然是惧怕了,好啊。“道长,现在你看见了,快点走吧。”他催促道。
“朋友,我只是借道而行,你让开半步便可,何必让我原路而回,莫非,你在这里有事?”女尼试探着问道。
“道长不要有这么多疑问,你问多了,知道多了,对你是毫无益处的。你快走吧,沿原路回去,你不要真逼我射你。”大使劝说着,他把喷筒对准女尼,没有丝毫放松的迹象。
“哦,我知道了,你们在这里找一个人,我见过他。”女尼似乎恍然大悟,她对大使说道。
“哦?找谁?你知道?莫非你是恒山派的?”大使颇为疑惑。
“是的,你带着这样的武器,除了对付他,那还有谁呢?不过,你在这里找不到他了,我看到他已经走了。”
“你看到他走了?他是谁?”大使着急了,连声追问。若是泥鳅真走了,那他们不是白忙活了,这事还真被大福那小子料中了。
“他是泥鳅。”
“啊。”真听到这话,大使沮丧异常,他放下喷筒,扭头朝树林吆喝。就在这一闪眼间,他的头再也扭转不过来了,那女尼已鬼魅样地逼近身前,把手指戳在他的穴道上。她责备道:“你的嘴还真守得严呢?什么话都不说,放心,我不会为难你,我会慢慢地让你把你所知道的说出来。”她摘下大使的喷筒,丢在地上,喷筒咣啷一声滚开了。
一会儿,一人从阵中晕头晕脑地走了出来,他还没恍过神,已被女尼点中穴道,趴在地上,不再动弹。进去的十多个人接二连三地走出来,他们都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已不能动弹,木立当场。
“你,你是谁?我从来没有见过你,江湖中也似乎没有你这人,今天栽在你手中,我不甘心的。”那大使咬牙切齿地威胁道。
“你们知不知道没关系的,正如我不知道你们,你们却带着这样的毒器来杀我一样。”女尼淡淡地回答说。
“你,你是泥鳅?该死。”大使面如死灰,再也无言,终日打雁,反被雁啄,他如何会算到这人竟是自己所欲捉拿之人呢?
常春正在那林丛中掘洞打井,无暇顾及这刹那间的变故。很久没有这样兴奋过,一旦抄起工具来,重拾旧业,便有着使不完的劲道。英子已仰卧在地上,她被这娴熟的钻井工人弄得娇喘吁吁,她没有叫唤出声,只是双手抓拔着两旁的青草,激动地迎和着。初次体味合欢之乐,她再也无羞廉之心,闭着眼睛品味那妙味。
常春听到“你是泥鳅”那一句时,他犹如被兜头倒了一盆凉水,一下子便兴味索然,他匆匆地拔出蔫软的工具,草草收兵。是的,他泥鳅在与敌人决斗,你常春在这里和女人决斗,若被发现了,你便走人吧。常春对泥鳅可不敢不遵从依命的。
英子见常春已在收拾战场,她意犹未尽,悄悄地问道:“常春哥,我把你的龙收服了吗?”常春扭头偷笑,他说:“你快穿裤子吧,你已把它收拾得服服帖帖,再也不敢出来作乱了。”英子这才急急忙忙地穿戴妥当。常春一想,又嘱咐道:“你可不能对别人说,这样的事对谁都说不得的,知道吗?”英子顺服地点点头。
他们偷偷地钻出矮灌丛,常春这才大摇大摆地朝众人走去,英子尾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