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贵面对他的变化只冷哼一声不多言,不欲与脑子出问题的人计较,幽深的目光落在他的怀中——正确说,是落在怀中人身上。
被迫贴在聂尧无遮挡的胸前的古稼获目光森冷,斜瞪泛青的肌理暗想:早上还是喊娘来着,到了晚上就变成媳妇儿了?明天呢?是姐妹还是仇人?角色变换太频,我等平民绝不奉陪!
伸出右手,毫不客气地掐着聂尧坦荡荡的腰间细肉转了一圈,动作飞快地三两下落到地面:“脑子睡糊涂了就去撞墙清醒清醒!我一没去抢你,二也不是你的什么人!少乱喊!”
聂尧揉着痛处正想反驳:不是什么人都敢动手动脚了,是什么人的话岂不是不得了?你这女人有没有点羞耻心啊!
朱子贵悠悠地开口堵他:“此地叫下柳村,资源交易不易、相对匮乏。这里库房的被子全是红色,不是百子图就是龙凤图;这里库房的金边红烛成堆,只为照明不为喜庆。你的脑子想太多,是病,得治。”
不止脑袋不清楚的聂尧产生误会,裴书明、朱子贵第一次见着床铺上的大红喜被、桌子上燃烧的金边红烛时都有种喜当新郎官的错觉。
一问古稼获才知古根希望女儿能嫁人才特意如此布置提醒的。他知道女儿的性子节俭,绝不可能只是因为不喜欢,而将这个喜被搁起不用。以致于能睡到古家客房的人,都可享受红色的火热氛围。
朱子贵的这个解释对于聂尧来说打击太大,毕竟,他的清白、他的第一次都在这个夜晚发生的呀!所以,他拒不相信这个野男人的一个字!
聂尧目光幽幽地觑着古稼获,漂亮的桃花眼轻轻扇了两下,流露出一种难以言语的委屈,似有水雾迷漫。他拢了拢衣,发现破碎衣物没能起到效果,便曳起被角,挡在胸前,整个人缩了进去,只留出一个头露在外面,而后对着古稼获泫然欲泣道:“自古男子皆薄幸,唯我聂尧最专一。只想与妻共白头,被亲被压无怨意。不曾料……妻心如水不可测,始乱终弃无情义!”
古稼获内心:擦!拖出那个装可怜的,暴打!
几句话,点出了他的好她的坏,还将自己的清白被毁及心理过程给说了出来,活生生塑造了一个痴情男子的无奈与闺怨。
特别是他委屈的小眼神儿还水灵灵地瞟呀瞟的,生动地诉说着、传达着无辜遭弃后的不解与怨气。真是……令她热血上涌、暴力因子快要冲破天了!
朱子贵也不再淡定,面对聂尧的儿怨妇模样,他的冷脸崩溃:这个没皮没脸与死对头没两样的人绝对不是记忆里那个乖巧可爱的娃娃!难道说……是情伤后遗症?
他的视线落在古稼获身上。
古稼获先是被那幽怨语气惊得一哆嗦,双拳蠢蠢欲动想揍人,再接到身旁朱子贵抛来的意义深刻的眼神,脑子自动回播今天晚上的事件发生过程,心虚慌乱外加羞恼,脸皮子禁不住发红,讪讪道:“呵呵,我这人脾气急,有些不经激。这是意外、意外,大家懂的。夜深了都回去睡吧,有事明天再说。呵——,好困,我先走一步了。”
亏得景国民风开放,亏得景国提倡自由恋爱!
亲一亲、吻一吻,谁也不要去当真!
古稼获边庆幸边往门口溜,坚决不在这里呆下去。至于明天?谁知道明天这个脑子出问题的人又会变成什么样了?!
主要人物退场,心里搁着一堆事的朱子贵纵想交流也无法多留,毕竟被眼前人直白的嫉妒幽怨目光盯着不太好受,他优雅从容地告辞。临走,还极有风度地合上门。
聂尧目送两人一前一后离去,静候一会甩开被角,对着自己身上的伤势察看了一番,确定只要好吃好喝,内力不止会恢复还能怪异地成长两成时,真正放下心来。
他安静地躺回床,盖好被子合起眼,仔细回忆想要知道自己是如何被劫到此处的,脑子里的画面却只到好友百里云骐别有用心地奸笑着说定让他尝尝女子滋味。
聂尧面露困惑,沉下心来仔细回忆时,脑袋却传来久别的、如同虫子啮咬的痛苦!
而这次的痛苦甚至远比以前的所有发作次数之和更为厉害,他还来不及起身运功抵挡,便被骤然剧痛扯得昏死过去!